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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疑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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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杰说道:“隔间的门一直是开着的?”

    田勇说:“那是当然,只不过……我不能保证每一秒钟都注视着杨天顺而已。”

    “老何,你当时站在哪里?”徐杰转身问道。

    “我……我当时就在门口这里。”老何说道:“不过,我也能看到他。”

    徐杰点了点头,在厕所里走了走,似乎在测量什么距离,接着,他又向老何与田勇提了几个问题。

    站在门口附近的唐岳不禁皱起了眉头。这时,他看到大姜站在门外,伸长了脖子正在朝里面看,便忽然心中一动。他从门里退出来,拉了大姜一下,对他说道:“你在杨天顺家里搜查,不是搜出来一个记满了电话号码和传呼号的小本子吗?那本子还在吗?”

    “哦,你这么一说到提醒我了。”大姜摸了摸自己的口袋:“我得把它交给徐杰啊。”

    “你交给徐杰干什么?”唐岳说道:“他的任务是调查咱们,不是调查抢劫案。抢劫案还得咱们自己去调查啊。”

    “你怎么能这么说呢,这不是上边已经定了,抢劫案由他们二中队接手吗?”

    “你看他们忙着调查咱们几个,哪里分得开身去查什么抢劫案啊?”唐岳说道:“我看你把那本子交给我吧,我拿着它,出去调查一下,说不定会有什么收获。”

    “哎,这可不行。上面已经定下来要咱们一中队回避了。”

    唐岳说道:“那你把本子给我,让我先看一看。反正他们二中队现在也腾不出空来,等他们想起来找咱们要的时候,我再把本子交给他们,那不就行了?”

    “你呀……真是拿你没辙。”大姜掏出了那个小本子交给了唐岳:“抓紧时间,咱们可没多少功夫。”

    这时,徐杰已经在厕所里调查完毕,他继续情景重现,让田勇和老何带着二中队的刑警老马回到了审讯室,继续重演杨天顺死亡的那一幕。而唐岳却在一旁默默地翻起了那个小本子

    又忙碌了一阵,情景重现终于结束了。徐杰并没有从中发现什么明显的线索,他只好对一中队的人说道:“今天咱们就调查到这里,大家可以先回去了。每个人的传呼请都开着,以便咱们随时联系。另外,如果有人想起什么事情,可以随时找我。我的传呼你们都知道,我是随叫随到。那个,田队,你看……”他把目光转向了田宗义。

    田宗义点点头说道:“行啊,大家今天先到这里,都回去先歇着吧。”

    这时,二中队的女警薛燕忽然站出来说道:“大家的手里还有没有什么忘记交上来的物证、线索什么的?如果有,麻烦你们都交给我。”

    这时,唐岳把手一举:“我这儿有一个。”说着,他就把那个小本子递了上去,说道:“这是从杨天顺家里搜出来的,上面记的都是电话和传呼的号码,或许对破案有些帮助。”

    “好,谢谢。”薛燕接过了那个小本子。

    于是,一中队的人就默默地退出了办公室。唐岳却趁人不注意拉了大姜一下,大姜会意,两个人走在了最后。

    等着其他的人都下了楼,两个人凑到楼梯的缓台处,唐岳从兜里掏出了一张纸片,上面记着一个传呼号:16988——675134。

    “这是我从杨天顺那个小本子抄下来的。”唐岳说道:“我把小本子翻了翻,发现那上面的号码后面基本上都有人名,比如什么张科长,李大姐等等。没有人名的号码很少,这个号码记在本子的最后一页,同时,在号码上还重重地画了好几个圈。这表明杨天顺对这个号码十分的重视。但是,这么重要的号码,他却不把所有者的姓名写上,显然有些奇怪。考虑到他记录这个号码的时间几乎可以肯定就是案发以后了,所以,我认为,这个号码值得调查一下。”

    “可是,上级已经要求咱们回避这个案件了。”大姜看了唐岳一眼。

    “但是,没有要求咱们回避所有的案件啊?”唐岳用狡黠的目光扫视着大姜:“咱们还是警察,还是可以去查案,对吧?别的案子不说,河西百货商店仓库盗窃案,咱们总可以去查吧?要不是出了这个抢劫案,那个案子怎么会放下?”

