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天武战神
千年前
父上和母亲缱绻相爱
因为憧限
母亲被迫撇下父上和自己，独自面对法力无边的憧限，然后再无音讯
三百年
父上在三葳山梨林等了她三百年，可没等来母亲，却等到了自己的死亡
最终，不惜用性命，保住了我的丹元，换来了孩儿的重生
一白，愧对于你
一直沉浸在悲伤与自责之中的繁霜，久久不能平静，前尘往事历历在目，幕幕如同针芒刺背，摧心剖肝
可忽地，繁霜意识到了什么，为何？
那一世，自己在承受了三百年绞痛之后分明已经死去，至今该是七百余年，可方伯为何说与自己五百年未见？
又是为何？
本该生世纠缠的心绞之痛，此一生却从未有过？
前世已然清晰，那么横在前世与今生之间的那段过往，又是何般模样？
“方伯，我，死后？你可曾，再见过？”
“何止见过”，方伯低头拂袖擦去脸上的泪痕，叹道：“你和老白消散的那天之后，我便将你的丹元带回了蔁莪，就在这里，你的丹元就在这山中沉寂了近两百年，终于，在那一天觉醒”
方伯看向繁霜，满是慈祥，“那一天，你在我的怀里，模样与当时第一次见你时别无二致，只是，胸口上多了一道因失去护心翎羽而留下的疤痕…我仍旧叫你一白，虽然后来你不太喜欢，但我执意如此，因为，那是你母亲留给你的名字…
你终于活了下来…
可，令我和老白都没有想到的是，即使护下了你的丹元，却依旧没有使你摆脱心痛侵蚀，你，依旧难逃上一世疼痛至死的命运…
从小到大，你一直饱受心绞折磨，那时的你，小小年纪，却经常疼到痛汗淋漓，几度昏迷，每每心痛复发，你每每苦不欲生…
我和你都不知道，这一生，你又能存在多久……
但，你不愧是飞羽和白卿的孩子，纵使备受心绞摧残，纵使一眼就能看到生命的尽头，你仍长成了乐观少年，且使得一手好鞭，法力非凡…”
鞭
繁霜不自觉的看向芜愿又蓦的低下了眉，那一世的记忆虽没有回复，但繁霜大抵猜得到，那时的自己为何会选择长鞭做为兵刃，因为，乾坤将军，因为他左手执鞭的那一幕，太过刻骨铭心
“你虽不在意自己的生命短暂，却一直追问我你的双亲之事，迫于无奈，我只能告诉你，你的父亲已经离世，母亲有要事在身，事毕便归…你即便伤感，可也从未再追问。没想到，在你十七岁那年，你竟然把我灌得酩酊大醉，从酒醉后的我口中，得知了你母上失踪的真相…”
“次日，你对我说：方伯，感谢你的养育之恩，生命有时，我想去看看外面的世界。然后便带着两样东西——那枚飞羽留给你的飞鸾玉佩和一把匕首，离开了蔁莪…你虽如此说，但我知晓，你不是向往外面的山川湖海，你是，想找到憧限，想去找寻你母亲的下落…
你是想，在永远离去之前，见一见你的母上：飞羽…
但，自从憧限出现在浮山后，就再也没有了音讯，仿佛从世间蒸发了一般，你如何能够找到他，如何能见到你的母上…
可你不曾放弃，就这样一直漂泊在外，离开蔁莪后，你也曾回来探望过几次…”
“第一次回山，你对我说：方伯，我结识了一位奇怪的男子，他威严肃穆，却拥有一副侠义心肠，不苟言笑，冷冰冰的，可我却觉得他甚是有趣…有生之年能遇到他，实属万幸…”
“你虽然无惧生死，天性乐观，但，那次是方伯见过你最开心的一天…”
“第二次回山，你对我说：方伯…我不想死…或者，不想这么快就死去…因为，这世间有我万分留恋的东西…”
“那时，在你的眼中，我第一次看到了你对活下去的渴望和坚定…”
“后来，你便再也没有回来过，只是听闻从人界归来的妖灵提起，有一个苍鸾鸟妖，在人间杀生无数，触犯了天界，最终，死在了天武战神手中…我不敢相信那就是你，但…五百多年了，你始终没有再出现…我亦不得不信…”
死在了，天武战神手中？…
繁霜的心猛地一颤，那伴随了此生的“天武战神”四个字，缘是因为这般才会反复出现在脑海里…
杀生无数？…
繁霜低眉看向自己的双手…我真的，曾杀生无数？我曾，祸乱众生？…
一股冰凉刺骨的寒意，从繁霜脊背，直穿入心脏肺腑，令繁霜感到无比寒冷…
恐惧，源于未知
那未能知晓的过往，使繁霜感到了一丝惧怕。
忽地，那一直裹在手掌外的芜愿的五指，缓缓变得有力且坚定，芜愿道：“一白，你不会…”
繁霜怔怔看向芜愿，“你信我？”过往一片模糊，我自己亦不敢相信自己…
芜愿牵起嘴角，弯着坚信不疑却似乎有些心酸的弧度，他道：“信…”
“芜愿…”，即便你根本不知往事，却还是信我，得君如此，夫复何求。
“我一直以为，你不会再回来了…”，方伯忽地红了眼眶，失而复得般“可你，还是出现在了我的面前…那一刻，我真的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他擦了擦眼角泪，“但…你缘何能够再次觉醒？…”
缘何？
繁霜黯然摇了摇头，自从离开蔁莪之后发生了什么，那些记忆仿佛被深埋了一般，无从得知…
方伯道：“心绞未除，能醒来已经是奇迹，但这心绞之痛？…可曾发作？”
而这，也是繁霜疑惑之处，那一世的迷雾，又浓厚了几分。
“未曾…”
听闻繁霜此话，方伯当即错愕万分，“这？！我和老白找了好几百年也未曾找到解除心绞的法子，即使老白拼了他的命，用他的丹元救下你，也只能保你不死到底是谁？用了什么方法才能使得你重回世间，而且，绞痛不再？…”
是谁？
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