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4八零小农女
这时, 一旁的张戴军也一一品尝过了乔雅带来的野果酒，看两人谈完了，就笑呵呵的说道：“小幺妹儿, 你家的这些野果子酒酿了多少斤酒？”
乔雅老实回道：“野葡萄酒有三坛, 拐枣酒有两坛, 野梨子酒有六坛。都是一百斤装的坛子，有三坛没装满，其它的都是满坛，张叔打算出多少钱一斤？”
买这些装酒的坛子和酿酒用的冰糖时, 二丫都心疼得不行, 就怕这些野果酒卖不出去。
张戴军听到她问价格，想了一下说：“嗯看在老唐的面子上, 野葡萄酒一块五一斤，拐枣酒两块五一斤，野梨子酒八毛钱一斤如何？”
这些果子酒没有参考价格, 乔雅听到他说的价格, 快速的在心里算了一下家里的酒能卖多少钱，得出结果后应道：“可以, 不过也要张叔自己去拉才行, 我家没大人可以给你送货。”
张戴军爽快的应道：“行！你家在哪里, 我这就去开车去你家拉去！”
乔雅：“红旗公社大松村。”
张戴军：“你是红旗公社的？难怪能弄到这么些好动西。走走走, 我们赶紧去拉！老唐, 老李, 你们也要一道去的吧？”
唐海军点头：“要！那就一起走吧！”说完就去拿放在一角的地秤。
乔雅看到家里的东西这么快就卖了出去，且价格给得也算公道，便笑眯眯的对张春兰说：“婶子，桌子上的这些东西都送你了, 我下次再来找你说话。”
张春兰也没假装推辞，爽快的应着：“那就谢谢幺妹儿了。幺妹儿以后来县城，一定记得来找婶子玩。”
“好！”
唐海军、张戴军、李半夏三人各自带着两个人，开了两辆小卡车，到乔雅家去拉东西。
乔雅坐的唐海军开的车，在路上还问他：“军叔，我大伯家也有一些干核桃、干红枣和板栗，你要么？”
“如果他们要卖我就收。”唐海军应了一句。
“谢谢军叔！”
两辆小卡车开到了大松村境内，不能直接开到乔雅的家门口，便只好扛着秤，带着人下车跟着乔雅往她家。
乔雅家从下车的位置到她家有六百多米，走了几分钟的小路便到了她家，到是暂时没人注意到她们家的动静。
乔雅让二丫带唐海军他们进屋去搬东西，又对着一旁的三丫低声说，“三丫，你一趟大伯家，问问大伯娘他们家的东西卖不卖？要卖就赶紧背过来。”又把这些干果收的价格给三丫说了一遍。
自己则从院子外面绕到柴棚后面，从后面钻进柴棚里背着他们把空间里药材偷渡出来，又在药材上盖上柴火，假装这些东西原本就是放在这些里的，只是被上面的柴火盖住了而已。
做完之后又从后面绕到前面院子，对站在院子里的李半夏说：“李叔，那些药材都在柴棚里，我带你去搬。”说完便带着他去。
当着他们的面把药材上面的树枝掀开，让李半夏带来的人进去把那些药材清理出来。
二丫这才知道，家里的柴火堆里还藏了东西。想到前段时间乔雅经常一个人去山里捡柴，猜测这些就是那时藏的。
一群人过秤的过秤，往车子里搬的往车子里搬。
院子里的众人忙得正欢的时候，李桂香带着大儿媳妇杨小梅背着家里的东西来了。把背来的东西放到院子的一角，又继续回去背，直到把家里所有的干货都背来。
秤完东西，几人把乔雅拉到堂屋里去给她算账，算完之后又把钱数给她，这才让李桂香进去结她家的账。
乔雅抱着钱进了旁边睡觉的屋子，一部份放到空间里，一部份放进屋里的箱子，等李桂香结完账出去了才从屋里出来。
唐海军见天色不早了，东西还有一半东西没搬完，又让乔雅从村里去请了些人帮着往车子上搬，给来帮忙搬东西的人一人五块钱。
村里人这才知道乔雅家和乔建军家，从山里捡回来的东西卖到县城去了，那些人还专门开了车子来拉。
一时间就炸开了锅。
有人问乔雅这些东西卖了多少钱？
乔雅答曰：“两千多，刚够交三个妹妹的罚款。”
这些人听到卖了两千多本来还有些眼红，一听到‘罚款’二字又在心里一阵唏嘘，觉得乔雅也是命苦。
爹妈躲出去一心想生儿子，生了女儿就扔回来让大女儿带，自己又躲出去继续生娃，搞得大队部的人提到他们家就恼火。
