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牵手
和空条君确定恋爱关系的时间已经不算很短了，甚至在日常的相处和互动中也可以基本做到自然大方……可是，在互相安静的状态下，被空条君这么把胳膊搭在我的肩膀上，还是第一次。
虽然这个动作在我看来和男生之间的勾肩搭背没什么区别。
空条君修长的臂膀放松的搭在我的肩上，微沉的重量，非常有存在感。
应该是不久前才打完架、运动过度出了汗的原因，空条君的皮肤上透着一股微微的潮意，还有着隐隐往外散发的热意。
他微潮的皮肤接触到我的后颈，感觉十分奇妙。
看着空条君搭在我肩膀上、还长出好大一截的胳膊，不知道怎么的，我突然就想起了杏奈之前和我说过的话。
『你们两个哪里像刚谈恋爱的情侣嘛，就是关系好的同学还差不多。』
虽然平时在和空条君的相处中已经很自然融洽了，可是别人的眼光和看法却也是很重要的。
“空条君。”我冷不丁的开口。
说不上是什么心思，但总归是带着那么一丝隐秘的期待。
“之前杏奈说，同学们觉得我们不像情侣。”我组织了一下语言，“因为我们平时都不做亲密动作的。”
好吧，说完这句话，我就开始后悔了，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
这么说，完全就好像我是一个暗示什么事情的心急女朋友。
可是杏奈说过的那些……拥抱、牵手、或者kiss，这些情侣之间才会做的事情，我确实都没有和空条君做过。
虽然也有被空条君背着去上学，被空条君骑自行车载着上学，甚至去图书馆、去逛商场，我们看上去也很和谐，但是就是缺少了这些情侣最基本的可可爱爱的互动小动作。
小叶樱子也是女孩子嘛。
小叶樱子想要谈恋爱的甜甜互动也是很正常的。
我在心里宽慰自己。
“比如？”空条君姿态十分放松的屈一起条腿，“牵手？拥抱？还是接吻？”
他放在我肩膀上的手动了动。这动作幅度并不大，却格外有存在感。
我十分不解的看向他搭在我肩膀上不安分的手。那只手却突然环过我的身体，伸向了我放在裙子上的手，并且成功的握住了我的手。
这个突然的举动成功让我从被空条君搭着肩的状态变成了被他一只胳膊搂在怀里的状态。
“嗷——”
我一时不查，撞到了他的怀里。
手上的感触分外明显。
“空条君……怎么会知道？”我的想法。
甚至还知道的这么清楚。连我想的牵手拥抱甚至kiss都能说的一字不差。
“问你自己。”空条君倒是回答的很爽快，“你上课的时候，笔记本上都快写满了。”
我：！！！
我确实会有在想事的时候会在纸上随手乱写的习惯。所以连在我胡思乱想的时候胡写乱划的东西都被空条君看到了吗？
这究竟是要怪我心里藏不住事，还是要怪空条君太过关注我？
完蛋了，空条君一定会认为我是个急迫的女孩子。
可是空条君只是把我的手握在他的手里。他的手对于我来说非常大，大出一个整个指节甚至更多。因此他很轻易的就可以把我的手包裹进他的大手里。
和空条君相处久了，这么细腻的小动作倒是第一次。我有些不知所措的在被他包裹成拳头的手掌里动了动手指。温热的触感覆盖在我的手背上，完全无法忽视。
“空、空条君。”
我觉得我整个人都快要像夏日祭上花火大会的烟花一样炸开花了，“砰砰砰——”的就炸成了五彩斑斓的颜色。
温度从身体内部往外散发，直逼到脸上。
明明不是很热的天气，我却感觉到格外的燥热。
身体内的水分好像都快要被蒸发掉了。
“你有没有感觉、有点热？”
我眼神乱飘，胡乱的盯着来来往往的人的服装甚至鞋子。可是这些并没有一个可以值得让我专心注视的焦点，我的眼神还是只能虚浮的、游离在我所能看到的一切事物上，却又盯不了几秒钟，就匆匆移开。
——只有手上的触感格外真实。
空条君把手移开了。
我松了一口气。但随之而来的却又是绵绵的失落感，还有一丝怅然。
但紧接着，还没有等我反应过来，空条君就又非常强势的把他的手指穿插进我的手指里，从手背的方向穿插进去，修长的手指合拢，直扣到我的手心上。
我瞪大了双眼。
空条君的手指，指骨有力，骨节分明。既不会显得纤细，也不会或许粗笨。是那种无论怎么看都很漂亮的手指。
