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分手
等到翁涵喻拖着疲惫的身体终于回了家，江昕然已经美美躺在床上看起了肥皂剧。对于江昕然来说，那些霸道总裁追小娇妻的无聊情节，实在是有些看不下去，因此她其实只是开着视频把手机甩在一边，让一些微弱的剧情声音冲破黑暗里令人悲伤、无助的无穷无尽的寂静。
至于为什么一定要放肥皂剧？原因很简单，她唯一拥有会员的视频软件首页推荐的第一部剧，就是一个无脑肥皂剧。
江昕然就快被无聊的剧情和没有营养的台词哄的快要睡着时，翁涵喻回来了。虽然有些不满翁涵喻拒绝她去接，但江昕然还是下了床走到客厅。
“晚上的饭局怎么样？”江昕然的语气有点奇怪。
翁涵喻这才想起来，她找的借口是跟同事去吃饭。
“挺好的。”翁涵喻有些敷衍地回答道。
“你们吃的哪一家？”江昕然敏锐地觉察出了一丝不对劲，一句看似随意实则试探的话脱口而出。
“就公司楼下那一家，吃的小炒，挺简单的。”翁涵喻都没有意识到，现在的自己谎话也是张口就来。
江昕然点点头，不知在想什么，没说话。
“你吃晚饭了吗？”翁涵喻一边拿起一个苹果在水龙头下面冲了冲，一边问道。
“在楼下吃了碗面。”江昕然看着翁涵喻手里的苹果若有所思。
翁涵喻坐在沙发上，“咔嚓”咬了一口苹果，现在正是吃苹果的季节，苹果又脆又甜，是翁涵喻喜欢的口感。
吃完了苹果，翁涵喻疲惫地瘫在沙发上，一动不动。昨夜几乎没睡加上今晚没吃饭又在外面走了那么久，翁涵喻有些吃不消。但是她的胃到现在也没有抗议得叫嚣，难道心理上的痛苦真的可以抑制生理上的饥饿？翁涵喻抬头看了一眼躺在沙发上看小说的江昕然，心如刀绞。
可她不知道的是，当她在为了江昕然纠结、痛苦，甚至无心工作、无心生活的时候，但她很想问问江昕然到底是怎么想，自己究竟应该怎么做的时候，江昕然却在盘算着要不要放弃苹果转身去追橘子。
江昕然一页页翻着小说，却一个字也没有看进去。她现在满脑子都是今天胡可曦说过的话和翁涵喻的反常行为。“翁涵喻是不是也不想要我了？”江昕然这样想着，“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我觉得也没什么纠结的必要了，这样我和苹果不久一拍即合，好聚好散了吗？”江昕然觉得自己的想法简直太有道理了！
“小喻，”江昕然放下书，叫了一声发着呆，正在机械地啃苹果的翁涵喻。
翁涵喻抬起头，不明所以地应道：“啊？”
“今晚你其实，是不是没有饭局？”江昕然看着翁涵喻的眼睛，声音很有压迫感。
一时间，翁涵喻没有反应过来江昕然为什么这样问，只是呆呆地看着她，一言不发。
江昕然低头叹了口气补充道：“你跟我在一起这么久了，你们单位几乎没有饭局，为何偏偏今天突然有？还有，你昨晚几乎一夜没睡，如果真的有饭局你应该也会选择拒绝。”江昕然自顾自地分析着，视线落在眼前的一块空地上。
“我……”翁涵喻说不出什么话来解释。
“小喻，跟我在一起，你受委屈了。”没来由地，江昕然冒出这样一句话，“或许，我真的不适合你。”
听到江昕然委婉地提出分手，翁涵喻一时间有些接受不了。
“昕然，不是的，是有些事情我需要时间去消化，跟你在一起我还是很开心的，是我愿意这样子的。”翁涵喻焦急地辩解着，“只是我不明白，我已经做到了我以为的最好，为什么局面还是变成了这个样子。”
是啊，翁涵喻已经作出了最大程度的牺牲，她不要求江昕然的一心一意，不要求江昕然把她放在第一位，甚至她只希望她时不时能够陪伴她一下，可是为什么，还是变成了这个样子。其实她昨晚也有一瞬间想过离开江昕然，可是真的当江昕然提出这个想法的时候，她还是发现，自己根本接受不了。
江昕然悲哀地看了翁涵喻一眼，她不知道该如何跟翁涵喻解释这件事情。诚然，翁涵喻一直真心相待，也无时无刻不在照顾着她的情绪，可是这种毫无底线的退让只会让江昕然更加变本加厉，更加肆无忌惮，就像她之前对翁涵喻说的那样，翁涵喻的逆来顺受只会让她一直消费她的好。
