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第二十五章让你拿剑没让你拿我的心
直到两人走到自家小区门口,发现那栋平平无奇的小楼被一群黑衣人团团包围之后,钱周才记起来今天晚上他还有个局子要蹲。
等他转身想走已经来不及了,一名在大晚上穿黑衣戴墨镜的应该被称作保镖的人注意到了他们,还好巧不巧地和钱周来了一个命运的对视。
钱周用了一秒钟时间思考,随即一头埋进了雁衡的肩窝,掐着嗓子道:“好可怕,黑涩会吗?我们快点走吧。”
雁衡的那张面瘫脸看不出表情,但钱周知道他现在应该是震惊的。但雁衡依然“嗯”了一声,带着钱周快步远离了黑衣人们的视线。
小区楼下,黑衣人的中心圈,一个身穿长风衣的俊美男子似有所觉地看了一眼钱周离开的方向,确认那两人的其中之一不是于玖之后,不耐烦地咋舌。
两人在小区里七拐八拐,又拐回了出租屋楼下,不过这次是在没有黑衣人的另一侧,那一带都是绿化,一般人不会走这条路。
至于钱周为什么故意躲着顾亦安,问就是他突然不想蹲局子了。
“钱周,你为什么要用那种声音说话?”雁衡困惑道,抬手摸了摸被钱周埋过的脖颈,有点儿痒。刚才没出什么汗,应该不臭。
“怕被抓,”钱周如实回答,“那群人大概就是来堵我的,不过他们的目标已经不在这儿了。”
“我可以把他们赶跑。”
“算了,我不想一晚上见到警察两次。”
“好吧,”雁衡不大高兴的样子,指了指出租屋的阳台,“你想从这里进去?”
“对,你出门关窗了吗?”
“没有。但是这里没什么地方可以借力,轻功不好用,要御剑。”
“御剑?”钱周眼睛一亮,从知道雁衡是个修士之后,他就一直在期盼着这一天。谁不想亲手摸摸剑并体验一把御剑飞行呢?
雁衡抬起一条胳膊,虚空中出现了一把长剑的形状。他伸手握住,见钱周的目光实在热切,将剑递给他:“要摸吗?”
钱周轻咳一声,矜持道:“还是先回家吃饭吧,你不是饿了吗?”
雁衡于是揽住钱周的腰,另一手放在钱周膝弯,将他轻松抱起,脚下一蹬跳到剑上。
钱周早就已经抛却了那无谓的羞耻心,悠然自得的样子像在坐花轿。
两人在六楼的阳台安然落地,偷偷摸摸走进门,尽量不发出一点动静。
雁衡竖起食指,与上次相似的一道光闪过,钱周再次体会到了聋了一样的感觉。
“门外有人,”雁衡说,边打开了灯,“好像和楼下那堆人是一起的。声音和灯光一起屏蔽了,不用担心。”
钱周叹了口气,怎么回个家还像做贼似的。
雁衡将剑留给钱周,自己走进厨房做未完成的晚餐。
钱周将手感颇佳的剑柄握在手里,手指缠着挂下来的红色流苏。这时候他才意识到这剑没有剑鞘,光秃秃的剑身在灯光下闪着寒芒。
“你这剑是哪儿变出来的?”钱周将那把剑翻来覆去地看,扬声问厨房里的雁衡,“为什么它没有剑鞘?”
“它平时放在丹田里,”雁衡端着一盘糖醋排骨走出来,“它的剑鞘在哪里我也不知道,小时候,在我把脑子里的声音赶走之后,就发现它在丹田里了。”
那应该是穿越者的某个神器。钱周想。
无鞘之剑并不罕见,很多主角都会有这么一把一不留神就会割伤手的剑,或许是为了展现他们日常拿剑水平的高超。
“丹田在哪儿?”钱周摸了摸自己的小腹,他知道丹田的大概位置,但他只是一介平凡人,不能在丹田里塞剑塞药塞灵宠,对它的具体位置也没有感觉。
雁衡闻言思考片刻,抓住了钱周的手腕。在钱周反应过来之前,雁衡就把他的手摁在了他的下腹处。
“在这儿。”雁衡道。
……什么本子展开?
钱周人麻了:“……你们修仙的人都这么奔放吗?”
雁衡眨了眨眼,以为隔着裤子钱周弄不明白丹田的具体位置,另一手就要去解裤链。
钱周眼疾手快给了雁衡的后脑勺一巴掌。
雁衡:……?
“放开我,求求你。”钱周觉得这是他前半辈子最刺激的一刻,之前被雁衡带着飞檐走壁都没像现在这么刺激。
冷静冷静,他还未成年。
钱周迅速把手抽回来的时候还能感觉到皮肤上残留的热度,隔着几层布料,他依然能摸到腹肌绷紧时的轮廓。他把那只僵硬的手握成拳又松开,只觉得他会比一个小时之前弯上一个托马斯回旋绝对都是雁衡的错。
正常人谁会随便给别人摸丹田啊,这小孩的思想大有问题啊!
