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第23章:闹事
见白溆不依不饶,刘氏冷冷道:“灿哥儿跟烽哥儿打架,正所谓一个巴掌拍不响,烽哥儿也未必就没错。”
白溆点头,“太太说的是。”她看向卫烽,“烽哥儿,你说,是怎么一回事?”
卫烽道:“母亲,我原本在院子里玩,吃月饼,灿哥儿过来打落我月饼,还骂我是狗娘养的,我很生气,就推他,他就扑过来打我,然后我们就打在一起了。”
白溆气红了脸,胡茜清脆笑声响起,“这可真有趣,侄儿骂婶子是狗娘,哈哈哈。”
刘氏脸色涨红,厉声道:“你闭嘴!”
胡茜‘哎哟’一声,“灿哥儿骂人,我不过是觉得好笑说一句罢了,太太既然不爱听,那我不说就是了。”
“太太。”白溆道:“媳妇怎么说也是清白人家出身,怎么到了灿哥儿嘴里,我成了……再说了,我是灿哥儿婶子,他竟然如此羞辱我。”
刘慧急了,连忙辩解,“灿哥儿没那意思,他没骂你。”
“哼。”白溆气笑了,“大嫂子这话我就听不懂了,我不是烽哥儿母亲,谁是?”
刘慧一时语塞,被堵的说不出话来,只好求救看向刘氏。
刘氏扫了眼一院子人,主子身边都有人跟着,说的话做不了假,眼下她也为难,灿哥儿大吼,“我就骂了,怎么了?要不是五叔,我怎么会成个残废?”
“你的腿是五爷打的,有本事你找五爷去,拿我们撒气算什么本事?男子汉大丈夫,就这点志气?”白溆扭头看向刘慧,“大嫂子,灿哥儿辱骂长辈,殴打兄弟,如此不孝不友,大嫂子该给我个交代。”
院子霎时安静,只有秋风吹过。
刘氏看向残废了的灿哥儿,半晌冷声道:“灿哥儿,给你婶子磕头认错。”
“太太!”刘慧大惊失色。
刘氏失望看她,“我说的话是没人听了是吧?”
刘慧低着头不知该如何答。
“我不!”灿哥儿大吼,“这个没人要的老女人,我才不要给她磕头。”
白溆轻笑瞧了眼灿哥儿,扭头看向卫丽和卫烽,“我们回去吧,等五爷回来了再说。”
刚迈步,刘慧急忙道:“弟妹,这些芝麻小事,何必告诉五叔呢。”
“芝麻小事?”白溆似笑非笑看她,“那不若让烽哥儿来,方才灿哥儿怎么骂我,就让烽哥儿怎么骂你,如何?”
刘慧心中突跳,完全不知所措。
“灿哥儿,给你五婶子磕头认错。”刘氏厉声吩咐。
“我不!”
刘氏立即喊人,便有两个婆子上去,强行抓起卫灿,拖到白溆面前,按着人,在卫灿哭喊声中逼着他跪下磕头。
刘慧心疼无比,要上去救卫灿,却被刘氏的丫鬟拦住,只能眼睁睁看着儿子哭喊叫娘,被按着磕头。
看了眼一脸鼻涕眼泪的卫灿,白溆招手让卫烽过来,冲卫灿道:“你该给烽哥儿作揖道歉。”
“我……”卫灿刚要拒绝,却想起那天,五叔拿着鞭子冲来,二话不说就打断自己腿,吓得一个机灵,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模糊说了声对不起。
尘埃落地,三奶奶孔青语悲声道:“灿哥儿到底还小,这小孩子哪儿有不闹腾的,五弟妹也太较真了。”
刘慧抱紧灿哥儿哼声,“就是,这么较真干嘛?早知道,当初就定下两广总督的孙女了,那才是真真大度的人。”
众人目光变得古怪,白溆淡笑,“那不好吧?如此高门大户,岂不是压过大嫂子了?”
