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咬痕
在上课的时候肆意睡过去而不用担心老师会不发现，这真的是一件很爽的事。
至少在我枕着空条君的胳膊睡觉的时候，是这么觉得的。
还有就是感谢妈妈早上提醒我吃的一片止疼药，能让我睡一觉就缓解生理期的疼痛，可以说止疼药功不可没。
不过在我下课迷迷糊糊睡醒的时候，我满脑子想的却是——
小叶樱子，你堕落了！
竟然堕落到上课睡觉睡得那么死，还做了一个奇怪的梦。
梦中空条君的胳膊变成了一只香喷喷的大鸡腿。然后他手里的小兔子就活了过来，抓着空条君的胳膊就开始啃，还边啃边说什么“比草好吃多了”……
至于我在旁边则是急的不行，简直快要飙出眼泪来，一边喊着“不准和我抢鸡腿”，一边往散发着香味的、油亮的、烤的金黄酥脆的大鸡腿上咬去。
所以，为什么兔子放着草不吃，反而要来和我抢鸡腿？可爱的小兔子也会吃肉吗？
直到醒过来之后，我还在思考着这个哲学问题，以及昏昏沉沉的脑子里还想着那只空条君的胳膊变化而成的美味大鸡腿。
“小叶樱子。”
“啊……啊？”
从身旁传来熟悉的声音让我定了定神，意识从梦境的世界中抽离出来。空条君慢吞吞的把胳膊收回去，眉头皱起。
这是被我枕麻了？
我疑惑的看着空条君，却见空条君抬起那只被我枕过的胳膊，示意我看。
那只袖子上有一小片偏深的痕迹。因为校服是暗绿色的缘故，那一片深色痕迹格外明显。空条君眼神都不眨的盯着那片痕迹，眼睛里除了些微的嫌弃，还有就是满满的疑惑。
“这是……”
我的心中瞬间警铃大震，手不自觉的往嘴边摸去。不出意外，在嘴角摸到了一片潮湿。
虽然很不想承认，但是我还是硬着头皮装疑惑人。
“你的口水。”空条君沉声答道，“所以你能告诉我，你是怎么做到隔着校服，还能把我的胳膊咬出一个牙印吗？”
他慢条斯理的挽起校服袖子。也许是因为校服外套的布料偏厚加上格外修身的缘故，挽起来的动作并不是那么流畅。可就是这种慢条斯理，却让我有种即将面对未知刑罚的紧张和忐忑感。
随着他挽起袖子的动作，结实的小麦色小臂也暴露在了我的眼前。小臂上肌肉线条流畅，皮肤紧绷着，就像古希腊艺术家雕刻的雕像那样富有力量与艺术的美感——除了那个突兀的一片牙印。
说是牙印，更不如说是一片被我的牙齿反复研磨之后留下的一片半椭圆形状的红。因为隔着校服的原因，牙印并不明显，只是这一片红肿，清晰的记录着我的罪状。
“对、对不起。”我低下头乖乖认错。
“也许是鸡腿的魅力太大了……”我低着头，嘴里嘟嘟囔囔，“谁让小兔子要和我抢鸡腿……”
空条君的听力非常好，即使我已经说得这么小声了，还是被他听到了。
我确信。
因为我清楚的听到他不屑的“哼”了一声。
就是他非常经典的那种不屑中却又带着一丝笑意的“哼”。
当然，我把这种“哼”声的信息解读为：这句话或者这件事在他看来实在是幼稚，但是却又幼稚的可笑。而这声“哼”就是他能给出的最大的反应。
“啊啊啊啊啊！！！”
我羞愤的扑在桌子上，恨不得整个人都埋到桌子里。
为什么我会咬着空条君的胳膊不放啊，还要用口水在他的袖子上留下罪证。
不对，应该说为什么我要做一个和小兔子抢鸡腿吃的梦，还要在做梦的时候流口水？
可是该面对的事情还是要面对，我也不能趴在桌子上趴一辈子。
于是我咬了咬牙，也撸起了自己的袖子，朝着小臂上那片光洁的皮肤一口咬了下去。直到估摸着咬出了一串牙印，才停了下来。
“这件事，揭过去！”我霸道发言。
我都已经在自己的胳膊上也咬一口了，这下空条君应该就会大度一点，放过我了吧？就是说即使是谈恋爱，也不会想让自己的糗事被男朋友记很久啊。
“你想制造同款？”
空条君面对我胳膊上的咬痕还是那副游刃有余的样子，甚至还把自己的胳膊放到我的胳膊旁边以作对比。两个咬痕贴在一起，除了红肿的颜色一样之外，小麦色和冷白色的肤色对比是最强烈的。
“情侣款？”
……我果然永远都跟不上空条君的脑回路。
说什么咬痕同款啊！还说什么“情侣款”？
“没有！”
对天发誓，小叶樱子是真的没有想到这一层意思，没有这个小心思。
