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重签契约
周薇又补充道：“说实话，这腌油柑的味道，以陶公子和陶记的实力，请店里做果脯蜜饯的师傅多尝试几次，也就试出来了，陶公子之所以决定采购我们的油柑，只是因为知道我们油柑保存时间比较久，方便陶公子运去别的地方卖，毕竟我们这安景镇也没多少人，倒也不必为了这点生意劳烦您亲自上门。”
陶修诚笑道：“不错，我此次过来，的确想了解你们的保存时长，本想着这样的果脯蜜饯，最多也就能卖到修阳城，你既然说能保存一年有余，那我们也能卖到更远的地方，多出这二十文倒也无妨，但有一点，你们须得答应。”
周节说道：“请讲。”
陶修诚郑重道：“不可将这油柑的做法，特别是保存之法告知于他人。若是日后有人寻到这边，也不可将腌油柑卖给别人。”
周节点头：“这是自然。”
周薇问道：“那若是别人自己琢磨出来怎么办？”
陶修诚笑道：“到时我自有办法查出是否你们透露，且这吃食也不是什么珍馐，大家不过图个新鲜罢了，再过个两三年，有人模仿也就模仿了。”
周兰说道：“那可不成，不能凭你说是我们透露的就是我们透露的。”方氏真是恨不能去捂自己女儿的嘴。
陶修诚笑道：“自然不能凭我说什么就是什么，到时我自会拿出证据。”又对张氏说道：“婶子，这契约我们也得重新定下，你意下如何？”
张氏点头：“这是自然。”
陶修诚又道：“只是不知贵府可有笔墨纸砚？若是没有，还劳烦婶子明日送货的时候，在铺子里略留一会，到时我们再签契约。”
方氏忙接话道：“那倒是不必，我家公爹在世时倒留了些笔墨纸砚，不过却是比不上外面大户人家用的，陶公子若是不嫌弃，我这就去取来。”陶修诚自然满口说着有劳。
将笔墨取来，一家人也顾不得晚饭，都坐在桌前商议着合约内容，方氏见这样不成体统，且丈夫的少东家远道而来，总得招待下人家，又怕周兰在这再顶撞客人，便拉了周兰出来做饭。张氏见价格都已商议好了，且周长鸿在这边，想必也不会让自家吃了亏，便也退了出来，和方氏一起去做晚饭了。
农家本就没什么好的吃食，好在昨日周节送完货割了一斤肉，张氏去取了来，方氏又去鸡舍里逮了一只公鸡，捡了几个蛋，倒也能勉强做一桌还不算寒碜的菜来。
张氏见嫂子去抓了一只鸡，很是不好意思，说道：“嫂子，晚些时候我回家里抓只鸡送过来。”
方氏笑道：“你跟我还客气什么？这油柑你们也有给我们分成，如今每日多了四十斤，我就是多杀几只鸡也不心疼。”
张氏忙说道：“没有这样的理，这陶公子本应我们来招待的，是大哥知道我一个寡妇带着几个孩子让一个陌生男子进家门，别人见了怕污了我的名节，这才将陶公子留在这里让我们过来一同商讨，你们这般体谅我们孤儿寡母的，我可不能再去贪你家的鸡。”
方氏拍着张氏的手：“什么你们我们的，到底是两兄弟，打断骨头还连着筋呢，大可不必这样客气。”
张氏亦客套了几句，心中想着晚点一定要让周节抓只鸡送过来，大哥大嫂已经这样帮助自己家了，可不能让哥嫂再吃亏。
而堂屋这边，由周长鸿执笔，周薇周节二人与陶修诚商议着合约条款，周长鸿再斟酌一遍，写了下来。
不一会儿，便洋洋洒洒写了十几条条约，双方都表示没有再补充的以后，周长鸿将原有的纸给陶修诚看了，确认无误后，誊抄了一份，双方都确认了，由周节和陶修诚各自签了自己的名，又在上面按了手印。都按完以后，双方一人一份，各自保存。
陶修诚将自己的那份合约收好，笑着同周长鸿说道：“你们家的孩子倒是懂得挺多。”
周长鸿拱手应道：“少东家过奖了。”
陶修诚笑了笑：“是你过谦了。”见事情已了，寒暄了几句，刚想起身告辞，就见方氏和张氏端着饭菜进来，招呼道：“陶公子今日突然过来，我们也来不及准备，只有农家这粗茶淡饭的，还望陶公子千万别嫌弃。”
话都这样说了，陶修诚自然只得坐下，说着：“怎么会？是我今日突然前来，叨扰了各位，你们不责怪我没有礼数就已经很好了。”
而在厨房被母亲叨叨半天的周兰此时也跟在身后走了出来，非常敷衍地行了一礼：“没有礼数的是我，今日言语间冲撞了陶公子，望您海涵。”
陶修诚见周兰不情不愿的样子，多少有点好笑：“不会，周大姑娘伶牙俐齿，聪明机灵，实在难得。”
周兰听罢，立马朝方氏喊道：“娘，我就说陶公子不会怪我吧？你还……呜呜呜”周兰话没说完，方氏终于一把将她的嘴捂上，一脸尴尬：“少东家莫怪。”
陶修诚笑意更深：“不会，周大姑娘倒是有趣。”
双方互相客气着，说了几句，又几番相让，这才坐了下来。方氏又去房内拿了一壶浊酒，说道：“家中也没有什么好酒，还望陶公子可千万不要嫌弃。”
陶修诚起身推辞：“嫂子不必客气，今日我是驾着马车过来的，周大哥好不容易回来一趟，今晚定是不能让他陪我去镇上，我少不得要自己赶马车回去，喝了酒怕不安全。”
周薇想到现代的：开车不喝酒，喝酒不开车，竟然在古代也能用上，一时没憋住笑了出来，见众人都看向自己，赶紧摆了摆手，跑去厨房了。
因今日有客，周薇他们几个小孩和张氏、方氏二人都只在厨房搭了个桌子吃晚饭，至于周长鸿和陶修诚则在堂屋坐着，二人吃着到底有些寂寥，便喊了周节过来一起陪着。
周菁见了，到底有些不服，周兰取笑他：“得了，你长得还没桌子高呢，就别去凑热闹了。”
周菁愤愤道：“节哥也没比我高多少？”
方氏道：“你节哥都快高出你半个芙芙了。”
被作为计量单位的周芙一脸懵逼：“伯母，芙芙是一整个的，没有半个芙芙。”
惹得众人大笑。
一顿晚饭，就在厨房这桌相互取乐，堂屋这桌相互恭维中度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