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少东家上门
等到张氏回来，周薇跟张氏说了早上的事，张氏听后，不由得眉头一皱：“昨日我们在集市上摆摊，我远远的就见周孙氏躲在拐角鬼鬼祟祟的样子，当时我就觉得奇怪，对了，你还记不记得那个过来尝也没尝直接要了一两的小孩？”
周薇点头：“记得，那个小孩看穿着打扮，像是穷苦人家的孩子，他家人竟然能给二十文买尝都没尝过的油柑，确实不太寻常。”
张氏说道：“就是这个理，那小孩走后我留意了下，他朝着周孙氏躲着的那个拐角走了过去，再出来时，手上就没了油柑，我估摸着，是周孙氏让那孩子买了我们的油柑，原本我只以为她也想吃油柑却不好意思来买，现在看来，她是想买回去自己学着做的。”
周节听了有些愤怒：“这可是爹留给薇薇的秘方，他们怎么能偷了去？”
周薇安慰道：“看到能赚钱的东西，他们想要学着做也是正常，他们想试就让他们试去，左右以后我做油柑的时候将院门紧闭，再不济躲进厨房里做就行了，不让他们看到。”
张氏听了却有些同情起周良才家：“这调料也挺贵的，他们要是失败了，可是糟蹋了多少钱哟，唉，好不容易逢上几个风调雨顺的丰收年，大家日子这才过好了一点，这一糟蹋，不知要散去多少钱。”
周节听罢，仍带着些不满道：“那也是他们家自作自受。”
周薇也说道：“娘，又不是有人逼着他们去偷我们的技术的，他们自己想赚钱，那不是得自己承担这个风险吗？我们才做的时候不也得做好万一卖不出去就要亏钱进去的准备吗？”
张氏说道：“也是，我们现在还亏着钱呢，那糖和盐我可买了好多，薇薇你可要关起门来好好做，把味道做好一点，还不能让人随随便便学了去。”
周薇笑着应了声好。
日子就这样在忙忙碌碌中过了三四天，隔壁周大强虽然时不时地就过来偷看，但周薇几个进出都随手带上了院门，周芙周菁二人也都锁在家里，周节写了几个简单的字，让两个弟弟妹妹在竹匾里照着练。
爷爷曾经是个秀才，这几个大些的孩子都跟在爷爷身边学着认了些字，虽比不上学堂里的学子，但是糊弄糊弄两个小孩还是够的。
这日，张氏才到家，周兰就隔着院门喊道：“婶婶，婶婶，我爹回来了，让你去我家一趟。”
张氏诧异道：“你爹怎么这个时候回来了？叫我过去可是有什么事？”
周兰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我爹带了一个人回来了，那人还赶了马车，进来就说要见你。”
张氏点头应了声：“知道了，我去屋里洗把脸就过去。”
周节疑惑地问母亲：“娘，谁要见你啊？”
张氏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过去看看吧，你大伯带回来的，总归也不会是什么坏人。”
周节却还是有点不放心，说道：“娘，我跟你去。”
周薇也附和道：“我也要去。”
周芙见哥哥姐姐都要过去，自己自然不能被落下，喊着自己也要跟过去。
张氏笑着说几个都是小跟屁虫，却也没阻止，都带过去了。
到了伯父家，就见堂屋里坐着个十六七岁的少年，虽说不至于气度不凡，但是言行举止上，却与村里的庄稼汉差别挺大。
见张氏带着几个小孩进来，赶紧拱手作揖，礼数很是周到。
张氏哪里能受得这个礼？只侧身避过了。伯父见人来了，赶紧做了介绍：“这位是我们铺子的少东家，姓陶，今日过来，是想与你们商议着采购油柑的事项。”又对陶修诚道：“这是我弟妹，周张氏。”
陶修诚见张氏侧身避礼，又见屋里几个孩子都落落大方，不吵不闹的，心中也生出几分好感，在这样的农家，能做到这些礼仪，很是不易。便对张氏说道：“婶子，今日我来，是跟你们商议收购这腌油柑的事的。”
张氏有些不解：“这油柑你们钱掌柜不是已经跟我们定了契了吗？”心中有些七上八下的，就怕这少东家是过来毁约的。
陶修诚解释道：“钱掌柜将这些油柑送去了县城铺子里，想不到销量极好，所以我今日特意麻烦周叔带我过来，想多订购些。”因周长鸿已在陶记点心铺子当了多年账房，算是他爹那一辈的老人了，陶修诚为人谦卑，说话也客套，就喊周长鸿“周叔”。
张氏这才放下心来，问道：“陶公子打算订购多少？”
陶修诚却是问道：“婶子做的这油柑可能保存多久？”
周薇答道：“一年有余。”
陶修诚怔了怔，很快便掩去了眼里的诧异，回答道：“原本婶子与钱掌柜定的是一百八十文一斤，一日定了十斤，如今我加大订单，一日要五十斤，不如就一百五十文每斤卖给我们，价格虽是少了三十文，每日里却能多赚五两有余。”
张氏和方氏听了，都有些心动，张氏刚想应下，就听周节说道：“不成，起码一百七十文。”
陶修诚笑着说道：“小兄弟可不能随口就提了个价，这事还得你家里大人定夺。”
周节却道：“你方才也说了，这油柑在县城销量极好，你一百七十文买回去，若按照我们原来的定价卖，每斤都能净赚三十文，更何况你们的定价肯定会高于两百文，再则，这油柑是独一份的，且不愁销量，放你们铺子里，也可以带动你们铺子里的其他吃食的销量。”
周兰在旁边补充道：“三则，我婶婶已经和钱掌柜定了契了，一斤一百八十文，你们这么大的一家点心铺子，难道要耍赖不成？要我说，我哥提的一百七十文还少了呢，就该按原本的一百八十文卖。”惹得方氏频频朝周兰挤眉弄眼，就怕她话说重了，惹了自家男人的少东家不快，到时丢了这个活计。
陶修诚却是不以为意，笑道：“你们两个，看着年纪不大，想得却是周到，也伶牙俐齿得很。”显得多少有点和年龄不匹配的老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