大人找不到，又不能逼迫留在家里的几个小孩儿，就这样眼睁睁的看着乔家的孩子越来越多，还拿他们毫无办法。
也有人好心的提醒乔雅：“大丫，你翻过年就十四了，再过几年都要说亲了。你也得为自己考虑考虑，别把好不容易挣的钱傻傻的都拿去交罚款，一分都不给自己留。”
乔雅面上露出为难状，“婶子你说的这些我都懂，我也不想啊！可妹妹们都大了，一直没有户口怎么行？”
旁边的人听到这话，喊了一句：“造孽哦！大丫你怎么这么命苦哦！”
在心里唏嘘同情了一阵，摇着头离开了乔家院子。
等村里人都走后，乔雅对几个孩子说：“你们放心，大姐会让你们都有户口，都能上学。”
“大姐，我们一定好好读书。”
乔雅点点头，“嗯！明天我就去镇上交钱给你们上户口，你们这会儿想想你们想叫个啥名？我记下后明天好跟人公安局的人说。”
“大姐，我们不是有名字吗？我叫四丫啊！”乔四丫不解的说道，她不理解明明有名字了，乔雅为啥还让她们想个名字。
乔雅耐心解释：“四丫五丫六丫这些名字当个小名在家喊喊还行，上学了之后还叫这么个名字，同学们会笑话你们的。”
“哦！”
二丫低头想了一阵说：“大姐，我想叫乔竹，像竹子一样，多大的风都吹不断。”
乔雅应道：“行啊！”
三丫害羞的冲乔雅笑笑：“大姐，我想不到，你替我取一个吧！”
四丫想了一下说：“大姐，我想叫乔钱多，这样就有用不完的钱了。”
乔雅诧异：“钱多？不如叫乔鑫，金子堆着一堆的‘鑫’，这个钱就多。”
四丫闻言高兴道：“大姐，那我就叫乔鑫。”
“好啊！我记下了。”
五丫六丫一起着急的说：“大姐，还有我还有我”
乔雅问：“你们俩想叫啥？”
五丫：“听大姐的。”
乔雅想了一下，“那你们就按彩虹的颜色来取吧！乔赤太绕口，三丫就叫乔红；五丫往下排，就叫乔橙；后面的绿青有些不好听，六丫就叫乔蓝，你们觉得咋样？”
三丫听后高兴的说：“太好了，我有大名了，我叫乔红，不是乔三丫了。”
五丫六丫见三丫高兴得喊，也跟着高兴的跑了跑去的大声喊。
乔雅见她们这么高兴，也跟着笑道：“以后什么‘丫’就是你们的小名了，大名就是我们今日取的名字。”
“太好了。”
二丫：“大姐，你叫什么？”
“我就叫乔雅吧！雅致的‘雅’。”
姐妹几个正说得高兴，李桂香拿了一块大约半斤重的腊肉来，进门就对乔雅说：“大丫，大伯娘今日沾你的光，把家里的干果都卖出去了，红枣更是卖了个好价钱。大丫，大伯娘家也没什么好动西拿来感谢你，就把家里唯一的这块腊肉拿了过来大丫你别嫌弃。”
乔雅没接腊肉：“大伯娘，你说什么呢？我们姐妹几个这些年全赖你和大伯照顾，要说感谢，也是我们感谢你们才是。大伯娘，腊肉拿回去吧，我们不能要。”
二丫，不，该叫乔竹，乔竹在一旁说道：“大伯娘，腊肉你拿回去吧，我们今日要是收了你这腊肉，还不得被村里人戳脊梁骨？骂我们是白眼狼？”
乔红也在一旁帮腔说不要腊肉。
李桂香无法，只好拿着带来的那块腊肉又回去，“大丫，家里粮食吃完了就过来跟我说，我让你小河哥给你送过来。”
乔雅点头应着：“我记下了，大伯娘。”
看着李桂香离去，乔鑫小声的对乔雅说：“大姐，等我再长大一些，就去挣很多很多钱，然后买很多肉回来给你吃。”
乔雅笑眯眯的点头：“好啊！”
乔竹：“大姐，我们什么时候去给四丫五丫六丫上户口？”
“明天就去。”
乔红兴奋得小脸红红的，咧着嘴巴说：“太好了。大姐，明年我也跟你们一道去山里摘果子卖。”
乔鑫：“大姐，我也要去我也能帮着捡。”
乔橙自告奋勇：“大姐，我和六丫看家。”
“好。”乔雅见她们一个个的都这么乖巧懂事，突然有些理解钱景盛为啥心心念念的想要女儿了。
乔竹：“大姐，四丫她们的户口上了之后，是不是就能分地了？”
乔雅：“估计不能，你别忘了我们家一直欠着的提留款，那可是从分完土地之后就一直没交过，我估摸着要把这些账务清完之后才会给我们分地。”
乔竹听完重重的叹息一声：“哎”
心道：我们家实在太难了，爸爸妈妈真是一点忙帮不上，还倒添乱！希望他们以后别回来了，回来也不要再扔个孩子就又跑了。
