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第12章
齐离弦看到了枕清,她瞪了一眼阿之奎后,松开他,紧接着调整好的袖子。
在此刻,枕清有些分辨不清齐离弦和阿之奎的关系了,是真的不好,还是只是表面不合。
她站在阁楼外处,见两人都朝她望来,她略微失神。
齐离弦没理会阿之奎,大部朝枕清走来,阿之奎则是一步步地跟在齐离弦身后,像是个难以甩掉的尾巴。
两人站在枕清眼前,阿之奎好奇地问:“你是怎么和江诉说的,我不信你没有半分隐瞒。”
“三王子心里既然有数,又何必问我?”枕清呛声,但还真是没有隐瞒江诉,她看向齐离弦,“齐姐姐和三王子的关系比我想象中的要复杂。”
齐离弦眉头轻轻蹙起道:“你为什么答应帮他,你知道这件事如果被发现,你和江诉谁都活不了!”
外边还有雪,天寒地冻的,枕清侧过身子,让人入了阁楼,再而窥向墙面外围,齐离弦察觉到枕清的动作,她说:“没有人跟来。”
枕清关上阁楼的门,也不避讳着阿之奎,当面跟齐离弦说:“三王子威逼利用我,如果我不答应帮他,三王子便要请求太后来娶我,太后定不会因为这样小的人物拂了阿之奎的面子,如果回南疆的途中,阿之奎如果遇到什么事,那么我也活不了,我还有事情没有完成,定不能和他回南疆。”
阿之奎意外地挑了挑眉梢,他虽然这样说过,却没想枕清会这么直接了当告诉齐离弦。
齐离弦眉眼陡然凌厉地顾向阿之奎,唇角上翘,冷声道:“没事,我现在就把他杀了,再丢回东楼客栈,既能有全之策,又威逼不到你。”
阿之奎眨了眨眼,哀声叹道:“好狠的心啊,从南疆到京城,这一路上我自问对你问心无愧,你居然这般想我死?为何?”
齐离弦从袖中抽出断刃,抵在阿之奎喉间,眼中冷意渐深,她说:“我行走江湖,为民除害罢了,你在南疆做得恶事,你当真觉得我没有耳闻吗?”
“残害安良,掠夺少女,对几岁大的孩童也要赶尽杀绝,甚至喜欢逼人发疯发狂,也喜欢别人对你惊恐的样子,你就是天生的残暴者!”
利刃在阿之奎的颈脖处,齐离弦往深一许,既能瞧见血红的血丝。
阿之奎从喉咙滚出笑声,神情无惧亦无怒,他平静地盯着齐离弦,扭曲一抹笑说:“对,我天生就是这样的人,骨子里的顽劣与低贱,你猜猜我把自己置身于危险之中,会不会留有后手,又或者是我死在了这里,会不会有人过来,将你和枕清,又或者江诉,一网打尽。”
枕清见齐离弦握刀的手稍稍松弛,她当即拉下齐离弦的手腕,将出鞘的刀刃放在自己的手里,现在的阿之奎不能死。
尽管有没有留有后手,都不能死。
枕清对上齐离弦不解的眼神,枕清为齐离弦分析利弊:“他现在不能死,起码不能死在江府,这天寒地坼的,尸体也不好运送,而且这人已经在东楼烧成黑了,怎么可能会在别处出现。”
“这件事一出,不仅大启要好一阵忙,南疆王或许也会有别的动作,这也可能会是两方交恶的源头,倘若日后南疆蠢蠢欲动,又当如何?”
现如今天下皆以大启为主,但其余小国的实力也不容小觑,此时一出,大启并不好向南疆王交代。
这几年大启士兵的粮食吃紧,如果真要开战,确实没有益处。
阿之奎听懂了枕清的心思,没有管脖子上丝痒的痛意,而是懒散地半仰半躺在贵妃榻上。
阿之奎见齐离弦神色不安,他宽慰道:“放心,南疆这几年不会开战,而且死了一个我,只要太后娘娘安抚的钱给得足够多,定是没有问题的,南疆王有十几个儿子,我只是最不受宠的一个。”
齐离弦没有理会阿之奎,从一开始,她便不喜欢这个人,浑身阴寒不说,整个人的脾气古怪又难以捉摸,一路相处下来,只有四字。
绝非善类。
她不想枕清和这人沾上边,如果真的威胁到她的朋友,她不介意除之而后快。
齐离弦对阿之奎说:“你应该知道我的脾气,如果你再敢威胁枕清,我真的会杀了你。”
这件事是她和阿之奎的交易,但更是阿之奎威胁利用她,她直白告诉齐离弦只是想让齐离弦看清阿之奎,不过阿之奎打不过齐离弦,这也让她放心了。
枕清没去看阿之奎,阿之奎也没看枕清,毕竟他们还有交易,也帮他挡住了齐离弦的匕首。
看来是个识大体,讲信用的人。
在这短短几日,齐离弦对枕清信任至极,而且还要为了枕清杀了他。
真是很好。
阿之奎眼中淬了寒冰,逐渐变得浓烈,不知不觉中,语气变了调:“我现在没有手下,正好任你宰割,我威胁她?确实,我说过那种话,现如今我没了南疆三王子的身份,等死讯公布于众,我谁也威胁不了,你放心好了。”
齐离弦眼神微眯:“这样最好不过。”
枕清虽是厌烦阿之奎,可还有些困惑,过了一会,她问阿之奎:“你找谁顶替你的身份?”
