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第28章:交你
卫砚脱了衣裳上床休息，抱住人道:“家里多了两个孩子，又要你操心，总是给你添些麻烦。”
“有什么麻烦的，婆子丫鬟都有，我不过吩咐一声罢了，也值得你正经说一句？”白溆拉了拉被子，皱眉道:“怪事，怎么感觉怪冷的？比往年冷好些。”
他道:“今年冬至来得早，是比往年要冷。”顿了顿，笑道:“倒被打扰了，我问你呢，是不是觉得我很任性？”
白溆拉上被子侧身看他，“辛稼轩也曾弃笔从戎，这又有什么任性的？人生苦短，想做什么就去。”
“我不是说这个，我是说丽姐儿和烽哥儿？”
白溆笑道:“怎么你这话说的牛头不对马嘴？”
他半晌才道:“当初我婚事被太太搅黄，回头她想把她娘家侄女嫁我，因着这事，我和太太很是闹得难看，为了跟她赌气，就把身边两个丫鬟提上来，结果又有了丽姐儿和烽哥儿。”
“这也没什么，反正哪家爷们不是身边一堆人？就算我进门前没有，以后也会有，这有什么好计较的。只你怎么不答应太太的话？算起来，那也是你表妹。”
“哼，你看看大嫂子，我还嫌不够烦？”
她好笑，“那就怪了。”
“哎。”他听懂了言外之意，“我外公和祖父本是同僚，两人当年便定下亲事，后来我外公早去，外婆带着家眷回了祖籍，因着婚事在，便只好答应。”
白溆点头笑了，“原是如此，只你别多想，我挺喜欢小孩子的，觉得特别可爱，看到小孩子我心里还开心呢。”
“那你生几个，到时候必然更可爱。”
第二天，正吃着早饭，她问，“那还有几天就到下个月，五爷可是要下月初才回去？”
“不了，我吃完饭就走，冬月上旬回来。”他放下筷子，叫了翠荷，“昨儿晚上我回来时带回来的匣子呢？”
翠荷立即拿来，他将匣子交给白溆，“已经麻烦奶奶许多，只我想着，奶奶好人做到底，一事不烦二主，只好再求奶奶受累。”
白溆打开他塞进手的匣子，看了里面契约，笑了道:“五爷私下还攒了这么些家业呢，只现在怎么交给我了？可是想着白使唤我？”
见她嗔笑，娇俏明媚，卫砚笑道:“哪儿能白使唤奶奶？那我把人赔给奶奶可好？”
“少拿话哄我，我只问你，你怎么有这么些东西？房租铺子良田，你倒攒下不少。”
“以前因太太厌恶我，老太太就把我抱过去养着，我很是得了老太太的好东西，都在我自个儿手里，因着住在老太太那儿，和几个姑妈很亲近，几个姑妈最是疼我，后来老太太去了，姑妈们担心我被太太克扣，私底下给了我好些东西，我便都攒着，营中袍泽也不缺豪门贵族出身，慢慢的也知道了解些事，便也趁着交情，私下也攒了些东西，不然当初，我何敢对老爷说分家？”
他说着忽然想起什么，“当初生气，一则是因为烽哥儿，二则，自是因你。”
白溆轻笑，“孩子小，所以才需要父母照顾，你还怕我跟烽哥儿吃醋不成？好了，既然你放心我，把这些东西交我打理，我自不会让你失望。”
“我怎会对你失望？”他拿起筷子往她碗中夹菜。
饭罢他便要走，白溆送他出门，他突然停步，笑了说，“记得我的大毛衣裳。”
白溆好笑，“我又不是不会做，还要现学不成？放心吧！等你冬月回来，必然是做好了的。”
“好了，进屋去罢，今年冷的很，别冷着了。”她拍了拍白溆肩膀，自个儿出门去了。
回来后，她叫来王嬷嬷和豆儿，又吩咐了人，套了车送他们去给大姑奶奶磕头。
两天后正是胡茜生日，因着曾守和兄妹在守孝，她只带了卫烽和卫丽去给胡茜过生日。
只是到时却发现刘慧已经到了，正坐在椅子上喝茶。
“我还以为我来的够早了，不想大嫂子来的更早。”
刘慧横了她一眼，扭过头去不说话。
白溆也不自讨没趣儿，自个儿坐下饮茶。
不多会儿其她妯娌皆到，意外的是卫恬卫欢也来了，一群人自在说话，胡茜进来道:“各位奶奶姑娘们，席已备好，戏班子也到了，请各位奶奶姑娘们前去看戏。”
七弟妹严氏笑了说，“多大人了，还这般爱玩闹。”
“哎哟，小的可以特地来请各位奶奶姑娘，怎的倒惹得七奶奶说嘴了。”
