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第22章:我做你兄弟
胡茜抿着唇不语，半晌突然诧异看她，“你……你要……”
“是，我要招赘。”胡茜抬头挺胸，“姐姐，等爹一死，咱们不过是三岁小儿怀千金过市，若是夫家有良心，还能分一些给咱们，若是遇上狠毒的，直接弄死我发大财，既如此，我不如招赘。姐姐，我知道你没有兄弟撑腰，在卫家过得未必如意，既如此，姐姐，我就做你兄弟。”
“这……”胡茜想了半晌，“可这愿意入赘的，要么是人品不好的二流子，要么，也是冲家产来的。”
“无妨。”胡樱忽然勾唇一笑，阴森犹如鬼魅，吓得胡茜一哆嗦。
“姐姐，别怕。”胡樱笑了开口，仿佛方才那令人毛骨悚然的微笑从未出现在她脸上过，“我会撑起胡家家业，我会永远守护你。”
白溆回到屋，身边翠菊道:“奶奶，真是怪了，六奶奶的妹子比奶奶还大半岁，怎的见她还梳着未嫁女头发？”
白溆轻笑道:“谁知道呢，或许另有打算也不一定。”
一旁翠荷笑道:“我若是六奶奶妹子，我也不嫁，招赘一个，奶奶你是没见过，外头有些人家，就喜欢娶这种有钱的绝户女，钱一到手，就让人家病逝。”
翠菊不解道:“可这愿意入赘的，大多也不是什么正经人啊。”
“说你直肠子，你还真是条竹子。”翠荷抿唇一笑。
白溆想起方才见到的胡樱，半晌叹息一声，吩咐翠菊，“你去付妹妹那儿问问，这八月初八是五爷生日，五爷可要回来？”
人走了，白溆疑惑看向翠荷，“方才你那话……可是……”
翠荷抿唇轻笑，“我也是以前听人说的，真假不清楚，说是有户人家也是绝户，只有个独生女，偏生那家特别有钱，我那时小，也是听说，什么古有去母留子，今有去父留子。”
白溆便知自己猜对了，想起方才见到的胡樱，文静端庄，美丽温柔，实难想象她会做出去父留子之事。
她发着呆，翠菊回来道:“奶奶，我去问了，付姨娘说往常五爷都不回来，一年十二个月，五爷有十一个半月都待在营里。”
白溆点头，“既如此，那便罢了。”
顿了顿，她忽想起什么，“府中夏天的冰都有定例，我翻了翻账本子，又问了六弟妹，说是府中除了老爷太太，其他人都是按照定例走，故而都不够用，六弟妹那边是自个儿掏钱弄，我想着也是，花不了几个钱，你去咱们院子说一声，公中冰的份例只管用，完了咱们自己补上就是，别给热着了，那才是打饥荒。”
转眼来到十五，白溆带着卫烽和卫丽出了院子，到了上房，给卫修怀和刘氏请安。
卫修怀倒是一直笑着，只刘氏看向白溆三人，脸色很是不好，幽幽道:“老五家的，我怎么听说前段时间张姨娘差点流产？你这也太不像话了，你进门快一年了，肚子也没个动静，难不成你不生，别人也不准生？”
“是媳妇不是，只张妹妹也是的，怀孕了还毛手毛脚，因着天儿太热，服用了些天花粉清热，幸好吃的不多。”白溆面不改色说成意外。
卫修怀冷了冷脸，“今天大过节的，说这些做什么？反正也没事。对了，老五家的，砚哥儿今年也不回来吗？”
“回老爷，已经打发人去问了，五爷说就在营里。”
卫修怀叹了口气，“这砚哥儿也是的，好好的书不念，非要如此。”
“可不是，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他哪里听得进去。”刘氏急忙接话。
卫修怀瞧了她一眼，看向卫烽，招手叫人过来，“烽哥儿这额头上伤疤这样淡？甚好。”
“回祖父，是母亲请了太医用了好药，专门去疤的。”卫烽一面开心说，一面抬手摸着额头。
刘氏厌烦瞥了眼卫烽，似笑非笑看向白溆，老五家的倒真是大肚，对两个姨娘也极好呢。”
“丽姐儿和烽哥儿都是五爷的孩子，媳妇自然疼爱。两个姨娘既是五爷心头好，媳妇也自会善待，请太太放心，儿媳断不是那种善妒容不下人的。”
卫修怀点头笑道:“老五媳妇倒是个好的，你说是吧？太太。”
刘氏脸色僵了僵，好半晌才扯出个难看的微笑，“是呢。”
“这是好事呢，我还有点事，去书房了，你们玩吧。”卫修怀起身离去，刘氏确定人走了，恶狠狠瞪了眼白溆。
她面带微笑迎接那目光，仿佛什么也不懂。
