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第三十九章师叔给你下一碗长寿面
“大师兄,你和师姐真的分开了吗?”一个七八岁的小豆丁小声问。
翻花手之术归于尾声的慕容沅没什么情绪地瞥了他一眼,小豆丁打了个寒战:“我和大师兄没有同门之上的关系。”
“对,”雁衡附和,“只是师兄妹,仅此而已。”
另一个小豆丁怯生生地举手,在慕容沅用目光示意他继续时才敢开口:“可是我听说你们是有婚约的。”
“你们听谁说的?”慕容沅问。
“三,三师兄。”
“不不不师姐!我是听师父说的!”凌楚急忙摆手,希望拉一个师父下水好让自己的罪过看起来不那么重。
慕容沅伸出手去,给了他一个脑瓜嘣。
凌楚“嗷”了一声,哭唧唧地捂住登时通红一片的额头。
“可是你们很般配。”又一个师弟说。
“你们为什么会觉得我们很般配?”慕容沅瞥了雁衡一眼,眼神满是嫌弃,就好像几分钟前在他怀里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那个少女不是她一样,“一个头脑简单四肢发达,除了武功高些就一无是处的男人,和我相配?”
“可是大师兄的武功全天下无人能敌。”
“可是大师兄长得很好看。”
“可是大师兄做饭很好吃。”
“可是……”
钱周看着一群小豆丁和师姐唱反调,忍俊不禁。
雁衡似乎对这种场面习以为常,他活动了一下手掌,堪堪连上的表面皮肤险些又被他撕裂。
“别乱动,”慕容沅喝道,“剩下的伤你自己去养。徒手接师父的刀,疯了吧你?给我长点记性。”
这师妹原来是个傲娇。
钱周摸出随身携带的小块纱布,帮雁衡贴好手掌的伤。帅是真的帅,心疼也是真让人心疼。
“那我明天再来,你们也去休息吧。”雁衡起身,躬身欲抱起钱周,被后者制止了。
“再等会儿吧,子时到了就是第二天了。师父现在应该还没睡觉。”慕容沅道,把一帮子师弟赶去休息,又引二人去厅堂里坐。
果不其然,子时一到,钱周便听见过道上传来刻意压抑但依然急切的脚步声,哐啷一声,有人将门推了开来。
“还钧,”江鹤负手而立,神情严肃,“你跟我过来。”
雁衡看一眼钱周,后者冲他微微一笑,示意他放心,少年才跟着师父促膝谈心去了。
而钱周……钱周实际上还是有点事的。
所以,为什么事情会发展到他和未来男朋友的前未婚妻坐在厅里面对面喝茶?
钱周浑身僵硬地坐在那儿,生怕面前这个大家闺秀因为他没有用两个鼻孔出气把他一掌打死。
“你……”慕容沅迟疑一阵,欲言又止,“算了,师兄约莫会告诉师父的。”
她摇了摇头,像是要将那些扰乱她心神的思绪抛诸脑后。她的指尖轻敲茶杯杯壁,突然轻轻笑了:“能受得了他,还真是辛苦你了。”
钱周保持沉默。
“他偶尔神志不清,本性也不坏。他虽武功高强,若是回到修真界也排得上名号,但他从不会欺凌弱小。对于婚后的安全,你大可放心。
“他自幼父母双亡,很多事情都没人教给他,有什么不如人意的地方,也请多多体谅。”
钱周颌首应下。
“虽然师父说你要嫁进我们门派,我们都该称你一句师嫂,”慕容沅继续道,“但雁衡自己说了你是他‘相公’,虽然很不可思议,我们也只能尊重你们的决定。”
钱周:……好像话题走向变得不对劲起来。
“他未曾尝过情爱,对这档子事也一窍不通,你不要过分欺负他。软膏之类的挑好些的,即便小门小派,我们也不差这个钱。
“至于玉势那些,最好不要用得太频繁,他受不了的。再有,那档子事前后记得好好洗一洗,尤其像你们这类的道侣,卫生是要好好注意的。”
钱周听得老脸一红,或许是受雁衡影响,这档子事他先前都没有怎么考虑过,更别提想什么上下什么事前准备和道具。
未曾设想过的道路。
他尴尬地笑笑,道:“姑娘对龙阳之好真是了解颇深。”
慕容沅一顿,轻咳一声:“略知一二,略知一二罢了。”
她啜一口茶,倏然眸光一凝,一个黄豆大小的物什从她袖口飞出,穿过被微微撬开的门缝,精准地砸在门外人的脑门上。
“出来,在那儿偷听什么?”慕容沅喝道。
门缓缓移开,一帮小豆丁。
“你们怎么还没睡?”慕容沅皱起眉,“就算到了这个地方,武功也不能落下,今日还是要早起的。”
孩子们推来推去,终于把最大的那个凌楚推出来当出头鸟:“可是我们还没有和师嫂说过话。”
慕容沅瞥一眼钱周,见后者浑不在意的模样,竖起三根手指,道:“限三个问题。问完之后,立刻给我回去睡觉,否则明天加训一个时辰。”
“一个时辰?!”有人惊呼,在慕容沅拉下脸来之后立刻噤声。
于是,十来个脑袋凑在一块儿嘀嘀咕咕了一阵,确定下来问题,再次派出了代表凌清齐。
他装模作样地清了清嗓子,问:“师嫂,你是在哪里遇见大师兄的?你是去悬崖底下采药,遇见了重伤的师兄,然后带回去日夜照料最后发展成同睡一张床吗?”
