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第十六章男同会传染
“不一样?”钱周一愣,他没想到竟是因为这个,“详细说说?”
“长得不一样。原本于玖不长这样。给人的感觉也不一样。”
钱周摸摸下巴,不大能理解这玄乎的东西。总而言之,这大概就是一种穿越者鉴定神器吧。
“你怎么有那么多奇奇怪怪的功能。”钱周嘀咕。
“你还没回答我,”雁衡皱皱眉毛,看上去不大高兴,“为什么拦我?”
钱周发现,自从雁衡来了他家之后表情愈发丰富了,从一个死鱼眼的面瘫成了一个表情丰富的面瘫。他想不好该如何向雁衡解释,于是道:“我知道他变了个人,但是我必须装作一无所知的样子。你也一样。”
“为什么?你被人威胁了吗?我去找他。”
钱周苦笑着摇摇头,道:“为了我们都好,你就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好吗?”
“你早就知道他不见了,是吗?”
“我之后也见过他,他们显然不大一样,你能看出来。”
雁衡又是半天没说话。
他一直很听钱周的,因此钱周完全不担心他会拒绝自己的要求,雁衡只是需要一些时间来接受。
“那原来的于玖呢?”雁衡再开口的第一句话就是这个,“他去哪里了?”
这回沉默的轮到了钱周。
“……他去投胎了。”钱周说。
作为一个古人,又是修仙的,雁衡应该很信转世轮回那一套。钱周不敢说自己是一个坚决的唯物主义者,但他也不大敢说他们这个世界有没有阴曹地府和黑白无常,如果世界能按照他所想,他希望是有的。
果然,雁衡听了这话明显高兴了些,又问:“那个人之后还会再来吗?”
“可能会吧……一脸苦哈哈地干什么,不会太多次的。”
雁衡摇摇头,目光坚定:“我只给朋友做饭吃。”
钱周失笑:“你不情愿的话,我来做饭也行,再不济我们就去外面。”
“但是你还要去私塾。外面的东西很贵,你会不会缺钱用?”
钱周可算是明白雁衡每次回家捏着那几张收据是干什么了,原来是在给他算账呢。也亏他能读懂那些阿拉伯数字,连收入都不清楚,光算开支了。
“我不缺钱,”钱周言简意赅,“都叫你别担心了,你是什么贤妻,一天到晚量入为出的。”
雁衡脸上的鞋印差不多擦干净了,钱周在他后脑按了一把,道:“走了,再不过去菜该凉了。”
他推门的时候发现门板纹丝不动,想是雁衡的屏障还没记得撤,他回头道:“法诀收了吧,我们出——草?”
很少有东西能让钱周大跌眼镜,毕竟同年龄组第一的npc也没那么好做,从小到大,钱周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见到雁衡之后,他坚信自己前半辈子的淡定都是为了这些日子的大量震惊准备的。
而他从没想过会在这种情况下用掉一次。
雁衡他,居然脸红了。
钱周目瞪口呆,一手摸索着伸向裤袋里的手机,第一反应是要拍照。
雁衡用手背按住脸,伸出食指,解除法诀的速度比之前的每一次都快。
这时候钱周反而不想走了。这可是主角哎,别的世界过来的龙傲天主角,一天到晚瘫着一张脸,平日里洗完澡裸着黄金比例的上身在家里晃来晃去,窗帘都不带拉一个的,从不知害羞为何物。
这不得拍照留个纪念。
钱周心里的小恶魔刚刚爬起来,就被他一把摁了回去。
不对,这诡异的场景,这奇妙的氛围,怎么看都不是一种正常的发展,反而更像是某种情愫的前奏……
草,假的吧。
钱周给了自己一巴掌,脚底抹油,溜了。
他招呼百无聊赖地玩着手机的于玖来吃饭,走到厨房掀起锅盖瞧瞧菜有没有熟。
还好雁衡把火都关了,否则要着起火来,凭那屏障的隔音效果,今晚他就得把存款消耗一空。
钱周把菜端到桌子上时还在想,雁衡害羞的原因十有八九是那句“贤妻”。
一句随口的调侃就脸红成那样,真是纯情得恐怖。
不过说起来,他俩还真就是一个主外一个主内,他在外面做做npc打打工,回家就有色香味俱全的热饭吃,平日里疏于打扫的角落也被擦得一尘不染,这既视感……
钱周突然意识到自己在想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又给了自己一巴掌,两边对称。
他扫一眼餐桌旁的于玖,暗道不好,男同还会传染的吗?
