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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4章 第 114 章 孕中情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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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一十四章

    褚泽神思重回生宴时分, 座下万般结彩, 皆似和睦喜庆, 姜玫一身茜红葭裳, 柔顺抚礼。

    “多谢太子妃娘娘体恤,婢妾祝娘娘凤体安康,岁岁有今朝。”

    旁人此时皆已饮了酒, 只余姜玫,待言毕便欲伸手以取酒,忽而美人身形一晃,竟是晕厥了过去。

    顿时宴间哗然一片,褚泽捏着酒觞的臂掌青筋一起, 又强压不动, 冷然的声音中却带上了几分焦切。

    “来人,送姜才人回玉鹭居,曹建, 安排李太医入东宫。”

    太子妃白氏俯视人群中的姜玫,其紧闭双目, 右手护着腹部,身侧嬷嬷亦牢牢相护,分明是毫发无损,正迅速被带离视线。

    太子妃白氏指尖愈发紧握, 长睑遮目, 又要让姜氏在她眼皮底下逃过一劫吗?

    不, 她不允许, 殿下越是宠爱姜氏,她就越不能叫姜氏好过,她才是东宫太子妃,是将来殿下荣登大宝唯一能与其比肩之人。

    一个婢妾而已,她不信殿下真的会在众人面前抚了她的面子,便是日后这姜氏死了,殿下也会很快就忘了的。

    太子妃白氏抬首,示意身侧人退下,又看向太子殿下身侧伺候的下人。

    褚泽沉默片刻,亦是抬手,曹建等人便退后几步。

    “殿下,臣妾恳请殿下去庆华国寺请来些高僧,做些法事。”

    褚泽微侧目,眼前容颜依旧,心却晦已的陌生女子,眼底深处布满失望,忽而言及做法事,这是分明是还不愿罢手。

    王氏、钟氏、姜氏,一个接着一个,甚至如果她们腹中孩子不能变成自己的,也宁愿其痴傻,宁愿其胎死腹中,枉顾人性天泯,枉顾人伦亲脉。

    太子妃白氏自是无从探寻殿下心中所想,一心只要至姜氏与死地,面色恭敬又隐含担忧。

    “前有钟良娣的德哥儿病了,后是臣妾的浩哥儿前些时日摔倒,发热呓语,臣妾心疼的紧,几日未曾睡得安稳,现连姜才人亦莫名于生宴晕倒,莫不是自南巡那些杂乱落后的异族之地,带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进来。”

    “不是臣妾胡思诳语,只

    是近日宫中之事确实分外蹊跷,臣妾皆是为了殿下和皇嗣的安危,请殿下务必允了臣妾的请求。”

    太子妃白氏面色转忧思为贤。

    “届时,臣妾会以为殿下南巡回归接风洗尘为由,将高僧请来,如此,既不会惹了旁人猜疑多语,又可免了东宫祸患,正了气韵风水,殿下便无后顾之忧。”

    褚泽沉默着,想起从前的白氏,想起乖巧聪颖的浩哥儿,伶俐出挑的姚姐儿,心底摇首,自此,这些都不能再成为他心软的缘由,是白氏亲手斩断这最后羁绊情分。

    废太子妃,褚泽头一次产生了如此念头。

    但眼下不行,废了白氏,孔氏必欲升后,平稳局势又将被打破,还会将无辜亦年幼的浩哥儿、姚姐儿的安危置于孔氏一族之下。

    他必须要忍。

    太子长子,褚浩抬首,只作旁人相似状,对姜氏晕倒报以惊讶。

    但其实因着坐着近,母妃又不对年幼的褚浩设防,故此此刻母妃的一字一句皆清楚入耳。

    自听闻那番话,褚浩心中纠结,辗转病榻,母妃却只来看过他一次。

    嬷嬷都劝褚浩,临近母妃生宴,不能将病气过了太子妃娘娘去,他是太子长子,要明理知事。

    从前褚浩定会乖巧颔首、用药,不给母妃添烦忧,因为世上怎会有不爱自己子女的母亲呢?

    但眼前这个,眼中担忧分明不及底,张口便将他的病痛充作义正言辞的筹码的女人,的确不是他的亲生母亲。

    “既然太子妃心忧如此,便依太子妃之意。”

    上首父王应允了,母妃亦是恭敬颔首,言明择日便会请来高僧,嘴角终是露出了生宴至此,最由衷的笑容。

    “但无需铺张,便在玄慕殿设一场即可。”

    “殿下……”

    “孤不喜怪力乱神,便是有,东宫阳气鼎盛,邪祟必不敢猖獗肆虐,此番不过是为了解太子妃的心结,孤才应了,玄慕殿居凌霄殿和淑言宛之间,如此正好。”

    太子妃白氏怔然对上褚泽的眼睛,漠然深沉,再无她辩驳余地。

    若是她来操持庆华寺高僧的法事,定能想法子将这邪祟源头按在玉鹭居

    上头,可殿下竟全然不与她相商。

    太子妃白氏嚅动,实在是心有不甘,半晌说不出一个是字。

    “太子妃这是怎么了?可是对孤的话不满意?”