一群人呵呵笑，便起身往外走，坐在底下吃酒看戏。
胡茜看向严氏，关心问，“你身子可还受得住？”
严氏笑道:“我加了披风，没事。”
听见耳边说话，白溆扭头看去，“今年也不知怎的，才八月末，就这般冷。”
“今年天气怪呢，往年这个时候正是凉快舒服，今年倒好，冷起来了。”严氏笑笑，端起酒杯吃了酒，一群人便又将目光放在戏台上。
顿了顿，白溆悄声冲身边的胡茜说，“大嫂子今儿怎么来的这样早？”
“我也怪呢，往年她都不来，连礼物也不送，今天不但送了礼，人还亲自来了，我也纳闷呢。”胡茜摇着头，满心不解。
卫恬姐妹虽也看戏高兴，却也分了心思，见白溆吃了口酒，卫欢道:“五嫂子，十月份是我生日，到时候五嫂子可要过来吃杯酒？”
白溆笑了点头，“小姑亲自开口，我要不去，岂非等着被打？只要小姑不嫌弃，我必然是要去的。”
“那好，我扫榻相迎。”卫欢笑了点头，很是欢喜。
并不长的时间接触，她们也能感到这个嫂子的好相处。
白溆正听戏的高兴，突然一个丫鬟声在耳边轻轻又急促响起，“奶奶。”
她被打断也不生气，扭头见是院中一个三等丫鬟，好奇问，“何事？”
“奶奶，院子里起火了，所有人都在灭火，可火势太大根本灭不了，大姑娘叫我来禀告奶奶，是否要借些人手过去？”
“什么？”白溆一惊，心中快速盘算，不过瞬间便有所怀疑，看了眼胡茜，想到今儿到底是她生辰，不好扰了，只好走到二嫂子朱玉容身边去，小声道:“嫂子，弟媳妇院中起火，众人齐上也未扑灭，又不敢扰了寿星，只好求嫂子，借些人手给我。”
“这是多大的火？”朱玉容忙起身，拉着白溆手离开一段，吩咐身边丫鬟，“你快回去，只留几个小丫鬟看家就行，剩下的人全带去五奶奶院子帮忙灭火，快。”
丫鬟急匆匆小跑离开，白溆道:“多谢嫂子援手，那我先回去。”
走到胡茜身边，她轻声道:“院子里有点事儿，我先回去一趟。”
胡茜一把抓住她手，“看你那急火火的样子，到底发生何事？你别隐瞒我。”
她本要搪塞过去，却见胡茜那真诚的脸，只好道:“方才丫鬟来报，说院中起火，所有人一起也未扑灭，我只好求了二嫂子借人，现在，我得赶回去。”
“这火是有多大？”胡茜急了，叫来丫鬟，“快，把院中丫鬟婆子带过去帮忙灭火。”
刘慧见胡茜要走，急忙高声喊，“今儿可是六弟妹生日，我们特地来给弟妹过寿，怎么弟妹却要走？是瞧不起我们呢？”
七弟妹严氏轻咳一声，孔青语只低着头，事不关己。
胡茜压下不悦，挤出个笑来，“大嫂子误会了，是五嫂子院中起火，火势太大扑不灭，我这儿正叫人过去，帮忙一起灭火呢。”
“这么可怕？”严氏也惊着了，急忙吩咐丫鬟，“你去，只留几个小丫头子看家，其她人全带上，去五奶奶院子帮忙灭火，快。”
刘慧起身笑道:“既如此，那我不出人也不行了。”
见此，孔青语也不好落下，只好吩咐丫鬟带人去帮忙灭火。
白溆行礼，歉意道:“六弟妹好好的生日却被我扰了，真是该死，那我先回去，改日再给大家赔罪。”
“我跟五弟妹一同去罢。”刘慧笑着走上前去，“听起来怪吓人的。”
白溆急着回去，想着也没什么，便答应，而胡茜等人也心有不安，便也要去看看，孔青语也只好应下，一群人离了席，急匆匆赶往五房院子。
老远的，孔青语往前一指，“你们瞧那黑烟，这火得多大啊。”
众人看去，就见前方上空黑烟滚滚，白溆心中更慌，加快步伐往回走，半路就闻到火烧味，又走了一段，离院子不算近，就见火光冲天，一群一群的丫鬟婆子，端着盆提着桶，全部拿水往院子泼。
来到院门前几丈远，就见五房几个主子都在，只身上狼狈，白溆松了口气，“你们没事就好。”
卫丽一把扑上来大哭，她安抚了人，看向眼前蔓延火势，借来的人手都已经赶上去灭火。
“太太来了。”一个丫鬟喊到。
众人急忙行礼，就见刘氏疾步走来，看向冲天大火，不悦道:“我听丫鬟说起火了，过来看看，没想到还没扑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