钱周并不担心自己,怕就怕雁衡这小憨批突然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糟糕的就不只是性取向了,雁衡原来的世界估计都要变次天。
两分钟后,雁衡慢吞吞地从房间里出来了,脸上的红晕被成片不自然的苍白替代,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刚刚去北极逛了一圈。
钱周猜也大差不离了,毕竟冰灵根确实方便得很。
他注意到雁衡在房门口停留了一段较长的时间,摆出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吃饭时都显得心不在焉。
为了避免雁衡想些有的没的走上不归路,钱周全程没话找话说。
“于玖”的个性与开朗活泼完全沾不上边,原本钱周还能和于玖一起吹牛皮,现在便只剩下他一个说单口相声,整个餐桌都是钱周尴尬的笑和雁衡不时的简短应答。
晚饭后没多久,于玖就被一个电话叫了出去,留下钱周和雁衡面对着一堆空盘子相对无言。
钱周把碗洗了,将灶台收拾干净,回头就看见雁衡蹲在他房间门口不知道干什么。
听到逐渐接近的脚步,雁衡比了一个噤声的手势,钱周莫名其妙地看着他在门板上作法,半分钟后,那门板上居然浮现出一个手印来。
钱周:……什么恐怖故事。
“这是什么?”钱周凑过去看那几坨冒着蓝光的痕迹,除了那个手印,还有一个半只手掌长的弧形,一个歪斜的椭圆。
雁衡仰头看着他,刚要开口,就被钱周打断了:“等等,我好像知道了。”
他隔空将手掌覆在手印上,耳朵对准那条弧形,脸颊往前一倾,一个明显的偷听的姿势。
气氛悬疑了起来。
“草,”钱周是今天第二次爆粗了,“他偷听我们说话?”
“他没有听见,隔音屏障效果很好。”
钱周心情复杂,他让雁衡设个隔音只不过是以防万一,没想到真的会用上。“于玖”大概也是对自己并没有扮演好于玖这个角色有所感觉,并怀疑他俩已经察觉到不对,想先探探情况。
他去厨房拿了块抹布在那块地方擦了半天,布面上什么都没留下,钱周却觉得它臭气熏天,转头就给丢进了垃圾桶。
“你怎么发现的?”钱周问,“这门上连个指纹印都没有。”
“有气息,我出来的时候发现有陌生的气息在这里停了很久。”
“你适合去做刑侦,没你破不了的疑难案件了。”钱周摸一把后脑勺,走进房间拿睡衣,出来的时候发现雁衡还在门外,像是有话想说。
“干什么?”
雁衡像是早就把这句话演习好了,脱口而出:“我是男的,不是贤妻。你可以叫我贤夫,但是不可以叫我贤妻。”
钱周:……该纠结的点是这个吗?
“我还是叫你憨批吧,行吗?”
自那以后两人再没有讨论过贤夫贤妻的问题,为了让自己接下来的日子能安稳度过,钱周决定将这一切抛诸脑后,无事一身轻松。
接下来的一周于玖都没再来找过钱周,而剧本和刘向东同样没有动静,像一对相约装死的好兄弟。钱周依旧领着三倍工资,在于玖或雁衡中的其中一个走之前他一直要过这样的日子。
基本上等于白嫖的三倍工资,傻子才会嫌多。
这天雨挺大,钱周从那次宝塔山乌龙之后便每天带伞,因此没有将要淋雨的烦恼。
他回家的路走到半途,便有一个电话打了进来。他拿起手机一看,是雁衡。
由于菜场离他的出租屋挺近,为了不让雁衡一天到晚在家被闷坏,在钱周没空的时候都是他去买菜。而这也带来了意想不到的好处,雁衡那双半仙的眼睛一眼就能看出哪些菜不新鲜,哪些注了水哪些打了药,两人的饮食健康指数直线上升。
“怎么了?在外面?”钱周听见了电话那头传来的雨声,“没带伞吗?”
“不是,我带了。不过有人没带。”
“有人?”
“对,我在小区外面的小巷子里看到了一个人。”
钱周心里一咯噔,雨天捡人,这是什么听上去相当不妙的展开?
“你上去和他搭话了吗?”钱周的心跳在高唱忐忑,这无可避免地表现在了他的语气里。
但雁衡的回答令他满意:“没有,我现在在小巷子外面。我们要帮助他吗?”
“先别冲动,你看看他长什么样。男的女的?相貌如何?现在是个什么状况,他受伤了吗?”
“嗯,是个男的。长相看不清楚,他一直低着头,抱着膝盖,看上去很难过。我听得见他的哭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