刘慧急忙低头,刘氏脸色也很是不好看。
白溆轻笑一声,看向孔青语,“三嫂子说的是,既如此,那就算了吧,我就不告诉五爷了。”她叫了俩孩子,“回去吧。”
白溆一走,胡茜本就不想待,借口走了。七奶奶也称身子不好回去。
刘氏心中怄气,待众人皆走了,回到房间叹气,“老五媳妇着实过分,早知道,当初老爷定下这门婚事,我就应该死拦着才对。”
心腹丫鬟叹道:“可不是,这五奶奶也太有本事了,窜着五爷跟太太几回闹。”
“果真是娶了媳妇忘了娘,老五也真是,就听她媳妇儿的。”随之叹气,“可怜灿哥儿腿废了,新纳的那二房就是个狐狸精,骗得老大让她当二房,哼。”
“这一天到晚真是事儿多,头疼的很。”
刘氏直烦,一面骂白溆,一面怪汪奶奶,直骂累了,才叫打水洗脸休息。
到了八月二十那天,白溆天还没亮就起来,吃了饭正忙,外头突然道:“五爷。”
白溆一惊,抬头就见他进屋来,左手托着花盆,行礼笑道:“小生给奶奶见礼,祝奶奶二十岁生辰快乐,呐呐呐,这是小生特地寻来的蟹爪菊,知晓奶奶爱花,特送上贺礼。”
白溆起身过去,好笑道:“油嘴滑舌的。”
她伸手接花,他却缩手,“有些重,你怕是抱不动,我抱着,奶奶看便是。”
她看向开得正盛的蟹爪菊,心中大爱,叫了人来,“把花搬下去,就放在屋内,今儿人来人往,别碰坏了,再添双筷子过来。”
两人在饭桌边落座,白溆夹了个豆腐皮包子放在他面前碟子中,笑了问,“五爷不是上旬才回吗?怎的这会子天还没亮却回来了?”
“知你今日生辰,特地回来给你送礼。”
“中秋你没回来,我还想着……不过五爷回来就好,好好在家歇歇。”她拿着勺子喝了口粥,一面说起近日家中的事,忽的想起什么,便挥手叫下人都出去,这才开口,“我也没想到三嫂子会这样,幸好张妹妹没出事,不然,我真是万死难辞其咎。”
他笑道:“今儿生辰,什么死不死的,没事就好,你也厉害,我平日总见你懒散,什么也不放心上,还怕你受欺负呢,这般就很好。”
她笑道:“谁说我什么也不放心上?五爷不就在心上吗?”
卫砚笑着放下筷子,却见她似笑非笑看自己,“你怎这样看我?”
“我在审你呢。”她放下勺子,“我问你,两广总督的孙女是怎么回事?”
他仔细想了半晌,忽的笑道:“原来是这事儿,你不提我都忘了。原本是我到了议亲年纪,老爷就和当时的两广总督说了这门亲事,只太太不愿,见对方门第高,恐压了大嫂一头,故而就把事情就搅黄了,这都陈芝麻烂谷子的事了,你怎的想起问?当年不过是口头说一句,什么都没有的事,也值得你特地审我一回?”
白溆笑了说,“我不过问一句,你倒是说了一车话。”
“这话怪了,你既问我,我自然要说明白,不然你说我躲躲藏藏,准没好心,偏生我说清楚了,你又说我一车话。”
见他哭笑不得,白溆好笑,“那两广总督也不是普通人,当年若真有什么,怎可能一丝风也不闻?只那日大嫂子故意跟我说这事,我便猜到是这么个意思。”
卫砚气笑了,“大嫂子那人你理她做什么?”
翠荷进屋来道:“奶奶,都已经备好,客人来随时都能招呼。”
她刚要开口,外头丫鬟道:“五姑娘,六姑娘,奶奶正陪着五爷吃早饭呢,不知姑娘可用了?”
卫恬道:“我和妹妹用了过来的,既然五哥在,那我们去旁边等会子就是。”
卫砚怪了问翠荷,“你出去看看,三姑娘四姑娘,七姑娘可来了?”
一会儿翠荷来回,“就来了五姑娘跟六姑娘。”
他怪道:“来给你过生日?可也太早了些,而且,你何时跟那俩走得近了?”
白溆吩咐翠荷,“你去旁边屋子看看,如今天儿一早一晚还有些冷,送些热茶果子去,就说我一会子就过去。”
趁她抬头吩咐人,卫砚夹了盘子里一片姜,埋进她碗里饭中,再若无其事自个儿吃饭。
打发了人离开,白溆笑了,“五爷上次回来了一个晚上就走,而且一回来就支了银子出去,我身边人都猜,五爷被绊住脚了。”
“哦?那你可要找出这绊住我脚的人?”
见他不怀好意的笑,白溆道:“是五爷让几个姑娘在进殿参选前被刷下来的吧,那日五爷拿银子出去,想来是打点了。”
他半晌笑道:“有时候吧,我也不知道你是真傻还是假傻。说你聪明吧,之前被太太折腾,也没个法子,说你傻吧,你却又明白了。”
白溆笑笑,“五姑娘和六姑娘在中秋那日,突然跟我热络起来,还说要来给我过生日,那个时间,也就是复选出结果的时间吧?看来两位姑娘已知道结果,却跑来跟我热络,可见老爷太太是厌了她们。只五爷,你这是为何?”
他道:“你看咱家这几个姑娘,能在那里冒头吗?之前进去的姑妈,长相手段比她们高多了,也不过才半年就没了命,哼,太太教出来的,能高明到哪儿去,她自己做事都是一头辫子给人抓。”
白溆叹道:“这样也好,何苦去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