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狼牙玉
“叫你多读点书你不读，现在什么都不知道。”顾宽看向傅楼轶的赞赏的目光消失，继而恨铁不成钢地看着顾忱。
“因为，总统领在知道了山洞中的消息后，并没有多惊讶。”傅楼轶一手提起茶壶，呈现出的浅黄色的茶水从壶嘴中倾泻至杯子中，在细细的流水声混合傅楼轶沉静的语调中，顾忱终于明白了。
顾忱应着“原来如此”，过了一瞬，他突然想到顾宽说他的话：“这和读书又什么关系，你说的话牛头不对马嘴，才要好好多读点书。”
顾宽：“……”
“对，”顾宽点了点头，但这话显然不是和顾忱说的，“本将昨日出军营，就是为了查这件事，不过，现在还没有收到任何消息。”
傅楼轶沉思着端起水杯，薄唇一点点轻啜茶水：“这块狼牙玉，总统领在何处发现的？”
顾宽无奈，嘲讽之意呼之欲出：“白鸽子腿上，在一封以本将名义寄给南疆的信中。”
听到这话，旁边的顾忱没耐住性子，噌地一下站了起来，面色不愉：“我要去杀了他！”
“坐下。”顾宽与傅楼轶异口同声说道。
见顾忱不听劝，还一副气呼呼随时能冲出去干架的样子，顾宽直接下了命令：“要是不想听，就滚出去。”
顾忱无奈坐下，以他现在所得知的消息，他根本无法判断是谁，更别说去干架了。但就这样作罢，会显得他很没有面子。于是顾忱握手成拳，在桌面上重重锤了一下，桌面上的茶杯茶壶被震得抖了几抖，这才让顾忱面色稍缓。
发泄完这些还不够，顾忱还放句狠话：“最好别让我知道他是谁。”
顾宽：“……”
傅楼轶：“……”
几息后，傅楼轶才开口道：“不瞒顾叔说，我心中的已经有了怀疑的人。”
在其余两人探究的目光中，傅楼轶避而不谈那人是谁：“还请顾叔能够相信我。”
顾宽严肃地打量着傅楼轶，似乎是在思考着傅楼轶究竟可不可信。最终，顾宽还是松了口道：“行，如果我这边得到消息会告诉你的。”
“多谢顾叔。”
傅楼轶复又端起水杯啜饮，在啜饮几口后，傅楼轶又连续倒了好几杯茶水，到最后，水壶中的茶水已经全部被傅楼轶喝完了。
在顾家父子还在沉默不语时，提起手中的茶壶便走出了军营。不过一会儿，傅楼轶便回来了，提着一壶满满当当的茶水。
傅楼轶回来了也不说话，而是将顾宽和顾忱两人面前的水杯添了茶水。
顾宽抬眼望向傅楼轶，只见傅楼轶神色如常，垂眸道：“如今天气渐冷，应该多喝些水。顾叔身体不好，这种凉水还是少喝为好。”
顾宽什么话都没说，只点了点头后，喝起了茶。
一时间，营帐里人声消失，只余时不时轻啜茶水的声音，连一根针落地的声响都能听清。
最终，还是傅楼轶打破了宁静：“没什么事的话，楼轶便先离开了。”
“好。”顾宽还在慢悠悠喝茶。
闻言，顾忱也打算一起离开，连忙将杯中的茶水一饮而尽，将茶杯随意放在桌上，抹抹嘴就要起身跟在傅楼轶身后。
“顾忱你留下。”顾宽不急不缓的话语，直接压下了顾忱起身的的动作。
傅楼轶轻轻点头，示意顾忱好好坐着。而后，转身走到了主帐的门帘处，却不想，傅楼轶在主帐门帘前停住了脚步，他似是想起了什么，旋身看向顾宽，鞠躬作揖，诚恳道：“南平侯是平定边疆战乱的英雄，这在东景国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陛下必然是相信南平侯的为人，这才派遣在下来查探此事。”
这么多年来，面对东景国与南疆之间紧张的关系以及连年不断的战争，顾宽一直属于主战派，从未改变过。因此，朝中主和派的朝臣一般与顾宽不太对付。
除此之外，许是因着顾宽多年的征战经历，他并不喜于其余朝臣虚与委蛇，看不上那些臣子的虚伪。同样的，顾宽看不上别人，别人也看不上顾宽，这导致顾宽与朝中臣子交好的甚少。
而此时，选择傅楼轶这个与顾宽毫无关系的人来查这件事，必然是公正的。
这是傅楼轶推断出皇上是相信顾宽的缘由，也是傅楼轶能将山洞的事告知顾忱和顾宽的底气。
说完那些话，傅楼轶便掀开门帘出去了，留下一室静谧。
顾宽的神色晦暗不明，握住茶杯的手微微发抖，幸好杯中的茶水不多，否则一定会摇晃出来。
顾忱笑嘻嘻地对顾宽说：“傅楼轶他很好吧。”
不过，顾宽并没有给予顾忱任何回应，显然还在想傅楼轶说的话，又或许是在追忆着些陈年往事。
顾忱静静看了顾宽几瞬，也不再说话，而选择静静地待在顾宽身边。
过了一会儿，好动的顾忱实在忍耐不下去了，开始自娱自乐了。
顾忱从几案上随便拿了一本厚度适中的书籍，一根纤长玉白的手指撑在书本的底部，余下几根手指微微一划拉，那本书就在顾忱的指尖上高速旋转了起来。
自己随便玩了一会儿，顾忱觉得有点无聊了，想回去找傅楼轶，毕竟今天刚在一起。
嘿嘿。
顾宽从傅楼轶的话中逐渐回归现实，大掌揉搓过眼皮，又怕是顾忱误会什么，张口叹道：“哎，人老了，这眼睛总是不太舒坦。”
顾忱：“……”
顾忱没揭穿顾宽拙劣的谎言，而是帮着顾宽转移话题：“总统领要和我说什么，今天好像也不是考校兵书的日子啊。”
“也没什么，就是——”顾宽放下手掌，搭在膝盖上，转头看向顾忱，就着一看，顿时让顾宽止住了说话的劲头。
顾宽蹙着眉看向顾忱：“坐给我坐正来。”
想到傅楼轶的沉稳，再看看顾忱的坐没坐相，瞬间就忘记了先前自己要说的话：“你个臭小子，臭小子，没事你爹都不能找你了，还是怎样？”
顾宽从顾忱手中抽出那本书，追着顾忱打。这书厚度适中，打人不费手。
不过即使是这样，顾宽也累得气喘吁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