阿之奎轻哼道:“当然是受我好大哥派杀我的人,我全部都扔进了火堆里。”
“那你的手下呢?”枕清突然察觉阁楼上有细微的响动,瞬间明了,“如果大王子没见到刺杀的手下回来复命,应当能猜到你没有死。”
阿之奎不甚在意:“我又不是死给他看的,我只是不想当三王子了,我想换一个身份活着,仅此而已。”
枕清没再说话,齐离弦和阿之奎又恢复了剑拔弩张的氛围,她也不知如何打破,索性直接外向窗外的寒梅。
经过一月的寒冬,梅花已有绽放之意,犹有破凌寒冬,破茧成蝶的美感。
宫中的梅花也悄然盛开,江诉先踏进了朱红宫门,张宣晟后脚跟了进来。
今日进宫的朝臣没有穿朝服,都是一身简单厚实的长袍。
江诉还没走几步,身后的刑部大人喊了一声江中丞,脚步声风地走到了江诉身侧。
江诉闻声先是一顿,掠过近处的张宣晟,侧身等着刑部尚书走来,而后做辑行了一小礼,刑部尚书摆了摆手,不满地吐槽道:“我正在家中休憩,不料出了此等事,被匆匆忙忙招进宫内,江中丞如何看待这事?”
知道刑部尚书想探探他的口风和感想,好想着如何措辞同太后说,江诉却是摇头道:“此事太过突然,令我也有些猝不及防,昨夜除夕,家家户户都在家中温软,却也难发现,即使发觉,大抵也为时已晚,不知昨日除了南疆的三王子之外,还有何人在那场大火中?”
刑部尚书一早就听手下报了人数,现在也记得清,他和江诉说:“还有三王子的七个手下,人数都对的上,唯独不见那名女子,据说早就逃走了。”
江诉知许地点点头,继续道:“那名女子我曾在街上见过,武功甚是高强。”
刑部尚书眼睛瞬间亮了,像是有点眉头般锁定人选:“那依你之见,这个人可是”
江诉稍稍弯唇,给出一点苗头转向:“我不知道,不过这大火出现,理应有人有所觉察,东楼客栈位置又不偏,可这八人偏偏一同丧命。”
这分明是有蓄谋,引起争端!
这样所给的范围就大了。
或许是那个女子报复,但凭借一人之力,难以撼动。
或者是其他小国觉得平和许久,想挑起一方争端,也可能是南疆王室错综复杂,追杀到京城也说不准。
这不是一件小事,而这事像是谋划良久的事情。
刑部尚书暗自猜测,越想越觉得恐怖如斯。
江诉看刑部尚书眉心紧皱,像是陷入了深深的难题,看来已经把阿之奎之死的事情确定了,正往阴谋论上走。
毕竟是关乎国家大事,不容许不深想。
江诉踩过雪地,东边的日出正缓缓高照,融成一片雪水,映着一片天,倒影出一侧宫墙。
里处所见皆是高围。
记得上一世的阿之奎在南疆可是走到最后的人,杀了自己大哥,害了自己的兄弟,也在大启的掠夺中沾了一杯羹,没想到现如今的走向竟也变了。
其中应是发生了什么。
踏入殿内,皇上正打着哈切,太后娘娘坐在皇上后方,安静地闭眼休息。
良久过后,太后娘娘才缓缓睁开眼。
她先是看向各位朝臣,眼尾轻轻上扬,慵懒道:“说说吧,刑部尚书,大理寺卿。”
太后娘娘并非是皇上的生母,年岁虽有四十有五,可容貌显得年轻漂亮,犹如三十出头,每每抬眼,气势总能压人一头。
先帝在世时,许多奏折皆是太后娘娘和先皇共同批阅,太后娘娘明里暗里提拔了不少自家的势力,所以先帝驾崩,也面临了太后朝权的状况。
太后娘娘会用皇上,也只是走走过场,堵住悠悠众口罢了。
刑部尚书说:“昨夜家家户户都沉浸在年岁里,发生此事,大家都万万没有想到。”
太后娘娘没有开口,刑部尚书硬着头皮继续道:“今早仵作先生已经去检查了,大抵很快就能出结果。”
“结果有什么用,我要得是活人!”太后娘娘声音高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