    “嘿,你小子这可是欺骗组织啊。”

    “你想不想干?”唐岳说道:“或者说,你敢不敢干?”

    “怎么,跟我使激将法?”大姜说道:“我告诉你,我的目标太大,容易被人发现。现在,我推荐一个人,胡晓妮,你们两个联手去查这个传呼号码吧。你去找她吧,就说是我说的,她肯定会去,至于别人,你就别去搭理了。”

    “你还要给我一部车,没车不行。”

    “你小子……”大姜掏出车钥匙交给了唐岳:“有什么情况赶紧向我汇报。”

    于是,唐岳急急忙忙地赶下楼,找到了胡晓妮,把情况跟她说了一下,两个人便上了一台面包车。唐岳开着汽车,开始满世界转悠,寻找这部传呼机的主人。

    到了晚上八点多钟,大姜家里的电话铃声响了,大姜拿起来一听,正是唐岳打来的:“哦,是你,怎么样?调查出什么结果了没有?”

    唐岳说道:“调查的难度超出了我的想象啊。这部传呼机属于那种典型的不知倒了多少手的水货。它是去年在金河市广播电台开办的金广传呼台注册的,当时注册的人叫王庆华。单单是找这个王庆华我们就费了大半天的时间,找到了一问,这小子是个赌徒,去年上半年一次赌博中,把传呼机输给了一个外号叫‘小利’的家伙。幸好胡姐听说过这个人,我们又花了两个多钟头,找到了这个‘小利’,一打听,他从王庆华那里得到传呼之后,第二天就转手卖给了他的一个哥们儿,而且‘小利’还跟我们说,找他这个哥们儿也没啥用,因为他这个哥们儿很快也把传呼给卖了,还是卖给修理店了。我们找到那家修理店,人家已经天黑关门了。姜队,修理店的人往外卖传呼机可是不管什么买主身份的,这条线索搞不好要断啊。”

    大姜说道:“你不是信誓旦旦地要从这里挖出点东西来吗?怎么这么快就怂了?”

    “我没怂。我是想,这条线索靠着我们两个人去找肯定是不够的,必须加派人手。”

    “没人能派给你。”大姜说道:“上面明确要求咱们回避,我要是加派人手,那不是很快就会被上面知道吗?你想害得我丢官罢职不成?”

    “哎,姜队,你得想个办法呀!这条线索不能断啊!杨天顺死了,内鬼一时半会儿也查不出来,咱们现在不就指着这条线索吗?”

    “唐岳,我告诉你,我真的是没有人可以派给你。”大姜说道:“不过,你应该知道,咱们一中队可是还有个从来都不到局里上班的成员呢。你为什么不去找他呢?”

    “哎哟,我怎么把老贾给忘了!谢谢你的提醒啊,姜队,好了我就不再麻烦你了。”说罢,“啪”的一声,唐岳挂了电话。

    第二天一大早,唐岳和胡晓妮就来到了贾世杰父母家居住的那个小院的后门处。由于头天晚上已经联系好了,所以,贾世杰早早地就在这里等候了。

    到了后院那个专门用来接头谈工作的房间里,贾世杰让唐岳和胡晓妮坐下,给他们倒上了茶水,唐岳便一五一十地开始介绍这些天发生的情况。

    听到一中队里居然出现了内鬼,贾世杰不由得被香烟呛得咳嗽了数声:“竟然出了这样的事?真是……”

    “难以置信是吧?可这就是事实。”唐岳说道:“杨天顺的死肯定是内鬼所为,结果这么一来,搞得我和胡姐都成地下工作者了。”

    贾世杰又抽了口烟说道:“大姜让你们两个到我这里来,说明他信任你们,相信你俩绝不会是内鬼。可是,这内鬼是谁呢?老何?二东子?田勇?唉,谁是内鬼都让人痛心啊!”

