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0章 告诉于奉贤真相
有些事情于婉做起来不合适,至少在奉贤那里,他做要比于婉好交代。
直到于朝郢的身影完全看不见,白旭尧才转过头。
白旭敏拍了一下他的肩膀:“我们也别在这里待着了,你我作为于府的孙女婿,该采买的东西,也要安排上。”
白旭尧瞄了一眼跪着的于婉,有点不放心。
“走吧,让丽丽陪着她。”
轻叹一声,也是无奈,毕竟人死不能复生,虽然不忍,于婉也必须去面对。转身刚好看见端着碗的于丽走过来,白旭尧小声询问:“手里端的什么?”
“给九弟妹端的小米粥,”身份的转变,称呼变得很拗口,于丽说这句话的时候,声音里面是极其的不自信。
“帮忙劝劝,”中午的时候,于婉一口东西也没吃,白旭尧不免着急。
“我会的。”
一个碗放在面前,于婉瞄了一眼:“我不饿。”
白旭敏无奈的拍了拍白旭尧的肩膀:“走吧。”
“好歹吃一点,天气这么冷,不吃饭撑不住的,”项朝的规定,至亲去世后,七天之内直系亲属一天只能吃一顿中饭。
叫做让食。
早上的那顿叫敬天人,晚上的那顿叫让逝者,仙界鬼界全部照顾到,只希望去世的亲人能得天人的眷顾,免受鬼界的欺负。
于婉现在要是不吃一点,只能等明日中午。冷风里,实在是难捱。
“就这一碗,多了我也不劝你。”
于婉依然摇头:“二叔,三叔和四叔呢?”
“二叔和三叔报丧去了,四叔去了法云寺。”
于奉贤带着几个弟弟,正在挂白绫,小点的妹妹们接过绣娘手中的丧服往身上套。于娟和三婶陪着袁冰莹去了二院,二婶和四婶在前院张罗丧事。
于婉拍了拍身边的席子:“陪我一会儿。”
小竹把碗接过去,于丽跟着跪下。
跟着的乔苓心疼,把汤婆子递过去,于婉没接。
两个人跪在灵堂前什么话也没说,周围是忙碌的脚步,气氛压抑的让人窒息。穿好孝服的于莺因为是未出嫁跪在了灵堂里面,一方素绫遮挡住了里面的情景,几个小点的妹妹也跟了进去。
挂好白绫的于奉贤带着弟弟们也过来了,灵堂的面前跪着一长排的人。
阴沉着脸的于朝郢站在了前院门口:“奉贤,你母亲走了。”
跪着的人仰起头,只有于婉知道是什么意思?
“母亲去哪儿了?”于奉贤的表情呆呆的。
“不好了,不好了,大夫人没了,”伺候冯月娥的祥嫂慌慌张张的跑过来,站在院门口,喘气也不均匀。
于奉贤猛然站了起来,原本就不好看的脸色更加的苍白:“什么?”。
说完话,忙不迭的跑出了院子。魏淑兰和杨潇樱对望一眼,也跟了过去。
忍着悲哀忙事的田力呆住了,不知道该如何处理这件事情。能管事的只有于朝郢一个,不由的看过去。
只见,于朝郢木然的跪在地上不说不话。
“老爷?大夫人的后事?”
于朝郢摆了摆手:“按姨娘的规格。”
这?
田力做了难,主人之间的恩怨,他没有资格去评说,只是方月娥被扶了正,这样做的话,于情于理不合规矩。
刚想转身的田力被于婉给拦住了:“爹爹,姨娘的规格不行。我们知道祖父是怎么去世的,但是外人不知道。”
还有一点于婉没说,对于奉贤也不公平。再怎么样那毕竟是他的母亲,人都已经死了,于婉没有嗜好和死人论长短,该给的荣耀,一点也不会少。
“田叔,大奶奶突染恶疾,不治而亡。该按什么规格就按什么规格办。”
田力瞄了一眼于朝郢,见他没说话,躬身退下,忙着去准备。
于婉又开口:“丰裕,带着弟弟们去帮忙。”
小一点的男孩子们,呼啦啦的都走了。
灵堂外面只有于朝郢、于婉和于丽。
低头见于朝郢的虎口上有个很深的勒痕,已然明了方月娥的死因。
“爹爹打算如何向奉贤交代?”于婉询问。
不明所以的于丽抬头。
“实话实说。”
轻叹一声,于婉又张了口:“还是我来说吧。”
毕竟是她想要方月娥的命,就算于朝郢不出手,她也不会让方月娥活过今晚。她不想瞒着于奉贤,至于后面他如何选择,不在她考虑的范围之内。
去而复返的于奉贤疯了一般的奔向于朝郢,眼睛里面尽是红血丝,像一头困兽:“爹爹,母亲是怎么死的?”
冯月娥脖子上的勒痕那么明显,于奉贤想忽略都难。一问祥嫂,只有于朝郢去过,他不希望事情是他想的那样,但事实就摆在面前,让他不相信都难。
“你不是已经看见了么?”
“为什么?”于奉贤嘶吼一声。
“丽丽,把妹妹们带出去,”于婉给于丽使了个眼色,然后瞄了一眼站在远处的德馨。
很快,前院就剩于朝郢,于婉和于奉贤三个人。
于奉贤跪在地上一眨不眨的盯着于朝郢,誓要个答案。
“原本是我······”
“婉婉!”于朝郢喝止了女儿的话。
“没事,奉贤总要知道真相。”
即使于婉的声音再平和,于奉贤都能从话语里听出异样,混合着不解和惊恐的目光在两个人的身上徘徊。
“原本我是要动手的,爹爹把我拦了下来。”
于奉贤不敢相信自己听见的。
“你以为的没错,是我想让她给祖父偿命。爹爹替我下了手。”
终于听见于婉说的是什么,于奉贤的眼泪簌簌的往下掉:“母亲不是故意的,她只是为了保护自己的女儿,有什么错?”
于婉冷目:“祖父就活该死?”
于奉贤一时间语结,眼神中尽是闪烁:“我不是这个意思。”他是于胜义教养长大的,于情于理更偏向祖父,但是从小所受的教育又让他不能对方月娥的死不闻不问。
“那你是什么意思?于玲是她方月娥的女儿,我们就不是祖父的孙子?她方月娥做了多少坏事?于玲的今天,难道她就没有一点责任?”于婉是越说越气愤,别说方月娥了,等祖父的丧事办完,于玲也要为这件事情付出代价。
“我不管你理解也好,不理解也罢,反正事情已经这样。”
跟在于婉身边两三个月,她什么性子,于奉贤不说门儿清,也知道个四五六,还是第一次看见她这么不管不顾。
一双绝丽的眸子闪着嗜血的光芒,比北地冬季里的冰还要坚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