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第二十六章禁忌罗曼史
钱周拽着雁衡飞奔而去。
雁衡晕晕乎乎地跟着钱周瞎跑，后者停下时他来不及刹车，直直撞在他后背，差点没把钱周撞吐血。
什么人形坦克啊。钱周被愧疚的雁衡轻抚后背，觉得自己在他面前柔弱得像只小鸡仔。
等钱周的呼吸逐渐平复，雁衡问：“刚刚那块牌子上写的什么？我好像看见里面有人在亲嘴。”
钱周露出了便秘般的表情。你为什么该看的不看，不该看的看那么清楚啊！
“……就是，亲，那个，情侣，比谁亲的时间长，”钱周尴尬地避免与雁衡对视，“赢的人可以拿到游乐场双人入场券。”
“游乐场？那是什么？”
钱周从来没有如此感谢过雁衡奇怪的关注点：“玩的地方，下次带你去。”
“玩的地方？是要亲嘴才能进的吗？”
钱周：“……”
雁衡：？
“啊，那边有个冰淇淋摊，要吃吗？”钱周若无其事地指了指几百米之外隐没在绿化之中的一个蓝色招牌，试图做出刚刚什么都没听到的假象。
“要，”雁衡有点高兴，“所以要亲嘴吗？”
钱周：“……你那么想试试吗？”
雁衡不说话了。
钱周以为他终于消停了，在冰淇淋摊买了两个甜筒，身心舒畅地享受十一月的冰淇淋。
大冬天就是要吃冰淇淋啊。
雁衡捏着甜筒，低着头不知在想什么。气温低，冰淇淋化得慢，钱周便也没管他，只当是从没在大冬天吃过冷食，一时难以接受。
他挑了一条人少的小路，往学校更里处走。
就在他把包装纸丢进垃圾桶时，雁衡突然举起他那一口未动的冰淇淋，说：“想。”
“……啥？”
“想试试。”雁衡拉下口罩，眼里blingbling闪着光。
钱周大脑一片空白。
试试？这憨批想试什么？该不会是他想的那样吧？
他觉得自己应该逃跑，以免自己因为染指未成年被一辈子钉在道德的耻辱柱上。
但事实却是，他像根木头似的杵在那儿，眼睁睁地看着雁衡凑近，吧唧一下——
千钧一发之际，钱周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抬起手挡在了自己面前。
雁衡亲在了他的掌心，小扇子似的睫毛刮着他的脸，让钱周想要打喷嚏。
他抬起眼来，用目光询问钱周在干什么。
该被问干什么的人是你！男孩子怎么能那么不矜持！
钱周努力忽视掌心软乎乎的触感，他嘴角抽搐，右手的骨节硌得他下巴疼。这算个什么？如果是未成年主动该负责任的是不是他？
他觉得雁衡缺少九年义务教育的毒打，并开始考虑有哪所高中会收留这个没读过书大字不识的未成年，让他知道早恋在这个时代这个地方是不合规矩是大逆不道。
当然，没有歧视早恋人的意思。
雁衡眨了一下眼睛，像是在等着钱周把手放开。
而钱周当然不可能放，他不是一个在确定关系之前就在公共场合和别人亲来亲去的随便的人，更何况对象还是个未成年。
而且他现在还有一个生理需求需要解决。
几秒钟后，钱周推开雁衡的脸，别开脑袋打了个喷嚏。
“你感冒了吗？”雁衡从口袋里掏出纸巾递给钱周，后者毫无形象地擤了一把鼻涕。
钱周感谢这个喷嚏打破了僵局。他把被蹂|躏过的纸巾握在手里，打算如果雁衡贼心不死就把这坨纸塞他嘴里。
“雁衡，”钱周面目严肃，他觉得这孩子不教不行，“你怎么能逮着个人就随便乱亲？我可以举报你x骚扰的知不知道？”
“我没有逮着人随便乱亲，”熊孩子据理力争，“我不是那么不矜持的人。”
你已经够不矜持了！
“在亲别人之前得先经过对方同意吧？强吻虽然有用，但不能解决这个世界上所有问题。”
“哦……那我可以亲你吗？”
“不行。”
“为什么？”
“因为我们不是做那种事的关系啊！！！”
钱周的呐喊响彻了整个小树林。
而雁衡……雁衡目光游离，像是在思考某件钱周绝对不想知道的事情。
钱周在雁衡恍然大悟地说出惊世骇俗的一句话之前捂住了他的嘴。
“好了，”他微笑道，“现在闭嘴，我们还能正常地住在一个屋檐下，你明白吗？”
在事情发展到无可挽回之前。