“这样还热？”空条君好整以暇的看着我。
他仿佛完全游离在这些情绪之外，不被这些情绪所掌控，反过来却还要欣赏被害羞情绪支配的非常狼狈的我。
“不、不热了。”我胡乱的摇着头，语无伦次的说着，根本不知道空条君在说什么了。
我怕我再说下去，空条君会做出让我更加反应不过来的动作。
为了冷静下来，我干脆试图努力的把注意力集中到和空条君交叠的双手上。
现在看上去就像是我的手指穿插在空条君的手掌中，纤细的小短指搭配上空条君宽大有力的手掌，显得格外滑稽又有趣。
两只手甚至还有非常明显的肤色差，交叠到一起，倒像是某种说不出来的动物爪子。
“噗——”这么联想着，我没忍住，笑出了声。
空条君另一只空出的手在这时却突然伸到了校服口袋里，并且非常熟练的从里面拿出了一个长方体的小包物品。
“诶，我说，好学生——”空条君突然扭头凑到我耳边，潮热的气息悉数打到我的侧脸和耳边，“介不介意不良抽支烟？”
低沉的声音略到一丝喑哑，但是这样却显得格外成熟，格外有魅力，根本就不像一个才是高一年级的学生。
“不。”
和别的不良那种抽的廉价香烟不同，空条君虽然身上也经常会有隐隐的香烟味，却并不是那种刺鼻的烟草味，而是一种真正的可以称得上是“香烟”的香味。
他单手从香烟盒中抽出一支，叼在嘴边。嘴唇轻触之际，含含糊糊的吐出一句话。
“帮我拿一下火机，在校服外套里。”
“哦哦，给。”
听从空条君的吩咐，我手忙脚乱的从他的校服外套的口袋里，掏出了那个我经常会见过的金属火机。
金属火机手感沉甸甸的，上面还雕刻着一些暗纹，看上去很低调，却又显得格外精致。
空条君帅气的单手拨开火机盖子，将那簇跳跃着的小火苗轻轻凑近嘴边。香烟接触到小火苗的那一刻，便燃烧起来一簇小火星，紧接着便是一缕缥缈的烟雾，从空条君的唇边飘出。
我闻到了烟草的香气。
天色渐晚，明灭的火星和远处的夕阳好像已经融合成了一个颜色，氤氲着缥缈的轻烟，把空条君原本冷峻的侧颜柔和了几分。
这个时候的他，不再是一个会打架的、不可一世、我行我素的不良了，而是像一个真正的背负着一些什么沉重使命的成年人。
一支烟的寿命很短，从它被点燃的那一刻。
“小叶，要不要试试？”
仅剩无几的香烟被空条君夹杂食指和中指中间，递到我的眼前。香烟原本的香气此刻消失殆尽，取而代之的是和那些廉价香烟并没有什么不同的刺鼻烟草味。
浓烈烟草味钻入了我的鼻腔，呛得我清醒了几分。
“不要不要。”我把头摇成了一只拨浪鼓，努力的通过身体语言来表达我强烈的拒绝意图。
他绝对是在逗我吧？
哪里会有让女孩子尝试吸烟的？
“呵。“他意味不明的轻笑了一声，“如果我真的被恶灵缠上，你会怎么办？“
烟蒂被他丢在地上，用鞋子碾压变扁，上面仅剩的寥寥火星也被踩灭掉了。
……我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
也许是潜意识里就不相信这种超越常识的东西的存在。
可是假如空条君真的被恶灵缠上呢？
可万一空条君说的是真的呢？
我突然惶恐的发现，如果这个假设真的成立的话——
那我要考虑的就不仅仅是和我谈恋爱的空条君了。
谁也不知道恶灵的诅咒会不会通过空条君转移到别人身上。
我不能拿周围的人的安危去冒险。
可是我很想很想陪空条君一起面对。
虽然我只是一个软弱怯懦的高中生。
“如果到那个时候的话……“空条君并没有耐心的等我说出我的答案，他凑到我的耳边，轻声说了一句，“我们就分手吧。“
“嗯……”
我胡乱的点头，又摇头。心思混乱之际，手也不自觉的开合，很想抓住一些什么东西。
我抓到了空条君的手指，把他穿插在我指缝中的手指又全都包裹进了我的手心里。
可是这样还不够。
我挣脱了空条君的手，又重新握了回去。十指交叉之际，掌心相对。感受着空条君手掌心传来的温度，我松了口气。
现在，空条君还没有因为恶灵出事，那暂时就不用想以后的事情。
“樱子，那我们就约定好了。“
这是他第一次亲密的叫我的名字。
却是要和我约定分手。
“嗯，约定好了，承太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