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云想往事
“好了，目前我能告诉你们的，就这些了。现在该让我写报告了吧。”张扬放下手中的咖啡，向罗秋恒和苏雯丽做出一个请的动作，“至于案情，你们随便去哪里讨论吧。”
他俩看了看疲惫的张扬，于是起身告辞。罗秋恒还不忘喝完杯中的咖啡，“那这袋珠子我可以先拿走吗？”
“可以。盘子里那个珠子和扣子暂时不行，我要留着写报告。”
罗秋恒点了点头，他起身拿了那袋珠子，和苏小姐一起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
“先给我讲讲云想吧。”两人坐定，罗秋恒迫不及待地说。
“还是你先讲讲，说好了一起去找法医，你又不通知我自己先去了，是个什么道理。”
“我也就比你早到一点儿。就案情来说，我和你知道的一样多，也就是比你早10分钟喝到咖啡。再说了，就算你没来，今天张扬说的，我也会告诉你，报告也会拿给你看。”罗秋恒倒进自己的椅子里，不知为何，心情有点儿舒畅。也许，是张扬那一杯香浓的咖啡，悄无声息地抹去了他的焦虑和困扰，只留下了美味带来的愉悦。更何况，他的对面坐着她。她听着他的话，佯装生气，但眉眼弯弯，眼中有光。她还好，他也在，未来？他一定会努力保护好她。
“啧啧啧，罗探长……好吧，我来讲讲‘云想’。”她盯着罗秋恒看了一会儿，忍不住笑了，她就带着那抹动人的笑，开始了她的回忆。
“我和‘云想’的老板云泽枫，其实是在法国认识的。那时我刚到法国读书，在一次聚会上认识了他，只知道他的家族十分富裕，家里既有丝号生意，又有百亩良田，父母送他出国读书，他却三天打鱼两天晒网。今天对这个专业感兴趣，要转系；明天又什么都不想学了，就混日子。我曾经好事，劝他选个自己喜欢的专业别浪费时间和钱，他却说他喜欢的，家里人都不支持。现在不过是混个学位，回去的日子也是可想而知去继承家产，所以也就无所谓。这样的富贵公子，自然也不用我劝，也不用听劝，反正日子总过得不错。后来，忽然有一天，他说他要回国结婚了。那时，我正在做论文，忙得天昏地暗，也没去送行。之后，我们就失去联系了，毕竟那时也只算泛泛之交。”回忆起那段往事，苏雯丽的脸上笑容仿佛有一层特别的颜色，就像是穿洗了很多次的纯棉衬衫，柔软舒适，还带着时光朦胧的淡柠黄。和平时的她，有点儿不一样。
罗秋恒喜欢浮在她脸上那层美好的“颜色”，让她整个人都很柔和。但无奈，他需要了解的故事，远不止那些法国往事。虽然不情愿，他也不得不问，“后来呢？”
“刚回国那段时间，我除了忙着找房子也忙着买衣服，你笑什么？女人的衣柜里总是缺一件或者几件衣服的，更何况，既然回国了，我也要做几件旗袍穿穿的啊。”对于罗秋恒笑她要置办衣服这件事，苏雯丽只想给他一个白眼，于是，她耸耸肩，真的送了他一个白眼，然后才继续讲。
“我姨妈的一个朋友推荐了‘云想’，当时我就觉得这个名字起的真是妙。”
“嗯，‘云想衣裳花想容’，起名‘云想’，他又是卖服饰的，是挺妙。”
“罗探长，我不得不说，我真得重新认识一下你了。”
“你不知道的还有很多。”罗秋恒一挑眉，嘴角弯出一个好看的弧度。
罗秋恒并不知道，他的笑容其实是有杀伤力的。就仿佛雪后初霁的一束光，会直抵人的心底，扰动心弦，加速心跳。更何况，他还挑眉了。正如他还是林知衡的时候，毕然说过，他挑眉，是犯规。这两个动作组合在一起，任谁观之，都难免会心动、恍惚。
