第 61 章 去青哨
手下细细地辨识。那寸口脉息以沉细之像告诉他,流彩还是虚弱并处在比较重的脱水状态中。
“她还是虚弱得很,人也脱水了。所以我建议还是住院治疗吧。这样能好得更快些。”
“好,曾医生。我们听你的。你就下去和她爸说一声吧。”喻家大嫂慢慢的镇定了下来。
看看流彩还是昏睡,思翊就陪着大嫂一起下来。
那话是大嫂说给喻大哥听的,喻大哥现在也极相信思翊了,所以并没有异议。
而思翊呢,却是自顾自的摆上祭坛,然后烧了香纸来缓解自己心里的压力。
说句话、拍拍手。思翊先回医院去了,然后写好住院证等着他们家的到来。
之后,夏宁和思翊往病房去探了一回的病。这个已然清醒过来的丫头当时倒是躲进了薄棉被之中避而不见。不过之后每回在街上遇到他俩,都会含羞的低头微笑,然后轻轻的喊‘医生叔叔、医生婶娘。’
进入秋天,又是一季的开学。那伊娜又一回的坐车到医院来‘看’他们来了。
这丫头进门就兴奋不已,她缠着夏宁、思翊叽咕着要他们请假呢。
因为对门的杨嬢往家里来了几回了。说她那青哨的亲戚‘病了’,想请思翊过去帮看看呢。
可是除了‘杨嬢、青哨的亲戚、可能是放蛊’这三点,思翊再问不出任何其他的讯息。他知道伊娜是只想当观众的心理,因而不会过多关心细节呢,也就不再问她。
而夏宁也有想去看看的心思,所以他们去请了假,再收拾一下、三个就回了凤凰。
等杨嬢下班回家再问,只她所知道的不过添上‘事主家姓刘、那女孩子是眼睛出了问题,然后还住过医院。也请过本地的师傅……’其他也不能知道更多。
不过杨孃就是个性情爽利的,她也不多想的,就定下次日出发的约定。
青哨远在同泸溪、麻阳交界处的山窝子里。源于它同三地县府相距都远,所以反而让它成了周近村落中的最大者。
所以它不仅设有固定时间的大圩场,而且每天都有固定的两趟班车从平合沙镇开往那里。
他们七点多从家里出发,马不停蹄地上了发往平合沙的班车,下午一点多到站。匆匆在车站边上吃了一碗米线做午餐,又上了下午开往青哨的那趟车。
青哨不大,不过一条老街、一条新街共八十余户人家,现在的圩场就是依着新街的两荡依次排成的。俊子嬢家就是下车点顺进去的第三家。所以下车后不过三十几步就到了家门口。
从外面看,这是一栋还显得较新的两层半、三开间的青瓦砖房。进门就是客厅,两旁是左右对望的房间。而客厅后壁有一扇小门开着,从这里可以看到后院的院墙及一部分一层高的厨房。
进屋后,三个就被安排在客厅里的板凳上坐着暂歇。
而一阵阵不大颇显痛楚的呻吟声,就从楼上传了下来。
于是在接了主人俊子嬢替为端过来的冷茶,思翊不禁要求到:“俊子嬢,既然我到了这里,还是先去看一眼那妹妹吧,现在她不就在楼上呻吟的么?”
他们所带的物件很简单。不过两个挎包而已。一只里面装着思翊的一套替换的里衣,还有随身的手持、手串和桃木剑。当然,还装上了雷符、阳符各三张,还有整套的八卦圣兽牌。
而另一包则纯是两个女孩子的衣服并洗漱用品了。
俊子嬢是头回看到思翊呢。所以一开始还是把他看做是一个声音有些粗的女孩子呢。加上三个又是这样的年纪,和这样的行李,所以更像是随杨嬢一起出来游玩的闺蜜仨了。
故而在一愣之后就笑道:“她这哼哼也不是一天两天了,犟丫头倔得要死。所以担心不过来的。你们才下车呢,喝杯茶、吃了饭再去看她也不迟……。”她的泸溪口音颇重,好在说得慢,思翊还能懂得。
或者是这里的待客之道吧。又或是思翊所猜疑的,俊子嬢只把他们当做来纯玩的主?但不管怎样,既然主人家都这么说了。他只能点头微笑的低下头来喝茶。
坐了一回,一个八九岁的小男孩从院子里出来让大家去吃饭。到后面才见另一个妇人在厨房里笑呵呵地操持、张罗。
杨嬢介绍说这是俊子嬢的妯娌、是大伯嬢。思翊几个也就顺口的这么一叫算完事。
往灶台上一看,这里的菜式简单分量却大,都是用大铁盆子装的一盆盆的热白菜、豆腐、酸黄瓜、和胡瓜肉末汤。杨嬢且笑问:“怎么不见表妹夫和大哥呢?却不留些菜?”