    如此太子妃白氏才忽而惊醒。

    “臣妾不敢,臣妾只是方才身子有些不适,殿下定了玄慕殿,便是玄慕殿。”

    “如此甚好,不过生辰酒也喝过了,如今太子妃又身子不适,这生辰宴,孤看便止了吧,太子妃也好早些回去歇晌着。”

    “是,殿下。”

    ……

    自生辰宴闹剧,已过良久,除太子长子养的雀儿死了,旁的也再无甚可提及。

    八月焦阳愈炙,人生惫懒,最是适宜待在殿中,躲懒纳凉,用冰船吃冷淘的,只东宫玉鹭居里,却又是另一番光景。

    “李太医,姜才人如何?”

    “回殿下,姜才人只是偶感风寒,加之腹中胎动稍剧烈,几日未曾好眠,顾才因发热致神志迷糊,服下这药,安心养神,歇晌一晚便可无碍。”

    双颊烧成红团子,眼皮偶尔掀开,亦是神思迷离的话中娇人,躺在罗绿錾金锦被间,被下双臂蠢蠢欲动,欲挣脱禁锢,樱唇娇艳。

    “婢妾疼,肚子疼,脚也疼,昨日,昨日,婢妾想吃枣泥冷淘来着,团雪偏不让,阿青,就是阿青,她还总把冰船一减再减,把婢妾热的脚都要着火了,婢妾喜欢殿下,喜欢……”

    李太医闻此背脊一挺,眯成一条缝的豆眼,不自觉的去瞅殿下的脸色,心中“九监”二字反复合二为一,为医者难也,为太医者难上加难。

    “咦,殿下,这是谁,谁在这儿,看不清楚,不行,这些话只能说给殿下听的,你走开,走开……”

    “殿下,臣,臣……”

    “李太医劳苦,且先离宫吧。”

    “是,殿下。”

    李太医离去的步伐格外匆匆,似带着几分狼狈,和两年前的某一个夜晚,一般无二。

    褚泽坐于床边绣墩上,眼底因为再无旁人,渐渐温柔而包容:“方才是太医,现在走了,只有孤在。”

    “太医,为何太医要来,婢妾,婢妾是病了吗?”

    “没有,你

    只是困了、馋了。”

    姜玫嘴角羞缅一笑:“嘻,殿下也知道,殿下在,殿下给婢妾评理,团雪阿青她们对也不对?”

    褚泽语气缓和,分外耐心,却还是讲着道理:“她们是为你好,你在孕中,不能多用冰的东西。”

    被间姜玫嘴角向下一撇,鼻尖带了颤音,竟似是要哭出来。

    “殿下也帮她们说话,婢妾这也吃不着,那也用不了,肚子里那个还总是不老实,踢的我可疼了,还反胃,好容易吃了点糕点解馋,都给吐没了,头晕乏力,每天躺着,殿下不知道,还帮她们……”

    姜玫闭着眼睛,眉间紧皱,抿着唇线,似是极力忍着什么,眼尾却悄然染红,全然未觉自己将自称从“婢妾”变作了“我”。

    “但殿下还有太子妃,还有钟良娣,还有很多人陪着,我不能,我不能把这些都说出来,嬷嬷说了,会惹得殿下厌烦无趣,等生了孩子,就,就会被如同打入冷宫,我不要,我还想要看见殿下,看见殿下笑,殿下写字,殿下温柔的抚摸我的发顶……”

    “她们都是骗人的。”

    五个字叫姜玫顿住,张着小嘴,再吐不出一个字,眼睑努力的睁开了一条缝。

    褚泽轻轻的伸出手,在被中摸索,握住姜玫的小手,薄唇逐渐靠的姜玫耳畔极近,声音低沉磁性。

    “她们都是骗人的,孤”,褚泽停顿摇首,复言,“不喜欢旁的人陪着,你告诉孤这些,孤也不会厌烦。”

    “真的?那殿下最喜欢我陪着?”

    褚泽眼睑眨动,眼角微弯,声音很轻很轻,却足够让姜玫听到。

    “对,孤最喜欢你。”

    反正明日她定不记得了,褚泽右手支撑的下巴,近距离的细看姜玫,不过从不知他竟也会说这些情话,还如此自然。

    但在她面前,他好像除了愈发坦诚也别无他法了。

    不过,褚泽支着下巴的手复又放下,轻抚上姜玫的腹部,神色担忧怜惜。

    他知女子怀孕艰辛,生子痛苦,可从前没有人对他这般直言“诉苦”,所有人都满口臣妾不苦,为殿下孕有诞下皇嗣是臣妾的福分,他又重政务,竟真信与

    此。

    原来怀胎不过五个月,便已是这般难受。

    若是今日他曾听言,她还要继续默默忍五个月,想起这几个月,每每见她,都好似无事的乖巧笑颜,褚泽心头难言。

    身子这般煎熬,还要担心他厌烦,他怎会厌烦她,她不知自己是不同的。

    褚泽抚摸着姜玫,睡吧,明日孤便辛嬷嬷再改善些附和胃口的食膳,让姜玫能舒服些养胎。

    想起孩子,褚泽眼神又是一凌,还有德哥儿,即使他并不喜钟氏,但德哥儿终归是自己的血脉,他断不可能无动于衷。

    只是都查了两个月,依旧毫无所获,太子妃白氏究竟是以何方、何物致其逐渐痴傻的。

    要加大搜寻力度,对玉鹭居的保护也要更严密,绝不能出任何差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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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更哈,玫玫撒娇酥化了,等再过一段时间,殿下便可以做到在玫玫清醒的时候说情话了,然后宝宝们可以猜猜看太子长子的雀儿是谁弄死的,猜对了明月明日就加更一章哟,也是玫玫孕期与殿下的相处,么么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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