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合作
老马皱起眉头对这个人说道：“你是谁呀？”
“哟，您真是贵人多忘事，连我都想不起来了。马哥，咱俩那可是打过交道的。您抽烟，抽烟……”说着，这个人就硬是把三五烟往老马的手里塞。
老马推开了他的烟，说道：“我们正在工作，你别妨碍公务。”
这个人说道：“马哥，我跟您讲，这小子他真是不知道那传呼机到底去哪儿了。你想啊，他一个卖黑货的，哪里管得了那么许多？您就高高手，看在我的面子上，放过他得了。”
老马和薛燕对视了一眼，薛燕说道：“您是哪位呀？哪来的这么大面子？”
“我？嗨，我神马玩意儿都不是。不过，我有位大哥太牛逼了。您要不要见见？您见了他，您就都明白了。”
老马和薛燕又对视了一眼，两人都觉得这小子说话透着古怪，好像真的有什么事情。于是老马说道：“那好，你就给我们引荐引荐吧。”
“二位，请跟我来，这边请。”
只见这家伙直奔着一条小胡同走了过去。老马和薛燕紧紧地跟在后面。
小胡同里停着一辆面包车，那人冲着面包车一指，对老马和薛燕说道：“就这儿了，您二位请。”
老马和薛燕过来一看，只见面包车里端端正正地坐着两个人，正是唐岳和胡晓妮。
“嘿，你俩搞什么名堂？这到底怎么回事？”老马问道。
唐岳一伸手：“先上烟，完了再说别的。”
“哟，你还挺能装的！我告诉你，你也知道，我没好烟。这根黑杆儿雪茄你凑合抽吧。”
唐岳也不在乎，接过小雪茄点上抽了一口说道：“你们不是要找那个传呼机的机主吗？我们来给你提供线索啊。”
老马一瞪眼：“怎么着，你们还偷着调查这个案件啊？这可是违反纪律的，上面已经明确要求你们回避了。”
胡晓妮说道：“你还打算举报我们两个人是怎么着？”
“那就看你们的态度了。”老马也点上了一根小雪茄：“看你们是不是老实交代。”
唐岳说道：“行了，马神探，我告诉你。那个修理传呼机的小老板他确实是不知道呼机卖到哪儿去了。不过呢，我们有个线人，就是眼前这位，他叫小国。他给我们提供了线索，你是不是打算听一下啊？”
老马看了小国一眼，对唐岳说道：“哎，我可早就听说过。你们一中队有个特别厉害的线人，帮着你们破了好多的案子。其实你们一中队也没啥特殊的本事，就是仗着有个好线人，成天压着我们一头。这个线人就是他吗？我看不是吧？”
唐岳说道：“你别管是不是，反正线索是真的，你想不想听？”
“我想听那又怎么样？”老马眯缝起眼睛，盯着唐岳说道。
“嘿嘿，你够聪明。”唐岳笑道：“孺子可教也。”
“哦，你想让我也违反纪律，带着你们俩一起去调查案件，这个嘛……”老马扭头看了看薛燕。
薛燕“噗哧”一笑：“行了，一个个儿的就别在这儿装了。赶紧上车，咱们破案要紧！”
老马嘴上一边说着“我今天看你面子上就饶这姓唐的小子一回”，一边和薛燕一起上了面包车。小国也上了面包车，唐岳一踩油门，面包车向前驶去。
这时，小国说道：“那个修理铺的老板真是没什么油水可挖，但是架不住咱们人多啊。江湖上的弟兄听说了咱们河西大队要找人，那是个顶个地帮着想办法。我们把这个传呼号码撒出去，让大家伙辨认，两天的功夫就有消息了。这是道北老鹞子的传呼。老鹞子你们不知道吧？这小子是他妈踩风火轮的，咱要找他还真得抓紧。这不二月底了吗？春运又该忙了，老鹞子也该琢磨着开工了，别一不留神让这小子滑掉。”
所谓“踩风火轮”的，就是指那些专门在火车上盗窃的蟊贼。唐岳等人对此都是一清二楚。
