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1章 于胜义新丧第一天
“该死的是于玲，干我母亲什么事？”
“奉贤，你是爹爹一手带大的孩子，知道礼义廉耻，躬谦悌让，若你母亲还活着，你当如何做？”
于朝郢的这句问话让于奉贤漠然。
他当如何做？那是他的母亲他能如何，只有一点，他永远不会原谅她。
意识到心中的想法，一张几近成熟的脸涨得通红。
事情怎么会到了如此地步？生他的人间接害死了养大他的人，他敬重的人又要了母亲的性命。
事情趋向于死结，让人无法可解。
豆大的眼泪簌簌的往下掉，于奉贤身上透着绝望：“就没有别的处理办法？哪怕把母亲永远关起来也行？”
那样的话至少她还活着，至少给了自己一个可以继续爱爹爹和大姐的理由。
“祖父的死原本就是一个无法可解的结，自然要用死结来解，”看见于奉贤痛不欲生，于婉也难过，但是她必须这么选择。
这个世界最不能愧对的就是她爱的人和爱她的人。
“我恨你们！”说完话的于奉贤转身就跑，出了前院往大门口而去。
“德艺，”喊了一声之后，才想起来，德艺跟着白旭尧走了，只能呼唤德馨。
“主子。”
“跟着奉贤，别让他出事，”后来想想是可以瞒着的，九皇子府和于家，奉贤总可以有个落脚的地方。
奈何祖父的死刺激了她，心思繁杂，才没有做出更好的选择。
得了令的德馨一闪身不见了踪影。
于朝郢满眼的担心，摇了摇头，轻叹出声，复又跪在了地上。
烧倒头纸的人挨近晚间的时候陆续而来，哭嚎了一阵，于婉木然的跪着，直到看见了蒋家人。
“外祖父，外祖母，”酸意上了鼻子，于婉说话的时候嗓子都是哑的。
“乖孩子，”蒋远行拍了拍于婉的胳膊，然后面向于朝郢，“前两天不是还好好的么？怎么这么突然？”
至于原因，于朝郢简直是难以启齿，都是他治家不严的结果。
只能含糊其辞。
“爹爹这是旧疾，突然中了风，请了大夫都说没救了。”
封灵挨近于婉，双手挎在她的手腕处，给予她力量。大年初二，正是嫁女回门的日子，料想于婉当时也在场，于老大人在表姐心中的份量，她自然清楚，身为神医的表姐却救不了，该有多么绝望。
回头看向跪了半天的于婉，于朝郢心疼：“封灵，陪着你表姐去一旁坐一会儿。”
于丽起身也跟了过去。
买好丧葬用具的白旭尧、白旭敏兄弟俩刚好回来。
众人见状皆上前行礼。
闲话了一会儿，说了些惋惜之词，又按着规矩退去。从前院到大门口还有一段距离，期间偶听下人们闲话，说是方月娥也死了，无不惊讶。
于玲大闹于府的消息中午之前就传开了，料想应该和这件事情有关系。让人不免唏嘘，阜缤绝顶好的和绝顶差的女子，都在于府。
随着大家的离开，方月娥去世的消息也很快传了出去。
蒋家人也离开了，独独封灵没有走，说是要留下来陪着于婉。
项朝的规矩，至亲去世，外嫁女如无特殊，需要回门守灵，七天的时间不得离开娘家，贵为皇妃也不例外。
而具有皇家身份的九皇子和六皇子，不用遵守女婿的职责。
白旭尧自愿留下，只因为担心在冷风中待了一天的于婉，会受不住。
“婉婉，起来吧，晚上让奉贤带着弟弟们看着，你先进屋休息一会儿，”说着话，白旭尧就回头去找于奉贤，哪里看见了他的影子，就连一直寸步不离的德馨也不见了踪影。
田力匆匆的赶来，方月娥的灵柩也已经准备好了。
宫斗中出来的白旭尧猜到于奉贤消失的原因，转而对白旭敏说：“你今天晚上回去？还是留在这里？”
白旭敏瞄了一眼于丽，毫不迟疑：“自然是留下。”
“那就守灵吧。”
回了屋的于婉手脚都是冷的，乔苓给她烫了三个汤婆子，小半个时辰身上才暖和了起来。还住在没嫁人之前的院子，封灵和于丽都跟着住在了里面。
“去帮我问问方月娥的丧，报到大皇子府了么？”感觉暖和一点的于婉，脑子也开始活络了起来。
封灵猛的回头：“谁的丧？”她只听说于老太爷去世了，什么时候于玲的母亲也没了性命？
乔苓出了门，小竹给屋内的三位主子倒了热茶暖身子。
正好口渴，于婉连喝了两杯，这才瞄向依然盯着自己的封灵：“诚如你听到的。”
不可置信的转头，封灵见于丽也点了头，这才确信冯月娥是真的死了。
“怎么回事？中午吃饭的时候，我只听说于玲大闹了于府，是因为那件事情么？”
想起早上的荒唐，于婉的心中窝着火，拧着眉不言语，坐在一旁的于丽接了话：“祖父的死和方月娥母女俩有关，现在方月娥死了，也是活该。”
房门吱呀一声开了，冷风顺着门缝溜了进来，被打断话题的三个人抬头看见了一脸冷肃的德馨。
正想着于奉贤的事情，看见德馨，眼前一亮，于婉问：“奉贤呢？”
德馨摇了摇头：“他不愿意回来，我把人安排在西城，我的别院里了。”
于婉的心情有点低落，不过转念一想，方月娥突然非正常死亡，总要有个接受的过程，不回来就不回来，由着他。
“知道了，你先下去休息。”跪了半天膝盖也是疼的，于婉打算等乔苓回来之后才睡觉。
捧着茶杯的三个人又等了一会儿，乔苓回来。
“通知的人早就回来了，大皇子府只来了一位管家前来烧倒头纸。”
姚氏一族刚出了事，大皇子和三皇子尚自顾不暇，不来也在情理之中，但是于玲么？就有点说不过去了。
于婉冷哼了一声，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就算于玲真的不来，等祖父入土之后，她要办的第一件事情就是结果了于玲的性命。
第二天一大早，于朝礼就把法云寺的高僧请了来。
白穆北因感念于胜义为项朝的江山操劳了一辈子，年初三的一大早，就让穆公公备了车辇，亲临于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