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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南疆图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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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傅楼轶维持着下榻的动作,抬眸看向声音的来处:“顾总统领。”

    “不必下榻行礼。”顾宽缓步走进厢房,在茶桌边拉开凳子坐下了。

    “说吧,查到什么了。”顾宽开门见山,毫不废话。

    “明竹,你先出去罢。”傅楼轶摆摆手,示意明竹离开。

    “好嘞。”明竹哒哒哒小跑到桌前,殷勤地为顾宽倒水,摆果盘子,“顾将军请,小的先告退了。”

    在顾宽和傅楼轶傻眼的表情中,明竹又哒哒哒跑出门去,反身关了房门。在房门紧闭之前,明竹还对着看过来的顾宽咧嘴笑了笑。

    顾宽:“……”

    傅楼轶:“……”

    顾宽倒水掩饰尴尬:“咳,傅使这小厮挺有趣。”

    “明竹仰慕顾将军良久,难免失态,还请将军原谅。”傅楼轶垂首以表歉意。

    顾宽一怔,随后拿起桌上的水杯摇头轻笑:“无妨,前些年到还有听见这说法,这几年少了,乍一听,还有些不习惯。”

    傅楼轶不做言语,而是将一封信筒扔向顾宽。

    那枚信筒不大,就像是那种小巧到可以绑在鸽子腿上传信的信筒。

    信筒圆溜溜的,被傅楼轶抛到桌上后,在桌子上滚了两圈,停在了糕点盘子的边缘。

    “这是什么。”顾宽放下水杯问。

    傅楼轶抬手示意:“还请顾大人打开看看。”

    顾宽眉头紧锁,取起桌上的信筒,拆了开来。信筒小巧,顾宽轻轻一倒,信筒中的“信纸”便被倒了出来。

    信纸并不是普通信纸,而是一张卷起的黑色皮纸。摊开皮纸后,黑色皮纸上并未有任何字迹,就像是一张普通的皮纸。

    “顾总统领,火。”说着,傅楼轶弯腰拉开床头柜子的抽格,翻找出一枚火折。

    顾宽再次接过傅楼轶递来的火折子,将桌上烛台的蜡烛点燃。

    红蜡的烛火在白日中并不明显,可借由其看出皮纸上的字不难。

    烛台上立着蜡烛,顾宽两手执摊开的一小片皮纸在烛火上不停变换位置,企图明白皮纸上鬼画符的图样。

    半晌,顾宽蹙着眉,那一小片皮纸被重重拍在了桌上。

    顾宽牙齿紧咬,长及下巴的胡须因着鼓起的腮帮也立了起来。顾宽似乎气得呼吸都不顺畅了:“岂有此理。”

    傅楼轶先是讶异地看了顾宽一眼,这才应声道:“正是。顾总统领果真是见多识广,在下也是临时翻阅了几本南疆的图书才明白的。”

    说着,傅楼轶左右晃了晃他之前一直拿在手中的那本书,书封上赫然写着“南疆图语”四个字。

    顾宽收回手,掌心下的皮纸也就显露在了火光中。在微弱的火光映照下,那张小小的黑色牛皮纸颜色褪成土棕色,皮纸上的墨色痕迹也显现了出来。

    只见变成棕色的皮纸上印有几块奇形怪状的图案,将那一小块皮纸印得满满当当。

    “哼,这南疆人着实过分。”顾宽连续锤了几次桌子,把桌子锤得震天响。

    傅楼轶缓缓移动脑袋,感觉自己好像明白了什么。

    “顾统领说的有理。”傅楼轶面不改色道,“这张皮纸中提到的满,大概便是那是顾统领在屋中发现那枚狼牙玉的主人。”

    “信中说,不日秦将军体内的蛊毒就会发生作用,请满将军要小心关注。”

    “蛊虫?秦航体内的蛊虫不是早就已经清出去了吗?”顾宽拿着哪一张小小的皮纸翻来覆去地看,好似要将那皮纸看出一个洞来。

    “正是,这也是在下疑惑的地方。不知究竟是他们内部并不互相信任,没有互通消息,还是秦将军体中又出现了新的蛊虫。”傅楼轶冷静地分析着。

    “顾将军回营后还请检查一番秦将军的身体,以防……”

    傅楼轶阖唇,后面的话不言而喻。

    顾宽面色严肃,点点头示意傅楼轶继续:“纸上还说了什么?”

    傅楼轶:“……”

    看来他真的猜对了。

    虽然发现了顾宽看不懂南疆图语,却小孩子脾性般装明白。傅楼轶笑了笑,想到某人如出一辙的性子,果然有其父必有其子。

    “咳。”傅楼轶缓了缓,继续淡定道:“信中还提到了军营中守备森严,满将军孤身一人在西郊军营,务必小心。”

    顾宽脖子后缩,手臂前伸,掌心中皮纸的图案若隐若现:“满将军?”

    “对,在下猜测,满将军应该就是狼牙玉的主人,也就是那潜入西郊军营的南疆人。”

    顾宽从怀中取出狼牙玉,与信纸并排,放在掌心。

    顾宽眼底神色不明,让人看不清在想什么。

    半晌,顾宽将两样东西重新放回桌上,两手分别搭在岔开的两膝。

    他微低着头,长叹过后:“是他吗?”

    傅楼轶一怔,随即动作像是凝滞住了一般,点了点头:“昨日我跟着阮浮,陛下的暗卫在姻缘寺的后院中发现了信筒。待到我进入后院时,院中已经无人了,连刚进去的阮浮也消失不见。”

    “当时,我与那暗卫便发现了不对,转身欲走时,有一黑衣人就出现在了后院的巷口……”

    傅楼轶声调平稳,将昨日发生的事情一件一件娓娓道来。

    “傅使又是如何得知一定是阮浮?”顾宽目色凌厉问。

    傅楼轶直直望向顾宽:“昨日他离开时,顾忱在他腰侧处划了一刀,顾将军可以找个机会查看一番。”

    顾宽沉默,像是苍老了的几岁一般。

    五年前,阮浮出现在堰州,立志加入顾家军。事实证明,阮浮在战场上表现得真的很不错,短短几个月间,便从一名小小的士兵爬上了参将的位置。

    而后,自己因为身体原因从边疆会回京,阮浮也自愿跟随。若与南疆有联系的人真是阮浮,那么他便算是引狼入室。

    如若真因为阮浮而东景国出了什么事情,顾宽或许一辈子都无法原谅自己。

    若真的是,他也会怪自己看走了眼,清理了阮浮这个祸根:“知道了。”

    “顾统领,在下还有一事相求。”傅楼轶眉眼低垂,态度谦卑。

    抛去顾忱那个变化因素,顾宽还挺喜欢和傅楼轶说话的,条理清楚,有礼有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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