“我说你,怎么能干出这种事?爸爸对你很失望,”钱周双手按着雁衡的肩,语重心长得像个老父亲,“你知不知道,有些地方是不能给别人摸的?你师父有没有教过你?”
雁衡茫然地点头,又摇了摇头。
“什么意思?”钱周觉得雁衡怕是饿傻了,盛了一碗饭塞进他手里,看着他夹了一块糖醋排骨塞进嘴里。
这个问题显然触及了雁衡的知识盲区。也对,如果这孩子的x教育是成功的,他就不会这么从容地在对面邻居的眼皮子底下光着上身,或者直接把人的手往自己下腹的位置按。
钱周甚至觉得,如果需要,雁衡可以当众表演一段脱衣舞而不会有任何尴尬。
于是他换了一个说法:“如果别人说你的肌肉真好看,想摸你这里,你会让他碰吗?”
钱周指了指自己的前胸。
雁衡把骨头吐了出来,震撼于钱周的问话:“不会。”
钱周觉得很意外,他本想将基础知识给雁衡从头到尾梳理一遍,但他现在似乎可以跳级了:“那你干嘛让我摸你肚子?”
“因为你不知道丹田在哪里。”雁衡理所当然道。
钱周:竟无法反驳。
他咽了口唾沫,继续问:“那如果我要摸,你会同意吗?”
“会啊。”
钱周有点回过味儿来了,他给自己盛了碗饭冷静冷静,试探道:“如果别人呢?”
“不会,”雁衡回答,“给你,因为是钱周。”
他依然是那副理所当然的模样,像是完全不知道自己说出了什么杀伤力堪比原子弹的话。
于是,雁衡便看见钱周捂住自己的脸,触电似的开始疯狂颤抖。
“你怎么了?”雁衡丢下碗筷,戳了戳钱周的胳膊,“你受伤了吗?”
钱周的颤抖停下了。他摇了摇头,没有将手从脸上拿开:“我问你,你想回去吗?”
这次雁衡比上一次的回答停顿了更久的时间,像是在思考一个让自己满意的答案。
“想,”他终于道,“如果可以和你一起回去是最好的。”
钱周又开始了疯狂颤抖。
“雁衡啊,”他听见钱周如是说,“这种话可千万不能对别人说啊。”
“不会的,”雁衡回答,“因为你是钱周。”
为了防止离开雁衡太久,导致对剧本控制的抵抗力下降,钱周打算将雁衡带到学校去参加迎新活动。
这次的迎新活动办得很大,校园各处都搭起了凉棚,或是表演或是义卖,到处都充斥着大学生独有的青春活力,热闹非凡。每名学生都能拿到一张票,带外校的同学或是家属过来,钱周便把这个名额用在了雁衡身上。
钱周在好好给雁衡打扮一番炫耀炫耀自家小帅哥,和把他藏起来别让人看见之间反复横跳,一番心理斗争之后,他选择把雁衡收拾得漂漂亮亮,再给他戴上口罩和帽子。
“好闷,不能摘掉吗?”雁衡将口罩扯开好让自己呼吸得更畅快,反复拉扯把他耳后的皮肤磨红了一片。
“人少的地方可以摘,”钱周拉住雁衡,蹲下身给他重新系好黑色短皮靴的鞋带,“你也不想被一群疯狂的女人——当然也可能有男人——追在屁股后面要联系方式吧?很恐怖的。”
雁衡登时严肃起来,将黑色口罩严丝合缝地贴在脸上。
他俩打扮得差不多,高领毛衣,牛仔裤,黑皮靴,都是同一个牌子同一个款,充其量就是颜色不同。对外人钱周可以说这是打折时一起买的兄弟装,对自己,钱周悄咪咪地叫一声情侣装。
当然,当然,他现在不可能对雁衡出手。换句话说,他也没这个打算。
钱周默默叹了口气,拉着雁衡的胳膊带他进了学校。
他和李之语约好在六点见面,在此之前他们还有一个下午的时间可以到处瞎逛。
没走多远,雁衡便被一块粉嫩嫩的牌子吸引了目光,指着问钱周:“这是什么?我看到他们两个人两个人一起过去了。”
钱周的视力比不上雁衡这个人间杀器,他拉着雁衡的手腕生怕走丢,随着人流往那个小摊位的方向走。
等他终于看清了牌子上写的字,已经来不及了。
——“情侣接吻大赛”,哪对情侣接吻的时间最长,就可以得到游乐场双人入场券一张。最底下还贴心地标注了没有性向歧视,异性恋人和同性恋人均可参加。
钱周只觉从头顶尴尬到了脚趾头,正想拉着雁衡走开,一抬头就和门口笑得意味深长的小姐姐对上了视线。
“来一局吗,帅哥?比不了吃亏比不了上当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