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入城
中午，太阳光照强烈，罗刹的活力降到一天中最低点。普慈他们决定让许清如和吴歌留守车内，由林远、谢阿金跟随普慈进城，一方面探查情况，一方面搜集物资，虽说他们携带的物资仍很充裕，但以防万一，他们在出发时便决定只要有条件，就在行进沿途不断收集补充。
“许清如，吴歌，我们进去之后，你俩就不要下车了。”林远一边将一把刺刀放进小包内，一边对许清如说。
“嘭。”
谢阿金把车门关好，绕车检查了一遍，发现一些深浅不一的划痕，他心疼地用手摸了摸。
“车子没问题。咱们走吧。”结束后，谢阿金对普慈说。
普慈点点头。
因主干道穿过人流密集处，且地势开阔容易暴露，他们决定从郊外野地穿入城郊一片低矮瓦房，再见机去地势高处看看是否有小一些的超市、便利店，他们需要准备一些日用品以及入冬的衣物。
渭西县，常住人口约二十万，城市不大，出入城市一般通过几条主干道，在进入城市中心之前，路旁有不少覆盖瓦房的片区，瓦房之外是荒地，长满与人等身的野草。
一从草被一双手扒开，露出谢阿金鼓大的眼睛，东张西望，显得有些鬼鬼祟祟。这时他满身汗水，不仅是运动的缘故，还有即将进入城区的忐忑。普慈已经进入瓦房片区。林远紧跟着普慈，谢阿金在最后。这里的瓦房很简陋，黑瓦灰墙，大部分砖块裸露，没有刷漆，有的墙角长满青苔，有的墙上漆着广告。屋外的巷道上空杂乱拉扯的电线上挂着衣服、毛巾、袜子等，顺着风摇晃，有些没晒干，谢阿金能闻到风中的洗衣液的气味。
它们的主人再也用不上了，谢阿金暗自想。
从野地里爬上来，谢阿金低头拍拍身上的草籽，一抬头，发现林远和普慈不见了。他心里一下悬空了。他一边低声喊着林远，一边佝偻着在乱七八糟、联通复杂的小巷子潜行，祈祷自己不要碰到它们。巷子里的电线乱七八糟，衣服也乱七八糟，遇到晾着被子的，几乎挡着整个道路，他只能把被子掀开，掀开之前，他总担心对面就站立着一个罗刹。
谢阿金一直贴墙走。每走过一个转角，他心里都会一紧。片区里的人都已经消失，远处的干路上也没有车声，除了自己的呼吸和脚步声，谢阿金能听见风吹着晾晒被单，轻轻摩擦的声，能听见麻雀扇动翅膀的声音，听见四声杜鹃在很远的地方叫。
谢阿金转过一个弯，看见前面不远一个东西走动，刚一看清，是一只罗刹，一只手就从身后把他抓住，用力扯回巷内。谢阿金被吓一哆嗦，回头一看，是林远！谢阿金锤了林远肩膀一下，“你想吓死我呀！普慈呢？”
林远挨了一拳，比想象的痛。他向巷道尽头对面指了指，说：“去探路了。”
“那你不跟上？你打得过它们吗？”谢阿金还是有些生气。
“嘿嘿，我打他们俩没问题。”林远揉了揉肩膀，回答道。
“信你是傻子。”谢阿金把头转过去。
“看着吧，今天肯定少不了和它们干几仗。”林远也不急着争论。
谢阿金感到身边刮过一阵风，回头一看，是普慈摸了过来。谢阿金又被吓得不轻，没等他说话，普慈先开口了：“下面直走是干路，进入城区有很多罗刹，虽然它们已经失去意识，没有行动，但还是太冒险了。我建议从左边翻墙进去居民小区，小区内人少，也方便去搜集物资。”