刘慧看向身边残了一条腿的儿子，看向白溆的目光就越加阴森，冷笑道:“弟妹是真大方，自个儿生不出儿子，还能把别人的儿子当亲生的。”
白溆笑道:“我的确比不上大嫂，生了个好儿子。”
刘慧脸气到面目扭曲，白溆却笑脸相对。
正在这时，外头丫鬟道:“六奶奶来了。”
刘氏瞧了眼进屋的人，想到几次吃亏在她手中，便扭头过去，眼不见为净。
这中秋宴白溆觉得没趣儿，便和胡茜，二嫂子，七弟妹说话混时间。
“马上五嫂子生日，不知我们姐妹可能过去讨杯酒吃？”面前走来两个少女，白溆看打扮便知是小姑子，脸色一僵，因为她根本不记得对方是谁。
身边的翠荷瞧了眼她，忙冲来人行礼，“给五姑娘六姑娘请安。”
白溆立即道:“二位妹妹说笑了，你们若能来，我高兴还来不及呢，只怕二位妹妹不肯赏脸来呢。”
“按理来说，我们早该去见嫂子的，只是忙着学规矩，一时间抽不开身，还请五嫂子不要计较。”五姑娘卫恬笑吟吟开口。
卫欢也笑道:“是呢，之前得了嫂子的好针线，我们还没去谢过呢，只我们针线不如嫂子，还请到时候嘴下留情呢。”
“我向来手笨，你们不嫌弃就好。”白溆笑笑，两个姑娘说了话便去。
白溆好奇道:“怪了，我和两位姑娘只在敬茶那日见过一面，怎么突然一下子对我这样热情了。”
胡茜嗤笑，“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七奶奶轻轻推了一下她，摇了下头。
另一边，卫恬和卫欢走到院子，秋风瑟瑟，两人抱紧双臂，只觉得冷。
半晌，卫欢问，“真要这样吗？这快一年了，我们还是敬茶那日见过五嫂子，现在突然这样热情，会不会不太好？”
卫恬轻叹，仰头看向皎洁明月，许久才看她，“这几日老爷太太看我们那种失望的眼神，不已经是答案了吗？”
半晌，卫欢才叹道:“看来，我们连殿前选秀的资格都没有就被刷下来了，老爷太太必然已经得到消息，所以才会这样。”
“我以前想着，我们到底是女孩，碍不着太太什么，还能嫁出去联姻，总归是有用处。可如今，我们连殿前选秀都没资格，老爷对我们已是失望至极，偏生我们年纪又快到了，只怕老爷在失望下会全权把我们的婚事交给太太，虽说我们依旧能联姻，可……太太也不教我们管家，也不带我们见人相看，如今，我们只能自救。”
卫欢道:“那五嫂子这条路，我们走得通吗？”
“任何事只要去做，就能有五成几率成功，若是不做，便连一成机会也没有。”卫恬坚定道:“几位嫂子，只有五嫂子出身最高，而且看她对两个庶出子女极好，想来，咱们总是有些机会的。”
“也罢，如今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卫欢也知如今绝境，只能如此了。
屋内，白溆正跟胡茜说着话，忽听一声尖叫，随之一阵乱哄哄杂乱，随之就有丫鬟来报，“五奶奶，灿大爷和烽大爷打起来了。”
“什么？”白溆一惊，急忙起身过去，就见门外，一群丫鬟拉开两人，卫烽和卫灿皆是鼻青脸肿，虽被拉开，仍在互骂。
“你个没教养的下贱东西，我打你又怎么样？你来打我啊。”卫灿一面剧烈挣扎，一面大骂。
卫烽大喊，“我有母亲了，我有人教养了。”
白溆脸色一沉，“灿哥儿，你这没教养是什么意思？我是烽哥儿母亲，既是他没教养，那便是我没教好，你倒说说，烽哥儿怎么了？”
卫灿瞪向白溆，“你个没人要的老女人，我不要跟你说话。”
追来的刘氏听到这话，挑衅看向白溆，“童言无忌，灿哥儿一个小人家，他说的话你别放心上。”
白溆笑笑，“太太说的是，灿哥儿一个小人，能知道什么？还满嘴脏话，必然是身边人说了，被他听去，小孩子也分不清话是好是歹。”
她看向刘慧，“大嫂子是管家奶奶，这府中下人也太不像话了，居然当着哥儿的面说这些话，嫂子很该管管了，我到底是灿哥儿的长辈，他这些话很是不该说。”
刘慧撇了撇嘴，“小孩子乱说几句，弟妹有必要抓着不放吗？”
“下人当着主子面胡言乱语，这必然是要抓的，免得把好好的哥儿给带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