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第27章:曾家兄妹
“我说实在话，偏你要笑我，对了，你叫我什么事儿？”
“你只管你那个小家，就你的本事，还不是简简单单？怎么我瞧你似有急事？”
白溆轻叹，把曾守和兄妹的事说了，胡茜好笑，“果真是个烂好人。”她挥了挥手，将丫鬟打发出去，“我妹妹要走船，和那些西洋人做生意，问我要不要包一艘，我问你呢，你若要，我跟我妹妹说一声，只丑话说前头，我妹妹那边停靠码头打点什么的，她那边要抽三成，而且这生意是要上报朝廷的，不能挂在家奴名下。”
白溆恍然大悟，“原是如此，我说你叫我干嘛呢，嗯，我身边原本那两个一等丫鬟放出去了，放她们名下，我也信得过。”
“怎么个信得过法？”胡茜道:“这买卖投入大，赚的也多，财帛动人心，可不能只是信得过。”
白溆笑道:“我明白，我是懒得想，我母亲倒是想了不少，她们虽陪我过来，如今我又放她们出去，只我母亲不放心，把她们家人留在我娘家了。”
“那就行。”胡茜满意点头，将账本子拿给她看，又道:“一次买船，走船的人，货物，一次下来本钱一万一千两，一年两次，货倒不担心，水师那边已经打点好了。”
白溆翻着账本笑了，“你妹妹真是能干。”
“那是。”胡茜骄傲抬头，随之叹气，“可惜是个女孩，若是个儿子，那才了不得。”
“女儿又怎样？”白溆道:“前有巴寡妇清富甲天下，后有武瞾登基为皇，我倒不觉得有什么。”
胡茜笑着摇头，“这话啊，我妹妹也说过，跟你说的一字不差，可惜你们见面的少，不然，肯定比亲姐妹还亲。”
白溆笑笑，“那好，我过两天回你，今儿那边还有事。”
“这都什么事儿啊。”胡茜摇头，“祖父母因着大姑奶奶不喜欢孩子倒也罢，可这做的也太绝了，不过这又有什么，回头再给儿子找几个女人，照样生孩子。只老爷太太，着实狠心，太太倒罢了，大姑奶奶可是老爷亲女儿，如今对外孙着实心狠。哎，六爷也跟我说过，几个姑妈都是老太太教养出来的，别提多好了，那才是正儿八经的大家闺秀。只这几个姐妹。”
白溆见她摇头，想到卫恬卫欢，叹气一声，“可不是，在家的几位小姑子，都这个年纪了，还没说亲也罢，竟然连管家都不会。”
胡茜笑笑，“老爷也不管，只放心丢给太太教养，哼，如今倒好，教养成这样。”说着直摇头。
“罢了，那我先回去了。”
她拿着账本子往回赶，一进门卫砚就笑了，“急匆匆叫你商量什么大事呢？”
“自然是商量大事，可五爷都说了是大事，岂能走漏消息？”她笑着坐下，喝了茶，见翠荷进来，便问，“可都收拾好了？”
“都好了，已经安排住下，只奶奶，这上学可怎么办？”
白溆这才想起还有别的事，“暂时倒不急，让他们先歇歇，回头请个西席便是。”
正说着，便有人来，说是老爷请五爷过去。
她倒也猜到是什么事，也不问，去南面屋子看人。
只曾守和跟曾以薇睡了，奶嬷嬷在一旁守着，跟着来的那个丫鬟在屋外做针线。
一见白溆来，丫鬟急忙起身，“奶奶。”
白溆点头，就站在外头，“和哥儿跟薇姐儿可还有什么不适的？身子可好？以后住在这儿，便不必想着什么亲戚家不好意思麻烦之类的，我既然管家，这些便是我分内之事，只管来与我说便是。”
“奶奶和善，我们都晓得，以后，有的是给奶奶添麻烦的时候。”
“有什么麻不麻烦的，都一家子，哥儿姐儿是五爷外甥，自然也是我外甥，不必客套。只陪着大姑奶奶过去的，就你们两人过来？可还有其他人？”
丫鬟摇头，“就我们，其他的都在曾家，好些都配人了，要走也有些麻烦。”
白溆点头，“那便罢，只你们这番忠心，大姑奶奶泉下有知，也是感动的。”
丫鬟红了眼，急忙用袖子擦去眼泪，“大姑奶奶其实很好，就是……哎，当初奴婢害了病，大姑奶奶又是人参又是银子的，其实大姑奶奶对人很好，心肠也好，就是……”
白溆知晓她不便说太太不是，故而笑笑装不知，“对了，还不知你和奶嬷嬷怎么叫呢？”
“我叫豆儿，奶嬷嬷都叫王嬷嬷。”