面包车很快就来到了道北区。小国指引着唐岳绕了两个弯子，然后说道：“行了，我该下车了。平治街53号，他家就在那里。现在，他应该是在家呢。这小子一眼大一眼小，好认。”
小国下了车，扬长而去。唐岳和老马等人来到了平治街53号。这里是一个居民大杂院，住户很多。唐岳等人到了院里一打听，很快就找到了老鹞子的家，到家里就把这小子给堵住了。
老鹞子将近四十的人了，却还没有成家。自己一个人住在一间狭小肮脏的屋子里。他看见唐岳等人来了，立刻就意识他们是警察，连忙说道：“我说几位，我可是安分守己，什么事儿都没干，你们找我可没道理呀。”
老马说道：“警察找你肯定有道理，赶紧跟我们走一趟。”
老鹞子嘴里嘟囔着：“走一趟就走一趟，我啥也没干，能把我咋的呀？”说着，起身跟着老马和唐岳等人离开了家门。
到了外面，老马和唐岳把老鹞子请上了面包车。唐岳开动了汽车，老马对老鹞子说道：“你本名叫什么？”
“我叫王文耀。”
“听说你是踩风火轮的？”
“那都是以前的事儿了。”老鹞子说道：“我现在改邪归正，已经是好人了。”
“你是不是好人那要看我们的调查结果。”老马哼了一声：“你现在忙什么呢？”
“我？我啥也没干。这不过年了嘛，我就歇着没干啥。现在正打算着做点事，可是还没想好呢。”
老马打量了一下老鹞子，说道：“你腰里有个传呼是吧？”他的话音未落，那边薛燕手疾眼快，一手按住老鹞子的肩膀，另一只手已经从老鹞子的腰里把传呼机给扯了下来。
老马接过来看了一眼：“哟，还是汉字的呢。花多少钱买的？”
“这……这是朋友送的，一个……一个旧传呼。”老鹞子的表情开始有点不自然了。
“传呼号是多少啊？”老马问道。
“是这个……555——532769，是邮政传呼台的。”
老马向着正在开车的唐岳示意了一下，唐岳立刻把车停在了一处公用电话的地方。他下了车，拨打了老鹞子提供的这个号码，很快拿在老马手里的那个传呼机就嘀嘀地叫了起来。
这让老马等人都不免感到失望，因为这不是他们要找的那个传呼号。
不过，老鹞子此时的脸色却变得越来越不自然。这几位刑警是何许人也？察言观色那是他们的基本功，他们一看老鹞子这副神色就知道这台传呼机的背后肯定有事儿。于是，老马把传呼机对着老鹞子一晃：“我再问你一遍，这个传呼机是从哪儿弄来的？”
“是……是猴子送我的。”
“猴子是谁？”
“我一个哥们儿，以前跟我一块……一块踩轮的……”
“这是他偷的，对吧？”老马翻看着这个传呼机：“而你也知道他是偷的，这算什么性质的问题，不用我跟你说了吧？”
“哎呀，我说几位政府，我这不就是有点爱小嘛！行了，我带你们去抓猴子，我将功折罪，这总行了吧？”
唐岳和老马等人岂是冲着什么猴子去的？唐岳问道：“猴子为什么要送你传呼机？”
“这不是……这不是我原来的传呼丢了嘛。猴子看我没有传呼，办事也不方便，就送我一个。”
“你原来的传呼，号码是多少？”
“我原来的传呼……”老鹞子抓了抓脑袋：“是金广台的，号码是……哦，是16988——675134。”
这下子几位刑警都兴奋了起来，一下子三个人同时问道：“那传呼怎么丢的？”
“那是……那是去年十一月份的时候，我们……我们兄弟几个在一起吃饭，吃饭的时候，酒喝多了，后来我的传呼就不见了。”
唐岳说道：“你详细说说，当时为什么在一起吃饭，在哪儿吃的饭，你的传呼是怎么不见了的？”