乔雅可不知道她心里想了这么多，安慰道：“没事，一切有我呢！”
上辈子每次遇到什么事，钱景盛都会说这句话劝慰她，没想到自己这会儿又搬出来对一群小丫头说。
乔竹：“大姐，你那些药材什么时候挖的？卖了多少钱？”
“就是前段时间去捡柴挖的，也没卖什么钱，以后不挖了，累死人还不挣钱，还不如多酿些果子酒卖。”乔雅没讲实话，担心几个小的出去乱说，就让她们以为家里交完罚款剩不了多少钱吧！
那一片天麻还挺多，今年才挖一小部分，明年多挖一些，把大的全挖了，留下小的继续长。
“哦！”
乔红说：“大姐，明年早些去摘那片野葡萄，就能多卖钱了。”
“嗯，明年是要早些去。明年再像今年这样卖一次，家里欠账应该就能都清完了。等把家里的账清完，就能攒钱修房子、买电视了。”
翌日，乔雅拿着钱，去大队部找妇联的人交罚款，还把她们给惊着了，问她们几个小姑娘是怎么赚到这些钱的。
乔雅也没隐瞒，老实说在山里捡野果子回来晒干卖的钱。
乔家夫妻的超生事迹，在整个大松村甚至是整个红旗公社都很有名。妇联的人看到眼前这个要养五个妹妹的小姑娘，在心里抹了一把同情的眼泪，也没为难她，爽快的给她开了证明，让她拿着这个证明去镇上公安局上户口。
乔雅言词诚恳的感谢了他们一番，拿着证明和家里的户口本去镇上公安局上户口。上户口时，顺便把自己和乔竹乔红的名字也改了。
公安局的同志听说她要改名字，问明原因之后，也很是爽快的同意了，给她们改了新名字。
乔雅拿着新鲜出炉的户口本看了看，然后去供销社大采购，买了布、棉花、笔、本子。本想再买些肉回去的，但今日不逢集，没人卖，想买也不了，只好作罢。
乔红看到乔雅买了这么多布和棉花回来，就过来问：“大姐，这些布和棉花是给我们做新衣服的吗？”
“对，吃了午饭就去找蔡大叔做新棉衣棉裤。”
“大姐，那够不够再做一床棉被？”
乔雅：？？？
她压根就忘了这事，于是说道：“明天我再去卖，直接买弹好的棉被，买两床厚的回来。”
“大姐别又给忘了哈！”
“不会，这次我一定记得。”
俗话说：家中有粮有钱，心里就不慌！
这一不慌了，乔雅就有心思折腾吃的和改善居住环境了。
先是到镇上买了八百匹火砖、三方沙子、五袋水泥回来，带着几个小丫头把砖往自家院子里运。送砖的拖拉机也只能开到之前唐海军他们来拉东西的位置，剩下的距离就得靠几人一点一点的运回去了。
乔雅有空间可以作弊，但也不敢作得太厉害，顶多一趟多装三十到四十匹砖，再多就要被小姑娘们发现。
乔雅一趟能背十五匹砖，乔竹和乔红一趟能各背十匹，快五岁的乔鑫一次能背两匹。就连最小的两个也有活干，那就是待在家里看家。
两小的听到乔雅也给她们派活计了，高兴得直拍手，说一定把家看好，不让任何人进来偷东西。
乔竹背了几趟之后说：“大姐，我们这样一次背得太少了，我去大伯娘家借个鸡公车来拉快一些。我在前面拉，三妹在后面推，一次至少能拉三十匹。”
鸡公车？不就是手推的独轮车吗？
乔雅点头：“那你去借，我先背一背篼回家。”有能省力的工具，干嘛不用？
“那我也先背一背篼回家再去大伯娘家借。”
“行！”
李桂香得知她们几个买了砖回来，带着她大儿媳妇杨小梅，推着鸡公车来帮她们搬。
李桂香在前面拉，杨小梅和乔竹在后面推，一次能运六十匹砖。而乔雅和乔红继续用背篼背，加上乔雅偷渡的，一次能运一百二三。这样一来，八百匹砖连着运了几趟就运完了。
运完砖又运了两趟沙子和水泥，就把拉回来的东西全运了回来堆在院子里。
李桂香不知道她们买这么些砖回来做什么，让杨小梅先把鸡公车推回家，自己留下来问乔雅：“大丫，你突然买这么多砖回来准备做啥子？”
乔雅：“大伯娘，我打算在家盘个北方用的那种炕，这样冬天就没那么冷了。”
蜀地的冬天虽不像北方那样能冷到零下二三十度，但一到冬天就湿冷湿冷的，感觉骨头缝儿里都有寒气。
“北方的炕？你见都没见过怎么会做？还是别浪费砖和水泥了。”李桂香觉得她就是在瞎折腾，小孩子就是小孩子，有了钱就乱用。