其实对江昕然来说，提分手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翁涵喻的热情、冷静、善良、乐观，种种都让江昕然十分着迷。可是她终究不是胡可曦，江昕然和胡可曦之间的那种剪不断理还乱的情丝，已经把江昕然的大脑完全缠绕住，如今早已分不出旁的心思研究自己对翁涵喻的感情。
“你的意思是，你要与我分手？”翁涵喻的眼睛里已经蓄满了泪水，依旧不愿相信地坚持问了一句，用水汪汪的眼睛看着江昕然。
江昕然的眼睛里溢满无奈，不知所谓地看了翁涵喻一眼，还是闭上眼睛，点了点头。
“哈哈哈哈哈”翁涵喻突然仰天大笑起来，又低下头用布满红血丝的眼睛盯着江昕然，压着声音很恨说道，“好，好得很，简直是太好了，原来这几个月，我就像个傻子一样，一次又一次对着一条狗付出真心，我都已经忍让到这一步了，你还要我怎样啊！”翁涵喻就这样用猩红的双眼瞪着江昕然。
江昕然从来没有见过翁涵喻这个样子，一时间被吓住了。可很快，江昕然就反应过来，不甘示弱地看着翁涵喻，回敬道：“一开始的时候，我是不是已经告诉过你，你只能是替身，我说过你不可能是她，那个时候你明明是答应了的，为什么现在又要反悔了呢？”江昕然的话咄咄逼人，没有给翁涵喻任何后退的余地。
翁涵喻就这样看了她一会儿，站起来转过身去背对着江昕然说道：“好吧，是我太天真了，我总以为时间可以解决一切，没想到，这么久了，你真的对我一点点真心都不曾有过。你知道吗？当初你在澎戚之眼接受那个吻的时候，我真的觉得我们可以走到永远，我还以为，你那个时候已经开始愿意接受我了。没想到，一切都是我自作多情。你走吧，我不想再看见你。”说完，翁涵喻径直走回房间，背影显得无比落寞。
江昕然一时间却有些不明白。澎戚之眼？为什么是澎戚之眼那一次？江昕然拿出手机，打开了百度。
澎戚之眼的传说出现在江昕然眼前。
江昕然一下子想起了那天翁涵喻莫名的兴奋和期待，终于明白了翁涵喻那天为何那样主动，用尽一切勇气投入全部深情地给了她一个绵长温情的吻。可是江昕然只是像平常一样，简单地回应了翁涵喻的期待。那个吻长达一分钟，江昕然却只是任由她抱住，闭上眼，没有给出太多回应。可即使是这样，翁涵喻依旧很开心很感动，心中充满对未来的期待，可江昕然只是脸颊微红，享受着那一刻的温馨。
江昕然没有意识到，她的眼眶已经有些湿润。
事已至此，无论江昕然曾经辜负过翁涵喻的多少温情，如今也已经没有补救的余地，话既然已经说出口，也就只能选择沿着这条路继续走下去。江昕然走到翁涵喻的房间前，最后对她说了一声晚安。
房间里面，翁涵喻靠坐在房门旁，早已经泪流满面。
江昕然走出翁涵喻的家的时候，已经十点半了。可城市还醒着，街上依旧人来人往。江昕然看着这些匆匆走过的行人，想着他们是否如自己一样，也是深夜里的伤情人，可是这一切明明都是自己造成的，为什么到头来苦闷的依旧是自己。
“似乎，我总是有把简单的事情变得复杂再把复杂的事情变得不可收拾的本事。”江昕然苦笑着想。
江昕然在翁涵喻楼下晃晃悠悠地绕了几圈，去车库把自己的车开了出来。
“可能，以后都不会来这里了吧。”不知怎么，江昕然竟感到有些不舍，“她会把我用过的东西都丢掉吗？牙刷、毛巾、床单、被套，还有我的衣服和几件她的我穿过的衣服。她会把我买的东西都丢掉吗？那个小狮子的玩偶，客厅的摆件，书房书柜上的挂件还有厨房的餐具。那一盆兰花我们一起养过的兰花她还会继续养吗？还是会把它丢在楼下，任由阳光雨露浇灌，让它自生自灭？应该不会吧，她之前说过，最喜欢的花就是兰花……”江昕然一边开车一边回忆着和翁涵喻一起生活的点点滴滴，心中的酸涩感越来越强烈，甚至差点闯了红灯。
经过最后一个路口的时候，一颗豆大的泪珠顺着江昕然脸颊滑落，落在价值高昂的车垫上，炸开来，又慢慢蒸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