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打架
“空条君……”
鉴于空条君抛出来的说辞实在是太过于突然和震惊了，再加上他那认真到完全不像是在开玩笑的表情，让我不由自主的咽了一下口水。
“你说的是认真的吗？”
我完全不想相信他的话，“被恶灵缠上”这种话听上去简直就像天方夜谭。不对，应该说比天方夜谭还要更离谱一点。
“可是你都没有表现出一点、嗯……”我组织了一下语言，“困惑？恐惧？迷茫？如果被恶灵缠上的话，肯定会有一些不同寻常的表现吧？”
可是空条君明明还好心情的和我开了玩笑，精神方面的话……也看起来一直都很正常。
“我刚才说的话。”他又戳了一下我的额头，“我有用到‘可能‘这个词吧？我也不太确定。”
“所以一切，只是猜测？
我开始明白空条君的想法了。
如果真的是“疑似恶灵缠身”的话，那空条君又是加入灵异研究社寻找资料、又是耗费精力去蹲点什么“花子小姐”和“幸介君”的行为，就说的通了。
空条君也并不是真的沉迷于怪谈的真实性，而是用一种很笨却又很认真的方法来确认自己身边的一切：出现“恶灵”的可能性。
毕竟用空条君的话来说就是——排除法。
“嗯。”他又压了压帽檐，“那我先走了。”
“好！”
空条君果断离去的背影，就像一个独自面对未知命运的勇士，孤独而坚韧。
可是很可惜，我不能融入到他的身边，我不是那个可以和他一起面对的人。
啊……机械的揉了揉脸，叹了口气，我才继续把空条君的校服外套顺了一下，抱着走出了教室。
昨天跟着空条君翻了个墙，我就能挫到脚。如果今天再跟着空条君去十字路口，说不定还会发生什么更糟糕的事。而是，妈妈那里也不好交代。
所以，为了不给空条君增加额外的麻烦，我还是乖乖做自己的事情比较好。
比如说，去洗留有我口水的校服外套。
一般来说，刚放学的那一小段时间，都是学生最为活跃的时候。
成群结队的男孩子女孩子们兴奋地讨论着放学后的安排，不管是去踢球，还是去药妆店，亦或者去书店买最新一刊的漫画绘本。
我并没有像空条君说的那样和杏奈一起回家。事实上，我从来就没有和杏奈一起回家过。虽然杏奈也询问我了要不要陪我一起走，但还是被我果断拒绝了。
我只是挫伤了脚，怎么能让不同路的杏奈陪我一起走呢？
不过一个人走在路上，身旁没有了空条君，在无聊的同时，还是感觉到了一丝不习惯。
就是说啊，和空条君在一起多久了……我把校服外套搭在胳膊上，开始掰着手指算数。
从情人节那天开始算的话……一个星期，两个星期，这好像是第三个星期？算来算去也不过才半个多月。
习惯真是一个可怕的东西。
如果空条君和我一起走的话，他应该会把我的书包背过去吧？就像背一个对他来说过于像小孩子玩具一样的东西。
嗯……他今天应该是骑自行车回家的。
不远的身后传来女孩子们娇俏的笑声。三三两两，成群结队。我已经想象到她们手拉手，肩碰肩的友好样子了。也不知道她们在说什么话题，即使隔的这么远，我也能听出她们语气中的激动。
“诶——小叶同学。”
“诶？”
我疑惑的向她们的方向看去。
女孩子们看到我，小跑着向我奔来。虽然她们一副很激动很兴奋的样子。不过很可惜，我并不认识她们。
“是小叶同学吧？是jojo的女朋友，那个小叶同学对吧？”
“对……有什么事情吗？”我完全搞不懂女孩子叫住我是有什么意图。
不过我很快就得到了解答。旁边一个看上去格外兴奋的女孩子站了出来，她嘴非常快：“听说jojo和人打起来了，jojo好像都已经很久没有和人打架了。而且打架的对方好像是外校的不良。”
我：？
空条君不是去寻找十字路口的幸介君了吗？为什么又会和人打起来？还是和外校的不良？
“哦对了，就在学校外面第一个十字路口那里，旁边的小巷子里。”那个女孩子拍了拍我的肩膀，“虽然是本着看热闹的心思，不过jojo是真的好帅啊。”
我现在已经完全不能分出精力去在意陌生女孩子们说的什么内容了。
空条君他……应该是没问题的吧？空条君毕竟也算是我们学校一个很有名的不良了。而且……从来都没有听说过空条君有打架打输过的情况。
