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3章 不肯相认
数万银针嗡鸣颤动，蓄势待发！
繁霜知道恴念没有说谎，黑衣女子就是她，但她为何做这一切，繁霜无法理解，更无法眼睁睁的看着圣长亲手废了恴念，因为那太过残忍。
“圣长”，繁霜迈步制止。
圣长忽地看向繁霜，却听得芜愿看向眉头紧锁的初林道：“圣长何必急于惩罚恴念，初林，似乎有话要说”
此话一落，初林果真对恴念开口道：“你既已承认杀害了我的父上，能否告知我这其中缘由？！难道，真的因为修炼世元归一？！…”
恴念的那一句“他们该死”，不仅疑惑了繁霜，也似乎震惊了初林，初林隐约觉得，此事与他当时的推断，天差地别，他想要一个究竟。
而初林的这一疑问才似乎提醒起圣长，她大抵是被“燎烈”二字冲昏了头脑，事已至此圣长还尚未了解此事详情，圣长低眉一瞬，银针骤停。
她怒意看向恴念，命令道：“说！”，然后，等待着。
恴念仍旧昂首保持着准备受罚的坦荡姿势，只是微微侧目，冷冷回道：“我说过，他们，该死。”
初林急道：“我父上一生光明磊落，从未做过任何错事，凭何就该死？！！”
“从未做过错事？！”恴念忽地凌厉看向初林，“他杀了自己的孩子，难道不算错？难道不该死？！”
“胡说！！父上只有我一个子嗣，何来杀子之说？！！更何况，天下哪有忍心杀死自己孩子的父母？！”，初林急切反驳道。
恴念听罢，却悠的一笑，染血的嘴角挂起悲伤，她缓缓看向圣长道：“圣长…恴念斗胆一问，这天下，究竟有没有想要自己孩子性命的父母？…”
圣长听罢骤的一愣，仿佛受到了巨大打击一般，眼神涣散，浑身僵硬。
繁霜和芜愿不由相视一眼，他们皆预感到，就在接下来的某一个瞬间，一个隐藏了五百年的秘密，即将无情展开。
燎原和圣长的那一壶浮生若梦，远没有结束
一双泪水坠落恴念的脸颊，她心碎一般，“可为何，为何我的父亲狠心抛弃了我？…为何我的母亲，亲手将我关在暗无天日的魔窟十二载？…为何，她就在我面前数百年，却始终不肯与我相认？…我到底做错了什么？…”
恴念的这三个为何，如同三道雷电，道道劈在圣长的心头！
横在她和恴念之间的数百银针瞬间钉钉掉落，杂乱无章！而她，千斤压顶一般沉重的注视着恴念！
“原来，你早就知晓自己的身世”
芜愿轻叹着，说完，看向了繁霜。
繁霜心里亦泛起一声叹息，自从走出万骨窟。
繁霜不仅知道那被关在洞中、备受摧残的，就是恴念，还断定，当年将她囚禁在内的，就是圣长。
因为，那面血障结印。
那面只有圣长才能解开的结印，自然是她亲自布下。
而这一切的原因
那一年，那一夜…
悠归诞下一子，可，那时的她，太过憎恨燎原，甚至憎恨她自己，所以狠心命风荷了断那孩子的性命。直到风荷含泪答应了她，悠归才昏迷而去。
但风荷终是不能顺从悠归，毁掉这个刚刚开启的生命，她悄悄的将孩子抱出了房门，准备偷偷妥善安置，可未料，却碰到了正候在门外的燎原！
燎原自是知晓这男婴就是自己的亲骨肉，一番抢夺之后，他带着孩子离开了暮朝山，那个男婴是燎烈。
风荷正欲追截，却听得房中再次传来了婴儿啼哭…
悠归醒来时，她的身旁只有风荷，她直直的看向风荷，等待着风荷的答复。
风荷看着憔悴的悠归，隐瞒了一切真相，只是，点了点头。
知晓孩子死了的一瞬间，悠归的泪水骤然而出。
那一瞬间，她何尝不是痛心疾首，万念俱灰，甚至，想要一死了之…
但，彼时邪秽频出，怪恶突起，暮朝一时群龙无首，守护妖界的重任只能落在悠归的肩头。
无奈之下，她只能斩断痛苦、继承圣位，率领暮朝上下奋力抵抗内忧外患。
直至四年已过，她才偶然发现风荷的房中，除了高修竟然还有一个女孩儿，名叫“念儿”。
多番逼问之下，风荷才终于哭着说道：“你已经失去了儿子，不能再失去这个女儿…念儿还小，她没有任何错…她还什么都不懂…一切都是风荷的错，风荷愿以死谢罪，只求，只求你能留念儿一条生路…
那时悠归才知，当日自己不仅诞下了一子，还有一女。
一子已死，一女尚在的这一事实对于悠归来说太过难以承受，再加上，风荷留下一封诀别书信亦然赴死而走，被仇恨占据了头脑的悠归，似乎失去了所有理智，甚至变得疯狂。
竟在某个深夜，一袭黑衣，脸蒙面纱，来到了念儿的床前，亲手将她封在了一个隐秘山洞中…
圣长自是早就明了，恴念就是她的亲生女儿。
只是，她不想承认，亦不能承认。
只是，她未曾料到，恴念竟早就知晓了她自己的身世。
只是，她未敢想过，即使恴念知晓了自己对她所做的一切，却仍选择了留在自己身旁…
恴念看着错愕万分的圣长，缓缓垂下了目光，万骨窟孤独绝望十余年，她曾暗自立下毒誓，定要将那个黑衣女子千刀万剐！
两滴泪水相继垂落石台，恴念道：“我怨她，恨她，但…我做不到离开她…因为，比起怨恨，我更渴望知晓母亲的温暖，到底是何感受…”
但，期盼至今，她终是没能等到。
大抵母女相认，皆会情深义切，恨不能感天地泣鬼神，可，此时的圣长和恴念却是那般的无奈隐晦，她们二位，皆未说明，不能道破，各自将悲伤徒留在了自己的心头…
唯有，繁霜和芜愿四目相对，能够洞悉她们之间的一切。
分明该恨，却依然选择了爱和期盼
只是，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