白溆道:“好，外甥刚来，怕是有些不习惯，我想着让他们先歇息一月，养好了，再去上学。”
豆儿喜得急忙行礼，“这些事儿我哪儿懂，都听奶奶安排。”
白溆看了眼里头，便往回走，刚转身，翠荷过来道:“奶奶，六奶奶打发人送了东西给和大爷跟薇姑娘，说是做舅母的，给外甥一点心意，只她那边有些事儿没做完，回头得空了就过来看望外甥。”
白溆笑笑，看向豆儿，“这是六奶奶送来的，你先收下，回头等外甥醒了再给他们。”
“是。”
白溆回了屋，见事情都已安排妥当，便翻了账本，仔细查看，心中有了数，又算了算手里的银子，便吩咐翠荷，“你去叫碧痕过来。”
等到人来，她便打发其她丫鬟下去，屋内只留了碧痕，将事情与她说了，“如今你是良籍，便放在你名下，我也信得过你，只这事你要守口如瓶，便是你父母丈夫，也绝对不能说。”
碧痕点头，咂舌道:“奶奶，这本钱就得一万一千两，还一年两趟，这得多少钱啊？”
“我一天天的闲得很，找点事儿做，我手上没这么多银子，还差了点，你把我那几件不怎么用的摆件儿拿出去当了，再拿几匹缂丝也换成银子，差不多也够了。”
碧痕刚拿了东西走，便有丫鬟来，“奶奶，这是二奶奶打发人送来的东西，说是外甥刚来，又经历了这样的事，恐心中不安，这两斤燕窝给外甥吃，压压惊。”
“这是三奶奶打发人送来的几件衣裳，说外甥刚来，恐没有带换洗的。”
“这是七奶奶打发人送来的两支人参，说是给外甥用。”
翠荷接下东西冷哼，“别的奶奶送的东西也都中规中矩，只三奶奶这是做什么？几件衣裳，明显比和大爷的大，摆明了是她儿子穿的，只是做好到底是新的，就送了来，薇姑娘就没有了。”
白溆笑笑，“终归也是舅妈送给外甥的，你们只送过去便是。”
坐了一会子，突然想起什么，叫了翠菊进来，“你打发个人去曾家看看，大姑奶奶的丧事怎么处理。”
翠荷送了东西回来，她道:“你开箱子，拿二百两银子给王嬷嬷送去，再挑十匹素净些的料子，也交给王嬷嬷。”
书房内，卫修怀正气得吹胡子瞪眼睛，“谁让你留下那两个孩子的？他们姓曾不姓卫，那是曾家孩子。”
卫砚好笑，“那老爷是什么意思？不管他们死活？”
“什么叫不管死活？他们是曾家孩子，曾家还真能不管不成？用得着你多事？”
“他们回了曾家，是被曾家赶出来的，和哥儿名字都被曾家从族谱上划掉了。”
卫修怀没想到会这样，半晌心虚道:“那也用不着你管。”
“老爷愿意看他们死，我是没法愿意，都说我是个心狠的，只老爷比我心狠不知多少倍，两外甥现在住我那儿，也不用老爷操心。”
“你……”卫修怀看向怒气冲冲走出房门的儿子，气得跌坐在椅子上，想要发火，可人都走了，又没处发。
掌灯时分，翠菊急匆匆进屋来，“奶奶，去曾家那边的人回来说，大姑奶奶已经装敛，明儿就下葬。”
白溆听得难过，半晌叹气，“老爷太太都不管，我也做不了什么，回头，带外甥去给大姑奶奶磕个头吧！”
她靠在椅子上，想了想又道:“你去把跟着外甥来得那个奶嬷嬷叫来。”
不多会儿人便到，白溆将翠菊的话说了，王嬷嬷并不意外，只叹息，“曾家果真是把大姑奶奶厌恨到了骨子里，只哥儿姐儿到底是大姑奶奶所生，回头，还是去磕个头罢。”
“嗯，我也是这样想，曾家那边，还是不要惊动了。”
王嬷嬷意味深长看向白溆，最后告退下去。
豆儿听完话急了，“那怎么能行？难道让奶奶没有亲儿子送灵？”
“你个蠢货。”王嬷嬷急了横她一眼，“那边老爷太太都把哥儿姐儿赶出曾家，若我们死闹着要去送灵，把曾家逼急了，到时候祖父母来要人，舅老爷还能不答应？如今这状况，哥儿姐儿若是回了曾家，是死是活？”
豆儿大吃一惊，仔细一想才明白了王嬷嬷话中深意，抽抽涕涕哭起来，“奶奶再怎么样也给曾家生了个儿子啊。”
“哎，又有什么法子？”王嬷嬷摇头，“过几天等奶奶下葬后，我再带着哥儿姐儿，偷偷去给奶奶磕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