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云泽枫来了
“你说什么？”
“我说，丁如山！你不要再和我说他还关在监狱里，不管他在哪，他都是一个恶魔。他有触手的！”
苏雯丽的头歪向一边，她目光灼灼，眼里似乎藏着刀，细看却是闪动着的点点泪光。说话时，一只手按在胸口，好像在努力克制自己的情绪。
“雯丽，你先冷静。”罗秋恒起身走到苏雯丽身边，他靠坐在桌子边缘，双手放在苏雯丽的肩头，其实在内心深处，他是想让苏雯丽来一起分析丁如山在这两起案件，或者说三起案件中的到底扮演了什么角色的。但他又有顾虑，所以才一再隐瞒。说到底，他怕她有危险。
“我很冷静，秋恒。你记不记得，洪老板的寄卖物品里，有丁如山的琉璃风灯。如果我没记错，文字上的记录是说那是个绿色的残破风灯。你说会不会，这个被洪老板吞了的珠子，就是那个风灯的一部分？”苏雯丽抬头望着罗秋恒。
“我也这么想。”
“丁如山，丁如山，他到底在其中做了什么呢？他又是怎么做到的呢？”苏雯丽喃喃自语。
“别想了，下午先和你的老朋友聊聊，看有没有新的线索。”罗秋恒握住了她的双手，把她从凳子上拉了起来，说，“现在，我们先去吃午饭。”
“嗯。”苏雯丽虽然答应着，但明显有点儿心不在焉。
“走，吃饱了才有精神查案。”
午饭是在苏雯丽之前推荐的一个饭店吃的，罗秋恒按照自己的记忆，点了不少苏雯丽喜欢的菜。但两个人吃的都不算多。 他知道她吃不下，其实他也吃不下，那么多的疑问没有答案，而可能的答案都似乎指向同一个人。
两人回来，云泽枫已经到了。
他们在罗秋恒的办公室坐定，罗秋恒把一个托盘放在云泽枫面前。托盘里是来自洪老板胃里的那颗珠子和那枚扣子。
云泽枫愣住了，他刚要伸手去拿，被身边的苏雯丽拦住，递给他一把镊子。罗秋恒一直盯着他的动作，他想看他先看哪一样。
云泽枫接过镊子，想也没想，先夹起了那颗珠子。“这就是我跟你们讲过，洪老板卖给我的假冒‘水晶珠’。”
“我们只找到这一颗。”罗秋恒有点儿不自然，他想起西服内袋里那颗，“你再看看那个扣子。”
云泽枫依言，这下他颇为惊讶，“这个扣子，是我们家的扣子，而且是几年前的扣子了。”他看看罗秋恒又看看苏雯丽，“它不该和那些丢失的古董珠子在一起啊。而且，这个扣子，明显是使用过的。”
“你怎么认出这是几年前的扣子呢？”
云泽枫抬起了自己的胳膊，伸手使劲儿扯下来一枚袖子上的纽扣递给罗秋恒，“你们看，这是现在的扣子，在正反两面都有我们家的云纹。之前的扣子，只有背面才有云纹。”
果然如他所言。
“你们是从哪找到这枚扣子的？”
罗秋恒笑了一下，带着点恶作剧的小欢乐，他一本正经地说，“在洪老板的胃里。”
此言一出，云泽枫瞪大了双眼，瞳孔地震。要不是他刚才为了扯自己衣袖上的扣子，先把那枚纽扣放到了盘子里，他一定会不小心把它掉到地上。他的脸色也白了几分。诚然，他没有想到，他的珠子和他的扣子，还有这么一番奇特的旅行经历。
“钉有这种扣子的衣服，你们卖了多少？有什么办法能知道是谁的衣服上的扣子吗？”罗秋恒问。
云泽枫摇摇头，他看看盘子里的那枚纽扣，想拿又不太敢拿。“虽然男装不算我们的主营项目，但是我的店都开了好些年了，也有不少主顾喜欢。虽然每件衣服卖去哪里我们都有账本记录，可是我哪知道这个扣子属于哪件衣服。它怎么会在洪老板的胃里啊？”
“据我们推测，可能是洪老板跟凶手搏斗的时候，他吞进去的。也许是知道自己难逃一死，留下点线索吧。”罗秋恒如实回答。
“凶手？洪老板不是淹死的吗？”云泽枫的瞳孔再次地震。
罗秋恒一直仔细观察着云泽枫的表情。他看得出，云泽枫是真的惊讶，并不是慌乱。看来，他应该和洪老板遇害并无关联。
“那这颗珠子呢？你记得到底有几颗？除了这颗，你知道其余的珠子在哪吗？”苏雯丽插话问。
云泽枫一笑，这次轮到他换上了一副有点儿小得意的神情，说，“上次你们问完，我就找人去翻了当年的购买记录。当年洪老板一共卖给我5颗珠子。我还去问了设计师，我们的饰品设计师说，他用了其中4颗，坠在两个蝴蝶结发卡上。”
“那蝴蝶结发卡呢？”苏雯丽迫不及待问。
“卖掉了。所以，我们手里就只剩下了这一颗。”云泽枫说完，瞟了一眼盘子中那颗珠子。“买发卡的是谁我查不到了，衣服都有记载，可是像发卡这类的普通饰品，我们是没有记录的。”
听他这么一说，苏雯丽有些失望，罗秋恒面色如常。是啊，这不正是他的推断吗。
“不过，买发卡的，应该是个富裕的家庭。毕竟，两个发卡使用了我们4颗古董琉璃珠，和普通的发卡相比，价格也不会太低。”云泽枫补充道。
罗秋恒和苏雯丽彼此望了望，他们知道，云泽枫能提供的信息，大概就只有这么多了。这些信息对他们而言，并不算有用信息。
“谢谢你来协助调查。”罗秋恒很诚恳，“晓安，晓安。”他高声呼喊。晓安应声而来。“送云先生出去吧。”
“不用了，我去送他吧。”苏雯丽起身笑笑，带着云泽枫往门外走去。
“云先生！”罗秋恒喊住了他们，“你看，能不能把你们店里使用这种旧纽扣定制西服时的买家名单让我们誊录一份？”
“当然可以，就是，别让名单泄露出去。我回去跟账房打声招呼，您随时派人过去就行。”说着，他又远远瞟了一眼扣子和珠子。
苏雯丽送云泽枫出去了。办公室只留下了罗秋恒一个人。他有些疲惫地靠在椅子里，也许只能期盼在那份名单里能找到些线索了。
不多时，苏雯丽回来了。她看上去有点儿心不在焉、闷闷不乐。
“别着急，我派晓安去把名单抄来。也许会有线索出现。”罗秋恒安慰她。
苏雯丽点了点头，依然眉头紧促。
“怎么了？”
“我刚才送云泽枫出去的时候，顺便问了问他太太，因为我看到他的手上没有戴戒指。”
“怎么？”
“他说，他太太已经故去了。他现在能开这个店，并且做的不错，全是因为他太太。他说他很难过，没想到让她太太费尽心血的店，不仅被盗，还死了人。我没想过，他竟是如此深情之人。”
“别自寻烦恼了，人生无常。”
“是啊，人生无常。”听罗秋恒如是说，苏雯丽点了点头，喃喃自语。
晓安在得知自己被派去抄录一份巨长的名单后，也颇觉人生无常。可他也没办法，谁让他只是罗探长的助手呢，还是个认字的助手。于是，他只能去“云想”挑灯夜战了，毕竟罗探长说，他明天一早要看到名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