那大伯嬢笑道:“村西有人家起房子,他哥俩都去帮忙去了,所以都在那边吃。琼儿的饭菜也是另外备下了的,所以不用留菜呢。她头痛得难受不想吃,所以我们先吃了,之后好再给她送。”
正说着,小弟弟索儿已经端碗在拣菜了,大家也都过来端碗吃饭。看着菜品虽少,但妙在米是好米,菜也新鲜更透着清香,所以欢喜的思翊几个也是都吃了两碗才放手。
眼看俊子嬢放下自己的碗,还去锅里拿那装有米饭和肉饼汤的碗。
思翊就随了过去:“俊子嬢,我可不可以同你一起上去看看她的?”
她摇摇头:“还是再等一会子吧。我先去同琼儿说一声,让她好有个准备。”
这理由充分呢,思翊只能应着并站住了。
可是没有两分钟,俊子嬢就叹着气地从楼上下来了:“吃不下、吃不下。这不病死都得饿死呢,这犟丫头……。”
或是心里烦闷吧,她见思翊又有要往前去问的样子,就只皱了皱眉头:“想上去就上去吧。只是我忘了把你要看她的事告诉她了。另外,她现在的样子很不好看,你不要吓着了自己。”
得了这话,思翊脚尖几点就上了楼。到了第二间房门前且敲了敲。
里面的呻吟声立即变成了一种烦躁的尖利:“脑壳痛得要死,说了不吃就是不吃,莫再敲敲打打的……。”
思翊推门而入就立时虚掩了房门,因为这房间的所有窗户都用被面遮掩着呢,所以他认为她是怕光的呢。
在颇显黑暗的环境里站了好一会,思翊才适应了这种亮度。这时他就朦朦地看到床上卧着的,这个头上用大巾子包着头的人。她还在烦躁地低声嘀咕着什么。
思翊礼貌性地询问:“姑娘可觉得好些了么?”
“你是什么人?怎么跑到我房间里来了?”或是他的凤凰口音让这位一时也听不明白吧,所以她一下子就说起了普通话来。
当然,我们南方人能说的普通话,都只能说是可让人听懂就好,至于标准就呵呵了
“我是你那杨姑姑找来给你看病的,我可以同你谈谈么?”
“你是医生?我实话告诉你,我不要挖眼睛,死都不要……。”
一下子就翻身坐起的她、声音不仅尖锐还充满了戒备。思翊感到她在怒视着站在黑暗里的他。
“我只是个学中医的医生,而且你这还是眼科专业才能管的病症。我哪里敢动这样手术?所以我们不说挖眼睛好不好?”说到这里思翊停下一了,他感觉那位戒备的神态有所减缓。
于是他才接着说:“本来这是秋高气爽的好时节。虽然你家这砖房会因为楼上有瓦盖着而显得凉快,但也不应该是你房中的这样阴冷。未必你不觉得冷得不舒服吗?”
在医院里呆过的丫头见思翊说到这些无聊的问题,应该是肯定了他并非要挖取眼球的医生了。所以她动了一下:“是。所以我才盖了厚的毯子呢。这和我的病有关系么?”
“或许无关吧。但我知道它和你的脑袋痛是有关系的。而且我可以用一种办法来减轻这种冷的感觉和头痛,你要不要试一试?”
“怎么试?是喝中药熬的那种苦药汤吗?”她的戒备之意已消除了很多,这声音有一丝喜悦的意味。
“不。我要做的是在你的背上贴一张厚纸。当然,是直接贴在皮肤上,不能隔衣服。”
思翊知道她是个十五六岁的女孩子。
而作为姑娘,她不能接受自己的直接接触,这是很说得过去的。就如同自己也不愿同人有接触是一样的心理啊。
所以说完这句话,思翊就静静地等待着她的回应…是拒绝或同意。
“你……。”她很有羞涩之意地说道:“有这种治疗方法吗?你不会是要趁机使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