于是，苏雯丽一时愣住了，很是停了一会儿，她才说，“那我们得经常合作、经常聊聊。”说罢，她拿起桌子的上的水杯，抿了一口，然后才接着讲，“后来我就去了‘云想’，在那里遇到了云泽枫，才知道，他竟是老板。他给我的感觉，和法国的时候不一样了，整个人沉稳踏实了不少，他告诉我说，他这个店已经开了5年了，得到了不少太太小姐的青睐。他店里的衣服饰品你上次也看到了，确实都很有设计感。”
“那天我看到的，都是女装。那个扣子，是西服衣袖上的，应该是男装吧。他也做男装吗？”
“是。不过，都是定制的，基本都是陪着小姐太太们去的先生在那里定制的。他那里没有成品售卖，所以店里并没有展示，但是老顾客都知道的。他自己的衣服当然也都是自己店里的。”
“所以那个扣子，要么是他的，要么是他的客人的。看来，得请你的这位老朋友来巡捕房聊聊了。”
晓安去给云泽枫打电话，而罗秋恒和苏雯丽，则开始进行原本昨天晚上就该进行的事情：翻看那些古董珠子。
虽然他俩很认真地一颗一颗检看了那些珠子，但是结果却是一无所获，就如云泽枫说过的那样，那些珠子虽然是古董，但也不算特别值钱的古董，不过是带了些岁月的痕迹，对于喜欢它们的人而言，则带着独特的味道，对于不喜欢的人，便是失去了某些颜色的旧品。但对于他俩而言，这些不过是些不能提供太多线索的证物。
午饭前，张扬叫助手把报告，以及珠子和扣子一并交给了罗秋恒。罗秋恒翻了翻报告，的确没什么新的内容，都是张扬早上口头告诉他们的。他把报告递给苏雯丽，自己则拿起镊子，夹起了那枚珠子。早上，他其实就很想拿起它看清楚了，直到现在才有机会。
它和他口袋里的它一样，看上去近似透明，但是仔细观察，能在它的弧度里，看到一抹淡绿，极不明显，如果换个角度，很可能就看不到了。或许是因为看他口袋里那枚珠子看久了，再看到和它相似的它，总觉得有种熟悉感。他很想把口袋里的那个珠子拿出来，放在一起比较一下。可一想到要和苏小姐讨论丁如山以及两个失踪又出现的孩子，他就作罢了。
“这应该就是洪老板卖给云泽枫的那个琉璃珠吧。云泽枫说的没错，如果用这个珠子做一对耳坠，那还真有‘蒹葭苍苍，白露为霜’的感觉。”苏小姐忽然说道。
罗秋恒有些魂不守舍地点了点头。
“也不知道其余几颗去了哪里。”苏雯丽叹了一口气。
“其余？”
“对啊，你忘了？云泽枫说，当年洪老板卖给他的，可不止一颗。刚才咱俩也翻了他偷出来的那袋古董珠子，并没有一样的。如果说，他是不愿意交出去而吞了这颗珠子，那这颗珠子又藏着什么玄机呢？现在看上去，它不过就是一颗好看点的琉璃珠罢了。”苏雯丽的眉头锁了起来。
“我让晓安通知云泽枫和他的设计师一起来，他不是说这些珠子如果要使用，应该是设计师有特别的设计嘛。”罗秋恒其实此时已经知道其余珠子的下落，应该就是用在粉色丝绒蝴蝶结上。一个蝴蝶结用2颗，那么一对双胞胎，一人一个发卡，正好用了4颗珠子，加上洪老板吞到肚子里这颗，正好是5颗。如今，他的手里已经有2/5了。剩余的3颗，一颗丢失在马戏团的小树林里，还有2颗，应该在双胞胎家里。
“丁如山！”苏雯丽忽然怔住，她用颤抖的声音说出了那个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