喂喂,问问题不要夹带私货啊。
钱周本以为他们会先问一些这是什么地方之类的问题,但显而易见,对于这群小家伙来说,八卦比生活更重要。
“我们不是在悬崖下遇见的,”钱周思考着该如何组织语言,“是在大街上。”
“大街上?”慕容沅忍不住先开口了,“师兄不是被打到悬崖下面去了吗,怎么会出现在大街上?”
这时候钱周才意识到他根本不知道雁衡到这边的世界来的具体经过,只知道一个无聊透顶的原因。
“哈哈,我就知道,大师兄武功无人能敌,那群老头怎么可能打伤他!”一个师弟叉腰大笑,周围几个也跟着笑。一时间,厅堂里满是小豆丁们张狂的大笑声。
“那他为什么不回家?”一个细如蚊呐的声音打破了连成一片的笑声,“师嫂,大师兄当时伤得很重吗?”
……还真不重,身上一点儿伤都没有,还生龙活虎的。
就在钱周思索该说些什么才能保住雁衡的名声时,凌清齐笑道:“哎呀,那有什么,京城那么好玩,大师兄多玩几天怎么啦?”
慕容沅:“……”
钱周:“……”
“是呀师姐,大师兄也没大我们多少,玩心重是正常的嘛。”
“好吃的东西太多,一时顾不过来给我们报平安,我们可以理解的。对不对,师姐?”
“大师兄可能忘记了他死了我们还要给他守丧了,反正我们眼睛现在也不肿了,师姐,我们就原谅他吧。”
你们是有多恨你们师兄。
钱周听着一群小豆丁七嘴八舌地拱火,算是看出来了,他们就是想让“死而复生”的师兄倒霉,至于是积怨已久还是临时起意,就不得而知了。
想他是真的,想把他往死里整也是真的。
眼看着慕容沅的脸色越来越黑,钱周清了清嗓子,强行打断了师弟们为雁衡找事做的行径:“实际上,我遇见他时,他看上去很不好,脸色很差,感觉走几步路就要摔倒了。在这边的这段时间,他也总是想家,时常和我提起你们。”
钱周面不改色地把雁衡明里暗里一通夸,着重渲染了一番他如何想家,直到把几个小点的都说得抹眼泪了,这才闭上了嘴。
凌清齐吸了吸鼻子,问出了第二个问题:“师嫂,你有什么特长,让师兄那么喜欢你,甚至不惜与全天下为敌?”
都说了不要在问题里夹带私货啊喂!
钱周笑容僵硬,刚想回答,便听一声怒吼从隔壁传来:“未婚先同居,成何体统!”
小豆丁们吓得作鸟兽散,一时间翻窗的翻窗走门的走门,不过眨眼工夫,屋子里就只剩钱周和慕容沅了。
慕容沅啜一口茶,对一脸懵逼的钱周解释:“师父真发起火来,连师叔都挡不住。这个时候只有逃命了。”
话音未落,虚掩着的门便被雁衡一脚踹开。少年大步流星地走进来,边打横抱起钱周边与慕容沅简单告别:“我明天会再来的。”
语罢,边带着钱周跳上屋檐,踩着放在现代一片就能卖出上千几万块的古董瓦飞驰而去。
就在两人即将离开门派时,一个矮胖的身影跳上两人前方的屋顶,挡在他们面前。
“师叔。”雁衡停下脚步唤了一声,搂着钱周的胳膊紧了紧。
“别紧张,我只是来告诉你,别被他吓着了,今天记得来,”江鸿让开道来,笑眯眯地嘱咐,“正好今天就是正月初四,师叔给你下一碗长寿面。”
雁衡:……?
钱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