又劝道：“大丫，你们姐俩挣点钱不容易，还是应该攒着别乱用。你不是说要给四丫五丫她们交罚款上户口，这样胡乱用了，什么时候才能攒够她们的罚款？ ”
“大伯娘，四妹五妹她们的户口我已经去上好了，今年卖干货的钱，交完罚款还余了三百来快。剩下的钱，我还打算明年送二妹三妹四妹去读书。大伯娘，我仔细想过了，我家穷，送妹妹们读书考大学是她们过上好日子的唯一出路，无论如何也得送她们去读书。”
“四丫她们的户口已经上了？你还要送她们去读书？”
“上了，卖完山货的第二天我就去了。”
李桂香本来想说送她们去读书，以后的学费从哪里来？
随即又想到她们能到山里去摘野果子卖就闭了嘴，省得说多了惹人厌，“大丫，既然你心里有成算，大伯娘就不多说什么了，我就先回去了。”
“大伯娘，今日要没有你和大嫂帮忙，我们也不能这么快就把这些搬完，晚上你和大嫂还有小林来家里吃饭。”
李桂香摆摆手：“吃饭就不用了，你们好好的就行！”
乔雅见她拒绝，便没再劝；“谢谢大伯娘！”
砖、沙子、水泥都到位了，接下来便是砌炕了。
怕没地方睡觉，乔雅就先盘了乔建国夫妻睡的那间屋子。先把里面的简易版床搬了出来，又用铁锤把地上的泥土敲了一遍，把地面敲得更紧实。
修整好地面，就开始和沙子水泥开始砌炕。乔竹和乔红帮着搬砖和提和好的沙子水泥浆，乔雅只管砌砖就行了。三姐妹忙了一天半，才把这间屋里的炕砌了出来。
乔竹看着砌出来了的炕，兴奋得想大叫：“大姐，我们真是太厉害了！真的是‘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乔红也很高兴，红着小脸问：“大姐，这炕什么时候能睡？”
乔雅：“还得再等几天，等这炕干透了才能睡，先在就睡湿气太重不说，还会塌。”
乔红听到还要等几天，有些失落，“大姐，我都等不急了”
“那我用小火烤，让它快点干。”
“太好了！”
炕晾干能睡了，几个孩子便迫不及待的把东西搬过去了。铺好炕，在上面又蹦又跳的，还非要把炕烧起来试试，试试看睡上去是不是真的暖和。
乔雅也没管，任她们去折腾，自己忙着把这边房间里的东西清理出去。
跟那边房间一样，先清理干净杂物，又用铁锤敲了一遍地面，再盘上了炕。最后看沙子和水泥还剩了一些，就用剩下的水泥浆把泥地抹了一遍。
抹着抹着，就想着干脆把几间屋子的地面都用沙子和水泥抹一遍。沙子和水泥不够，就又去镇上买了一些回来抹。当然了，几间屋子不是同时抹的，而是一间干了再抹另一间，最后连灶屋都没放过。
乔竹见两个房间的炕都盘好了，不想六姐妹挤一间屋子，就问乔雅：“大姐，现在两个房间都有炕了，我们能不能分开睡？”
“可以啊！明年你和三妹四妹都要去读书，你们三个就睡现在这间房，且这边屋子大一点，还能给你们放一张桌子读书写作业。我就带着小五小六睡另一个房间。”
乔竹见她同意了，高兴得在炕上打了几个滚，又说：“大姐，明天刚好逢集，我们明天就去镇上买书桌，再去买两床被子回来好不好？”
“好啊！”
村里人知道乔雅在家砌了两张炕出来，男人家不好意思来看热闹，女人和孩子却没有这顾忌，天天都有人来她们家里看热闹。伸手摸炕，确实很暖和，有那急性子的回去就让家里的男人也做一个出来。
可这些男人只在电视里见过炕长什么样子，哪里会做？可家里媳妇的要求也不能不满足，只好厚着脸皮来找乔雅请教。
乔雅也没推辞，直接说：“叔，你们得先把砖、沙子、水泥买回来，我到你们家里去给你们现场指导。这东西也容易，看一遍，再上手试试就会了，我这样跟你干说流程不动手也没什么用。”
“行！我们先去拉砖拉沙子。”
这人也真是个疼老婆的好男人，当即就去镇上买砖、沙子、水泥。他们家刚好住在公路边，运动西很方便，下午三点左右把东西准备好了，然后心急的让家里的闺女来找乔雅过去指导盘炕。
乔雅二话没说，牵着小五小六就跟着来人走了。
乔竹乔红去竹林里捡笋壳还没有回来，小五小六没人看，只好带上一起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