小叶樱子是无辜的，空条君才是想多了的那个。
我底气十足的说着否认的话，可是空条君却明显就不想这么放过我。看着他张张合合的嘴唇，我的心里就开始犯怵，不知道他接下来又要说出什么能突破我认知的话。
“那既然我手臂上的咬痕是你咬出来的，为了公平，你手臂上的那个应该是我咬才对吧？”
我：？？？！！！
不！才不要！
空条君为什么可以面无表情一本正经的说出这种奇奇怪怪的话啊！简直和当初云淡风轻的说“接吻”话题的时候一模一样！
我惊恐的把手臂往回缩，甚至连身体都恨不得躲到旁边过道上，离得空条君远远的，生怕空条君夺过我的手臂就往上面咬一口。
如果真的要这么做的话……我可是没有空条君那么大力气的。夺不回自己的手臂，可是真的要被空条君咬一口的。
“行了，不整你了。”
空条君眼见着心情好了起来，他终于愿意把撸起来的袖子放下去了，只不过袖子上的口水印依旧明显。
这说的什么话！
哪有男朋友天天以整自己女朋友为乐的！
“那我……我去给你把衣服洗了？”我试探性的提出解决方法。
既然是我不小心把口水滴到空条君身上的，那这消灭罪证的最直接方法自然也应该是由我努力来完成。
“也行。”空条君顺口答应下来。
“两万块，小心点。”
我：两万块！！！
除了空条君，还有谁愿意花两万块在一件校服上！两万块都可以买一件名牌时装了！
即使是处在生理期的艰难时刻，我也还是很努力的认真听课了。
比如说我就很努力的跟着老师学习正宗的美式发音，努力纠正自己的“r”和“l”的发音，试图把原本直直的舌头弯起来，发出好听而正宗的卷舌音。
当然，努力还是有收获的。虽然发音有些笨拙，没有那么流畅，甚至还遭到了空条君的侧目。
可是，努力终究还是有收获的。
“所以，今天我们不一起走了吗？”
放学的时候，空条君并没有像往常那样背着我的书包等我一起放学，而是把自己的校服外套脱下来，毫不客气的盖到了我的头上。
“嗷——”
脑袋上被猛然盖了一件校服，我废了好大力气才从空条君宽大的校服中挣脱出来。
空条君的校服外套里面穿的是一件无袖的背心。原本应该宽松的背心穿在他身上，却格外的贴合，被他的肌肉撑得紧紧的。他的整只胳膊也暴露在我的面前，那胳膊上面还有一片隐隐的红肿。
看来我真的是咬的非常狠了，过了这么久红肿竟然都还没有消。
“你自己先回去吧。”
“那你呢——”
“去十字路口。”
空条君坦然应答，这让我一瞬间没有反应过来他说的是什么事。
“啊……嗯？空条君难道要去找‘幸介君’吗？”脑袋暂时的短路之后，我才反应过来空条君为什么要去十字路口。
“十字路口的幸介君”，不就是在我们学校里热度仅次于“女厕所的花子小姐”的第二大怪谈吗？
所以，空条君还是没有放弃捉鬼、或者说是寻找恶灵，这件事情啊。
原来他是真的对灵异研究这件事情非常热爱，热爱到甚至愿意相信一个虚无缥缈、不知真假的怪谈，并且努力的想要证实这些怪谈的真实性。
这份执着，真的很感动，很让人动容。
不过就算空条君这么努力和认真，我也是不会相信恶灵的存在的。
毕竟嘛，要是真的有恶灵的话，早就出现了。也不至于到现在怪谈还只是个“传说中的”怪谈。
重点，“传说中”要重音读。
“今天估计会很晚，所以你自己先回去吧。”空条君正了正他的帽檐，“你自己可以回去吧？实在不行的话找你那个什么杏子的同学一起。”
“杏奈啦！那是杏奈！才不是什么杏子呢。”我纠正着空条君的发音。
一个学期过去了他竟然还没有记住杏奈的名字。
“随便什么的，反正你自己回去。我今天会很晚。”空条君面无表情的戳着我的额头，“收起你那莫名其妙的感动和怜惜的表情。”
难道真的表现很明显吗？
我揉了揉自己的脸，努力板正表情，可我还是不理解。做这种无意义的事情……还为了这种无意义的事情付出了很多时间和精力什么的……
“所以为什么……空条君想要寻找恶灵呢？”
他眨了眨眼睛，继而欺身下来，高大的身体压迫感十足。而他眼睛中满是认真，丝毫让人不怀疑他话语的真实性。
“我可能被恶灵缠上了，我要找到它，排除法。”
我：？？？
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