林远和谢阿金点头，于是跟着普慈沿着小巷走去。途中偶尔见到被普慈捆住的罗刹，让林远和谢阿金去给它们最后一击。林远倒是好说，谢阿金一开始有些排斥，被林远嘲笑后，他拿起带来的短刀，鼓起勇气靠近，闭眼咬牙朝罗刹的头捅去，却没想罗刹头部坚硬异常，叮的一声后，刀尖被弹开。谢阿金有些恼火，于是又用力捅去，再次被弹开，一股无名火突然升起，他左手把住罗刹头，右手不断捅刺。林远看到这时谢阿金的手臂变粗了不少。连续几次后，罗刹被谢阿金击杀，瘫倒在地。
谢阿金看着脚下，呼哧呼哧地喘着气。
普慈走上来，一把火把尸体烧了，对谢阿金说：“下次试试捅它心脏。”说完继续向前走。
谢阿金听后愣了一下，抬头对普慈说：“你刚才咋不说这东西有心脏？”
林远笑了两声，拍了拍谢阿金的肩膀，对他竖了竖大拇指，“你真厉害。”
谢阿金对燃着火的尸体呸了一下，把手在身后擦了擦，跟上了林远。
到了小区围墙下。普慈轻易越过，在普慈和林远的帮助下，谢阿金也翻了过去。林远喘着粗气翻过围墙后，对谢阿金说：“金叔你得减减肥，对身体好。”
小区内可以看见一些失去意识的罗刹，谢阿金经过这一路对罗刹的恐惧心淡了不少，他们决定三人分头行动，尽快解决路上的罗刹，提前为回去扫清道路。为避免惊醒罗刹，攻击务必一击毙命。
不到十五分钟，小区内街上的罗刹被基本肃清，只剩最后一只倚靠在单元门口，被林远留下来，他要实验一个想法，请普慈在一旁唤出缚鬼锁，以备意外。
等普慈示意以后，林远松开握着短刀的右手，在掉落地面之前，他发力令刀悬浮空中，并调整刀刃方向和高度，一切妥当后，他伸出右手向前一指，短刀如银色子弹划破空气，瞬间插入罗刹心脏。罗刹毙命。
林远见实验成功，双手握拳，弯腰低声庆贺。谢阿金站在一旁，表情凝固。
普慈走上前把刀拔下来，噗的一声，蓝白色的火焰顺着刀柄点燃了尸体。他把刀递给林远，说：“接着走吧。”
林远接过短刀，点了点头，跟上普慈了。
谢阿金似乎刚反应过来，也连忙跟上，“诶小远，你这能力太厉害了，这以后扔个石头不得当枪似的啊，”他转头问普慈，“小师傅，我能换个能力吗，今天打了半天，我发现我这变硬没什么用啊，再说了我一老婆都没有的人，要这干嘛呀。”
普慈听后，有些疑惑，说：“这两者没有什么关系吧？”
林远在一旁忍笑忍得浑身发颤。
谢阿金摆摆手，说：“重点不在这，这能力能不能换？”
普慈摇摇头说：“换不了。”过后他见谢阿金丧气的样子，接着说：“其实你不用羡慕他，刚才你捅刺罗刹头的时候手臂变粗，你有印象吗？”
谢阿金摇头。
“你的能力可能并不止硬化，其他身体机能或许也会随灵气累积而变强。比如像刚才。”
谢阿金听后想了想，说：“如果这么说的话，那还行。”随后就像捡了便宜一样露出笑容。
这个小区是老式小区，最高建筑只有六层，外面贴着米黄色小方块瓷砖，下边道路只容两车通过。人行道上停满了汽车和电瓶车。
普慈停下望了望四周，“你们在这等我一下，”说完后，借着雨棚和防护栏，几下跃上六层楼顶。谢阿金在地面望着普慈的背影，说：“他咋不飞呢。”
片刻之后，普慈回到地面，对他们说，“街对面右转有一家超市，不算很大，咱们去那吧。”
“听你的。”谢阿金回复。
一行人走到墙下，普慈跃上高墙，林远指了指旁边，“那不是有门吗？”说完便转身欲走，这时普慈突然从墙上跳下，神情严肃，一把拉住林远两人，“别动，外面有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