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2章 闭关?
胡石转过身,看看我。我上前两步,走到老人身边,也跟着喊了一声:“前辈。”
我觉得我这样喊,合情合理,更是尊重他。但是,老人仍然没反应。
他不会真的是闭关了吧?
或者练武投入到别人轻易无法破解的地步?
要么,他会不会是死了呢?
一个老人,在高山之上,举目无亲,又下山无门,与饥饿、恶劣环境斗争不易,且年老体弱,他死于树下,这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了。
如果老人真的死了,那我们来此,岂不是正是时候?
老人孤身山上,客死他乡,我们为他殓葬,是我们应尽之责,也是人之常情。
他面色红润,眉宇轩昂,又怎么会是死了的呢?
我不相信,胡石也是不信。
胡石上前,走到老人身边,他弯下腰,又喊了一声:“前辈!”
这声音,老人就是睡着了也会被叫醒的。但是,老人就是没有反应。这又是怎么回事?
胡石没办法,只好用手拍拍他肩膀。他一边拍,一边喊前辈。
正当我们以为老人仍是无动于衷的时候,胡石这一拍,却突然引起了老人的反应。
老人身子突然一震。接着,他摇晃了一下,睁开双眼。
他双眼不睁还好,他这一睁,我们都吓了一大跳。
与其说睁开双眼,还不如不说。他眼睛哪里睁得开。
我们见到的,他双眼只是睁出了一道缝,但里面却泛着白,黯然无光。老人原来是位瞎子。
这太出乎我们的预料了。我们俩愣住了。
高山森林之中,怎么会坐着一位瞎子?
胡石喊了一声“前辈”,欲搀扶他起身。老人像没有听见一样,坐在原地不动。
胡石大声问:“老人家,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你住在这山上吗?”
老人仍然没有回答。这个时候,我和胡石突然意识到,老人不仅是瞎子,还是一个聋子呢。
是的,他确实是个聋子,他什么都听不见。
这又让我和胡石大感意外。我们相视凝疑,不知道如何好了。
正常的健康的人,都难以爬到这高山上来,何况他一个盲聋的残疾人。他是怎么上来的?他一直住在这高山之上吗?
要么就是,他由一个正常的健康的人,在这里生活了一段时间之后,因为某种突如其来的变故,让他失聪又成盲,变成了残疾人?
这太不可思议了。先前我们对老人的评价和判断,却因为他是残疾人,变得反转了。
老人竟然是这样,我们又开始同情起他来了。
他势单力薄,孤苦零丁,因为残疾,他的生活自理能力都会受到限制,他内心应该有很多的苦楚,只是无以向人倾诉而已。他的家人呢?
他看不见我们,我们说话,他又听不见。我们只好打算将他搀起,送他到他的住处。
当我走到老人身边,与胡石一起,一人搀住他一只胳膊时,老人突然说话了:“我自己能起来!”
我们又是大惊。老人既聋又瞎,却不是哑巴。他能说话。这给了我们一个惊喜。
老人说过之后,自己站了起来。他说:“你们是悟生的朋友?”
悟生?悟生是谁?
难道他是老人的儿子?
胡石问他“悟生是谁”。话刚出口,突然想起,他是聋子,怎么会听到?
胡石冲老人点点头。他突然又想起,老人是个瞎子,是看不见的。他这样与老人交流,确实遇到困难。胡石无奈,一时无策。
其实老人这样问,只是提醒我们,他不是一个人在这里,他有自己亲近的人,这个人就是悟生。他当然知道,我们并不是悟生。他也并不是要等着我们来回答他的问题。
老人站立后,慢慢地转身,向树后移了几步,他伸手拿起了一副拐杖。
原来这副拐杖就靠在这棵大树上,只是我们没有注意到而已。
老人又转回身子,一手握着拐杖,一手伸向我们。他这是向我们表示友好的动作。我和胡石连忙上前,一一与他握手。
老人说:“你们是等悟生的吧,我回山上去了。”
说着,他拄着拐杖,一步一步地走出森林,向山上走去。
原来,他走出的却是一条路,一条通向山顶上的路。这条路崎岖不平,荆棘丛生,老人借助拐杖的点击,居然对这条路如此之熟悉。
看他走山路,我真不敢相信,他是一个盲人。
我们等悟生?
怎么等?
我们根本不认识悟生,也无法在这里等他。
这会不会是老人碰到我们这两个陌生人,特意设的局?
他这是为了保护自己,更是为了脱身么?
应该不会,他没有这个必要。他也应该能分辨出来,我们并非来者不善。
但他为什么要我们在这里等悟生呢?
山路曲折难行,我们为老人的安全担忧。
老人在前面行走,我们待在森林里也没必要,上山要紧。我们便跟在老人身后。我们认为,跟在他后面,对他也是个照应。
老人用拐杖在地面上很有规律地敲击,他走路一刻也不停息,步履稳健。
从后面看,他哪像个瞎子,倒像是一个拄着拐杖爬山的老者。
这条通往山顶的路,不是我们想象的险陡,却也并非易行。
弯弯曲曲,坑坑洼洼,荆棘丛生。
路的两旁,峭壁或乱石时而伴行。
遇到路窄不平处,老人会放慢脚步,并用手扶着石壁和路边的树木通行。
路是人走出来的,或者说是人开辟的。
这里能有一条现成的山路往上,说明这附近及山上有人员往来和住居的迹象。不是现在,便是以前。
以老人一人之脚力,是不可能走出这么一条山路来的。
这条路并非直通山上,而是绕着山盘旋往上的。
我们走了将近一个小时,也没走到山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