    胡晓妮说:“我看谁都不像,很有可能那些罪犯采用了什么特殊的手段,知道了咱们的机密,才这样做的。”

    唐岳说道:“那怎么可能?除非他们是孙悟空,会变成个苍蝇来偷听。”

    贾世杰说道:“好了,别争执那些了,现在咱们更得尽快破案,这样才能给弟兄们洗刷清白呀。这个传呼机的号码你们交给我吧,我调查这个东西还是有点优势的。最起码咱们河西区范围内都有哪些传呼修理铺敢收黑货,我的心里还是有底的。哪怕就是全市范围内,我也敢保证把他查出来。你昨天晚上去找的那家修理铺,他就是偷偷收黑货的,放心吧,我保证能调查清楚。”

    “贾哥,那我们可就谢谢你了。不过,我们两个也不好闲着,你看……”

    贾世杰一摇头:“你们还是回去闲着吧。毕竟上面已经明确要求你们回避了,要是让人家知道了那多不好?你们先回去,静候我的消息。放心吧,今天是2月24日,我最多两天,就能把传呼机现在在谁的手里查清楚。”

    “那好,那我们就告辞了。”唐岳和胡晓妮起身告辞,贾世杰也没有把他们送出院门,只是在院子和他们握手道别。

    送走了唐、胡二人之后,贾世杰拿起了家里的电话:“喂,小国吗?你马上到我这里来一趟……”

    二中队对一中队的调查并没有查出什么结果来。从现场来看,几乎所有的人都有可能找机会打一个电话给外面的人,告诉他们杜海东要出去买饭,并且告诉他们杜海东的行走路线。

    徐杰把刑警队附近几个办公室的电话都查了一遍,结果发现有一间办公室的电话,在那个时段里向外打了一个传呼,并且很快就接到了外面的一个电话。

    这间办公室其实也是属于刑警队的,只不过是内勤办公室,在里面办公的是两个女警察。她们两个在当时因为已经临近中午了,所以就出去到食堂吃饭,出去的时候,她们把门也给锁上了。不过,这间办公室的门锁其实是很容易打开的,稍微有点经验的人,只要用一根曲别针一拨,就能把门锁拨开。现在也不知道是谁进入到这间办公室里面去了,一时之间难以调查。

    至于外面打来的那个电话,也没有什么可以调查的,因为那是一部磁卡电话。离着河西分局不算太远,根本就找不出什么线索来。

    唯一能够查下去的,就是那个传呼号,号码是16988——675134,是属于金河市广播电台主办的金广传呼台的号码。徐杰派出了老马和薛燕两个人,到了传呼台去找,紧接着又去找什么王庆华,“小利”,最后找到了一家传呼机修理铺,线索断了。

    修理铺的老板说,他是收过一部传呼机,但是很快就转手卖掉了,卖给谁了,他也不认识,反正人家给钱,他把传呼机给人家就是了。

    刑警老马一眼就看出,这个修理铺老板平时是收黑货的,也就是赃物。他对这个老板说道:“既然如此,那就麻烦你跟我们到局里走一趟吧,到了那儿,我想你就能说清楚了。”

    那老板说道:“我到了局里也说不清楚啊。您又不是不知道,我平时就是这么干的。反正我就是碰运气呗,要是这传呼机背后没什么大事儿,那就算我捡着了;要是有大事儿,那就算我倒霉,我认倒霉还不行吗?”

    老马说道:“你少跟我磨叽,走,到局里去。”说着,他拉着这个老板就走。

    正在这时,忽然有人说道:“啊哟,这是分局刑警队的马哥吧?您怎么到这儿来了?幸会,幸会!”说着,一根长枝三五烟已经递了过来。

    老马回头一看,却见身边站着一个人。这个人年纪大约三十多岁,外表流里流气,一看就是个在道儿上混的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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