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该相信谁？
老人的用词让陈言心生疑惑。
“什么意思？”陈言不是很明白，“为什么要说没有二十二号？”
没有和不在可是两个概念。
老人道：“这里之所以叫棺材铺，是因为几十年前这里一条街开的几乎都是棺材铺子。传说鬼门就开在明建街的尽头，七月半，鬼门开，众鬼都可以离开冥界回到人间，所以以前鬼节的时候，这里的生意不知道多好，外面可全是来烧纸的人啊。”
棺材铺也是地如其名。
不过陈言即使见过了女鬼杜月，但对于鬼门这种说法，依然心存怀疑。
在他看来，这不过是营销的另一种手段罢了。
老人幽幽的叹了口气，“明建街这里，原本是有棺材铺二十二号的。可是十几年前就被一场大火就烧毁了，也幸好那家人搬的早，没有人葬生火海，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陈言转身望向一侧，那里果然空着一大块土地，并没有铺上道路上的青砖，甚至还有零零散散的黑色木屑半埋在土地里，应该是二十二号被烧毁的遗址。
“刚才只顾着找棺材铺的房子，倒是没有注意到这里。”
陈言收回视线，接着不动声色的望着老人的神情。
即使他心里已经差不多相信了老人的话，但他并不打算放松警惕。
经过锦川女子高中事件后，陈言一度觉得，但凡是跟陌生的东西沾边的事情，都不简单。
“看起来他没有在撒谎，这块土地也可以证明，二十二号确实不在了，那我又去哪里赴约呢？”
老人佝偻着身子，锤了锤背，他外眼角起着深深的褶皱，眼睑的外形像极了“鹅爪”，在满脸的皱纹中，依旧看起来很是怪异。
他忽然发出一声惊叫，引起了陈言的注意。
“奇怪，这里的门牌怎么没了？”
老人低头注意到二十三号空荡荡的墙壁，两脚不太利落的连忙走上前去查看，鞋底与水泥地面发出拖沓声。
陈言皱起了眉头。
“我记得，他刚才走到我身后的时候，是没有发出声音的。”
他甚至还为此吓了一跳。
老人似乎没有察觉到陈言的眼光，他身形过于瘦小佝偻，即使他现在恶狠狠的发声，也没有半点威严。
“一定是住在前面的那个疯女人干的！”他转过头望向陈言，“这个女人总是喜欢把二十三号的门牌摘下来，我甚至从没见过她出门，她说什么你都不要相信，那女人就是个疯子。”
可他的这番话，让陈言狠狠的握紧了手中的长剑。
脑海中翻涌着思想，陈言却没有显露半分，他默不作声的站在一边，看起来唯唯诺诺的，似乎是被他这一番话吓到了。
今晚的月亮隐藏在云层中，夜风吹动着火红的灯笼，青砖的夹缝里透着淡淡的草绿色。
老人叹了口气，望着漆黑一片的天空，平复了语气。
“今晚没有月亮啊，小伙子，你也走吧。”
老人似乎并不打算多言，他扶着自己的腰身，慢慢悠悠的转身朝着对面亮起灯的房门走去，“夜深了，该回家了。”
目视着老人远去，陈言站在原地并没有行动。
直至现在他才思索起了心中的疑惑。
“很奇怪，他明明说从来没有见过那个女人出门，为什么就笃定这个门牌一定是女人偷的？如果偷了不止一次，那上一次被偷走的门牌，又是怎么从女人的手中回到这里的呢？”
古怪的女人，突然出现的老人。
所有的一切就像一场舞台剧，人物一个个登场，出现的似乎太过于巧合了。
陈言望向手中冰凉的门牌，这是最初从女人那里得到的。
“总觉得这个门牌得到的太轻松了。”
大门前引人注意的火红灯笼，女人无一不透露着古怪的神情，莫名其妙掉落下来的门牌。
就好像是专门为了让他得到这个门牌，安排起来的一场表演一样。
“至于那个老人，他话里话外的目的，似乎都是为了说服我，这里并没有棺材铺二十二号。门牌可能确实是女人拿走的，但应该只有这一次。”
老人刻意突出女人不止一次拿走门牌的说法，甚至强调她是个疯子，听起来女人似乎就是要故意误导引诱人，进入这个房子的一样。
为什么要引诱人进去呢？
若是一般人，可能会脑补出进入这个房间后的种种可怕事情，例如人体实验、割肾、试药等等。
他用言语制造出一种未知的可怕感，就是为了让陈言放弃寻找，尽早离开这个地方。
但显然，老人还是低估了他。
“当我提起棺材铺二十二号的时候，女人的表情似乎是知道这里的。她想诱导我进入二十三号，而那个老人又想阻止我进去。我该相信谁？”
陈言一时不知所措，即使老人的话漏洞百出，但是如果选择相信他，不过是离开这个奇怪的地方，并不会有什么危险。
可是那个女人为什么要让他进入二十三号？
进去后，在里面又会发生什么？
“不可能就这么离开的，既然找不到地方，没办法去赴约，那就先进去看看吧。”手机上的时间已经到了七点四十八分，陈言一咬牙做出了决定。
漆红的大门被一条铁锁紧紧缠绕，看起来很是牢固，陈言只能靠着翻越旁边墙灰脱落的围墙进去。
“这个围墙并不高，翻起来还是很轻松的，出来的时候应该不会太影响我的行动力。”
他拍个拍手上的灰，鼻尖全是潮湿泥土的气味，院子的地面上布满了绿色的泥土，深绿色的青苔在陈言的电筒光下，发出碧绿的颜色。
大厅的门并没有上锁，两扇门的夹缝中，隐隐有蜿蜒的爬山虎从里面钻出来。
陈言转动着把手，里面的零件已经被铁锈卡住，甚至合页都已经生锈了，推开门便是一阵难听的摩擦音。
“看来那个老人说的没错，这里确实已经十几年没有人居住过了。”他收回手，手掌上已经染上了淡淡的黄色，凑近鼻尖便能闻见一股发凉的铁猩味。
但即使如此，陈言并不打算相信两个人之中的谁。
既然寄信的人让他来此赴约，就代表他相信他，一定是能找到二十二号的。
甚至为了以防万一，可能还会给他一些提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