“这个……”老鹞子心里疑惑，暗想你们怎么对这件事感兴趣啊？不过，他也只好照实回答，于是他说道：“去年十一月十几号那时候吧，正赶上纪老四过生日。这小子吧，他也总在火车站混，不过他不上车，只是在下面偷旅客的行李。在酒桌上喝高了的时候，他也跟我们说了，他请我们一来是过生日，二来是他前些天做了个大活儿，到手五六万块钱。他心里高兴，就请我们几个来乐和乐和。我们就在一家饭店，要了个包房，连吃带喝，还唱卡拉ok，玩到半夜才散。我回家之后就睡了，第二天醒过来才发现传呼没了。后来，我见着了猴子，猴子说怪不得这两天我打传呼你不回话呢。没传呼多别扭啊，干脆，我给你一个吧。就这么着，他就送我一个传呼。”
老马问道：“你能想起来传呼是怎么丢的吗？”
“我想不起来呀。当时喝得连自己姓啥都忘了，反正那天我是打车回家的，怎么回来的我都想不起来了。”
唐岳问道：“当天吃饭的有几个人？”
“一共……一共男的是五个，还有三个女的，是纪老四找来的小姐。”
“他们都是谁呀？”
“有纪老四、麻风，还有我，还有黑刘，亮子，男的就我们几个。那几个女的我可叫不出来了。”
老马和唐岳等人交换了一下眼色，他们都觉得老鹞子没有说假话。
由于这是一条重要的线索，所以老马等人决定把老鹞子带回到河西分局，仔细审问。
唐岳和胡晓妮暂时回避了，老马和薛燕把老鹞子交给了徐杰，徐杰觉得关系重大，又上报给了田宗义。于是，田宗义亲自审问了老鹞子，最后大家确定，这小子说的应该是实话，他的传呼丢掉了，有可能是当时吃饭的人给偷走了，也有可能是回家的时候丢在出租车上了。考虑到这个拿到传呼机的人继续使用原来的号码，说明他的经济水平不高，连一年的传呼费都交不起，所以出租车司机的嫌疑应该不大，很有可能就是吃饭的这几个人，这里面那几个小姐的可能性最大。因此，田宗义决定要二中队出面调查当时吃饭的那几个人，特别是要找到那几个小姐，鉴于工作量很大，他还要三中队也出面配合。
二中队和三中队联手行动，很快和老鹞子有关的人一个又一个地被请到了河西分局里面。
首先是那个送给老鹞子新传呼机的“猴子”。这小子也是经常在火车上盗窃的，他老老实实地供认，老鹞子现在用的那部传呼机是他在火车站偷的。由于，他自己已经有传呼机了，所以看到老鹞子的传呼丢了，就把这个传呼机送给了老鹞子。这样一来，基本上就证实了老鹞子所交代的完全都是实情。
接着要调查的是那个纪老四。他实际上已经被抓起来了。如今就关在河西分局的看守所等候法院开庭。徐杰等人到看守所亲自审问他。纪老四承认曾经请老鹞子等人吃过饭，但是当时不知道老鹞子丢传呼的事儿，后来又见到老鹞子才知道他的传呼丢了。至于他找来的那三个小姐，其中只有一个和他比较熟，另外两个他也不认识。
纪老四对徐杰说：“那天晚上吧，我们那些人都喝高了，我也不知道自己是咋回家的。因此老鹞子的传呼是被谁给偷了，我是一点也不知道。你们去问别的那几个人吧，那都是我的哥们儿，我可以把他们的地址全告诉你们。”
徐杰等人认为，那三个小姐的作案嫌疑最大，所以集中精力去找那三个小姐。而当天吃饭的其余几个男的，包括麻风、黑刘、亮子三人，就交给三中队去处理了。
三中队也觉得这三个人应该没啥油水，毕竟他们都是朋友，趁着喝酒偷朋友的传呼机可能性不大，所以他们也没有太过重视。正好他们手头也有几件比较重大的案子，所以一时间竟然找不到人去办理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