可是，和空条君打架的毕竟是外校的不良啊。万一空条君真的打输的话，会不会被欺负的很惨？那到时候，空条君还能分出精力去寻找恶灵吗？
虽然已经是傍晚了，不过天还是很明亮的。我咬了咬牙，往女孩子们说的学校外边第一个十字路口跑去。
当我背着书包抱着校服气喘吁吁的跑到那里的时候，这场存在在女孩子们口中的架好像已经打完了。至少在我看来是这样的。
空条君坐在路边，不羁的伸着两条长腿。他抬头望天，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很神奇，仰头望天的动作，帽子竟然还牢牢的戴在他的脑袋上。
在看到我的那一刻，他露出了一个不甚明显的惊讶表情。
我轻轻踢了一下他嚣张的腿。他坐着，我站着。这还是我第一次居高临下的看着他。
“回来了？”
“……嗯。”
我很想问他打架有没有输。可是看着他放松的样子，而且身上除了皮肤沁出来的一层薄汗，倒也没有其他不好的地方。
不出意外的话，有事的应该是那些外校不良。
也对，毕竟是空条君。
“打架了？”但我还是多嘴的问了一句。
“我主动的。”
空条君意外的坦诚。他满足的眯起了眼睛，就像一只吃饱喝足的野狼，慵懒却又散发着危险的气势。
“为什么？”我完全不能理解空条君的思维方式。
“原本想老老实实等着的，可是我看到了不良混战，就加入进去了。”他十分不屑的样子，“啧，那群人是真的很弱。”
……
我已经完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那他们……挺可怜的。”
原本打架打的好好的，却被突然出现的空条君直接碾压。现在回想起来我竟然还担心过空条君会不会打架输掉，我怎么会有这么蠢的想法？
“可惜。”
空条君嘴里说着可惜，脸上却并不是可惜的表情。
“传说就是传说，就算重复了故事里的事情，也没有引出来恶灵。”
传说中的幸介君……好像就是因为被一群不良欺负了，在慌忙逃窜中逃到了十字路口，被车撞死的。
那空条君主动去找不良打架，应该是想通过这种方法引出恶灵？
想通了这一层关系，一边赞叹空条君努力的同时，一边又觉得很无语。
”空条君。“我现在的样子一定非常认真，“有没有一种可能，传说中的幸介君是被打的那个。而你，是打人的那个？“
面对着我的分析，空条君竟然真的煞有介事的思考了一下。
然后他，同意了我的话。
“你说的对。就那个非常弱鸡的幸介，就算变成恶灵，应该也不会有胆量缠上我。”
我：……
更无语啦！
“所以你回来。“他顿了顿，“关心我？害怕我打架打输？”
好可恶！我毫不客气的把校服甩到他身上。
校服的冲击力对于他来说不痛不痒。他接过校服，拍了拍旁边的地面。
“坐一下？”
看了看远方的天空，估摸着时间应该还早。我小心翼翼的压着自己的裙子，走到旁边，挨着空条君坐了下来。
低矮的世界很奇妙，视线里是人们匆匆来往的腿。即使看着他们下半身的装束，也大概能猜出来他们的职业或者情绪。
一时间无言。
半晌。
“怎么，不习惯？“
最终还是空条君先开口了。
“嗯……”确实不习惯。
虽然我也会经常想“空条君是会打架的不良“、“空条君是全校最受欢迎的男生“这些事情……
可当空条君真的把这些只存在概念中的刻板标签展示给我看的时候，我还是感觉有些无所适从。
仿佛那些很遥远的世界，突然就剖开了摊在我的眼前，等着我去主动接受。
“空条君在我看来，应该是很酷的。“我缓缓开口，“叛逆、不羁、帅、受欢迎……在学校里我行我素的生活，就算是面对老师也敢放肆顶撞，这种勇气原本就是高中生所缺少的吧……”
“所以你喜欢我，是因为我会顶撞老师？“
“差、差不多。“我承认。
“嗯，打架也很厉害。“空条君突然长臂一伸，把我揽了过去，“所以你只需要喜欢我就好了。”
“嗯。“我低低的回应。
这种肆意、叛逆、不羁，以及与之完全相匹配的实力与底气，原本就是我所崇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