接下来钱周带着雁衡在学校里逛了一圈，态度正常到像是刚才什么都没有发生。而雁衡不知感觉到了什么，也不再提之前未做完的事，仿佛已经把那档子事忘记了似的。
“好了好了，别把人家弄破产了，”钱周把雁衡从射击店门前拖走，在店主欲哭无泪的目光下只拿走了雁衡赢下来的奖品中的一盒巧克力以示尊敬，“到饭点了。下午吃了那么多东西，你还吃得下晚饭吗？”
“吃得下。”
钱周要的就是这句话：“那好，我们先去咖啡馆等一个人，之后你坐那儿等我，行吗？我会很快回去。”
雁衡当然同意。
咖啡馆在办迎新晚会的体育馆附近，钱周和李之语约在那儿见面。
戴了几个小时，雁衡的口罩不再舒服，钱周便把它丢了，想着天色渐晚，就这么几个小时应该不会引起太大骚动。钱周把雁衡塞在咖啡店有绿化遮挡的小角落，买了几块蛋糕好让他打发时间。
然而事实证明钱周还是低估了主角与生俱来的吸引力。当他端着装小蛋糕的托盘回去时，便见那个小角落被大学生们包围得水泄不通。
“你是新生吗？看上去好小啊。”
“你有女朋友吗？男朋友呢？都没有的话加个联系方式？”
“你四六级过了吗？要不要买本资料，八五折哦！”
“你一个人还是和朋友一起来的？要不要去我们那桌坐坐？”
好像混进去了什么奇怪的东西。
钱周端着托盘，一时不知该如何救雁衡于水火之中。
要上去打断吗？可是这个怎么看都是主角对象该干的事，好像轮不到他这个npc插手。好吧他俩刚刚确实差点亲上来着，可他依然，依然……
这时候，钱周突然惊觉，自己这段时间经历的一切都不像是一个平常的npc可能遇见的。
钱周差点把小蛋糕摔了。
难道，主角竟是我自己？
他把这个可怕的想法从脑袋里赶出去，看着雁衡周围的人越来越多，那个黑色的发顶已然淹没在了人群中。
归根到底还是雁衡那张脸的错，要不假装不认识直接走吧。
钱周的右脚脚尖向后拐了一百八十度，而就在他的左脚即将带着他的上身一起你给路哒哟的时候，他看见有一只咸猪手蠢蠢欲动地往雁衡脑袋上放。
众人只觉有一股大力将他们拨向两边，摩西分海般开出一条道来。而当他们站稳，再度将目光投向包围圈中心的少年时，便见一名陌生男子将手中装满小蛋糕的托盘往桌上一放，理了理凌乱的头发，微笑道：“我不是来拆散你们的，而是来加入……好吧，我就是来拆散你们的。你们找我男朋友什么事？”
嗬，原来是个有主的。
目瞪口呆的众人自知无趣，就像经典的npc一样四散而去。
雁衡大受震撼地盯着钱周：“原来我们已经是这种关系了吗？”
钱周：……
“那么是不是可以亲——”
钱周一巴掌糊在了他嘴上，笑容危险：“权宜之计罢了。乖乖吃你的蛋糕，蛋糕不够还有巧克力，别想什么有的没的。”
雁衡被捂着嘴无法出声，只得点点头表示自己明白了。
不多时李之语便到了，一直注意门口情况的钱周站起身来冲她挥了挥手。
她显然精心打扮过，齐整的长外套，锃亮的皮靴，精致的发髻，还化了淡妆。她对钱周微笑了一下，几乎是迫不及待地朝着这边走过来。
这种喜悦一直持续到她看见雁衡的那一刻。
钱周无比清晰地看见，李之语上一秒还挂着甜蜜微笑的嘴角突然僵硬，双目空洞无神了一瞬，接着回复清明。
她再次望向钱周，像是再一次认识他似的，目光从情人间的暧昧缱绻变为朋友间的坦荡，甚至对自己的打扮产生了某种羞耻感。
“穿成这样会不会有点怪，”她尴尬道，“新买了衣服，就打扮了一下。”
“没关系，很好看，没什么奇怪的，”钱周道，揉了揉雁衡的头发，手指不经意间擦过他的耳廓，“我们出去走走，你先吃会儿，我待会来接你。”
雁衡胡乱地点了点头，耳廓悄悄红了。
钱周没注意到雁衡的异常，只帮他整理好帽子，把椅子上的包背在背上。
一旁的李之语把这一切尽收眼底。
等等，这俩不是兄弟来着吗？正常的兄弟会这样摸一方的头，被摸的那个还会脸红吗？
李之语大受震撼地吃手手，脑子里已经脑补出了一段禁忌罗曼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