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杀戮
陆长军一亮自己的大光头，张军和他都不禁哈哈大笑了起来，黑刘和四嗑巴也在一旁笑了起来。随即，黑刘和张军就客气地让陆、李二人坐下。
张军说道：“我这个人早就想要干一番大事业，可惜一直没有碰上合适的帮手，现在遇见二位兄弟，真是相见恨晚啊！来，咱们兄弟先干一杯。”
桌上放着几瓶啤酒，他们四个人就各自干了一杯。
陆长军说道：“我听黑刘跟我讲，大哥你的手里有家伙，这可是我这几年来做梦都想得到的东西。实不相瞒，我今天就是冲着这个来的。现在，就请大哥把家伙亮一亮，如果合我的意，那我今后保证头拱地地跟着大哥干，杀头坐牢我也在所不辞！”
张军端着酒杯笑道：“这么着急啊，咱们先好好喝几杯嘛。”
陆长军说道：“看过家伙再喝，那才能尽兴。”
张军略一沉吟：“那也好，二位兄弟这边请。”说着，他站起身来，走到床边，从床底下拖出了一个编织袋。
陆长军和四嗑巴都从桌边站了起来，也走到了床前，看着张军把编织袋提到了床上。然后打开袋口，从一堆破旧衣服里面摸出了一把手枪。
四嗑巴登时两眼放光：“哎哟，是真家伙。”
张军继续向外摸，一共掏出了两把手枪，还有一包子弹，统统放在了床上。
“老毛子造的，跟咱们的五四式一样，你们看看。”
陆长军拿起一把枪，摆弄了两下，眼中也射出了欣慰的神色，他把每一支枪都仔细察看了一番，连连点头说道：“好，好，是正经玩艺儿，不是地下黑作坊里土造的假货。”
就在他和四嗑巴聚精会神地欣赏那几把手枪的时候，黑刘在桌子边悄悄地拿出了两个小纸包。他把纸包里的白色药粉偷偷倒进了陆长军和四嗑巴二人的酒杯里，然后乐哈哈地走过来说道：“怎么样，二位，这回放心了吧？我黑刘没忽悠你们吧？”
“好，黑刘，哥这回要好好谢谢你。”陆长军满意地拍了拍黑刘的肩头。
“来，咱们接着喝！”张军把枪弹都收了起来，拉着陆长军和四嗑巴又坐到了桌边，同时趁着二人不注意，他和黑刘还有一个眼神交流，确定安眠药已经放好了。
陆长军和四嗑巴都心里畅快，端起酒杯又是一饮而尽，然后又把酒杯满上，对张军说道：“家伙咱们有了，下一步就是确定目标了，你们二位心里有没有什么靠谱的地方？”
“嗯……”张军点燃了一支烟说道：“河西区靠近幸福村的地方有一个信用社。那里很偏僻，可是每天来存钱的人数目不少。我看值得干一把。”
“信用社……”陆长军摇了摇头：“我看油水不大。我倒是相中了一个地方。河东区二马路那一带有全市最大的批发市场，还有那么多商号买卖，因此每月月底到了交税的时候，二马路的税务所挤得人山人海，最高峰的时候一天差不多能有上百万的税款。税务所就那么几个人，连条枪都没有，咱们抢它易如反掌。只要咱们搞一台车，动作快一点，保证让警察上天入地也找不到咱们的踪影。”
“哎哟，二马路那里那么繁华，如果警察来得很快怎么办啊？”张军装出和陆长军探讨的样子，同时细心观察他的举止。
陆长军打了一个呵欠：“没事儿，那地方成天堵车，警察想过来没那么容易……”
四嗑巴在一旁忽然说道：“这酒咋还上头呢？不过就是一瓶啤酒，我怎么……怎么醉了呢……”
黑刘站起身来说道：“这屋里空气太闷了，我去打开窗户透透风……”说着，他绕到了陆、李二人的背后，做好了万一二人反抗，就立即下死手的准备。
四嗑巴却再也挺不住了，身子一歪，就出溜到桌子底下去了。
陆长军也是头晕眼花，不过，他却意识到自己中计了，他伸手指着张军说道：“你……你们……你们是要干什么……”他拼命挣扎着想要站起来，但是两腿已经不听使唤了，最终身子一歪，趴在了桌子上。
张军和黑刘忙过来，试着摇晃着这两个人，口中说道：“哎，兄弟，怎么了？醒醒啊……”
晃了几下，只见这两个人真的睡死过去了，张军和黑刘这才长出了一口气。张军一晃下巴，黑刘心里明白，立刻转身出门，到了楼下，把周海强和杨天顺两个人喊了上来。
张军说道：“咱们就俩人负责一个，赶紧动手，免得这俩小子一会儿再缓过来。”说着，他拿出了两条事先预备好的绳子。
杨天顺一见又要杀人，心里不由得哆嗦，问道：“为什么要杀他们两个？”
张军说：“杀完了我再跟你解释。”于是他们两人对付一个，张军和黑刘负责陆长军，周海强和杨天顺负责四嗑巴。他们把绳索套在了二人的脖子上，然后一人抓住一头，两边一用力，陆长军和四嗑巴很快就气绝身亡。
“好嘞！”张军放下绳子，拿出一支烟点上，对杨天顺说道：“老杨，你不是问为什么要杀他们吗？我现在就告诉你。”
说着，他从兜里掏出了一枚子弹，递给了杨天顺，说道：“你看那弹壳底下，都刻着字呢。咱们在现场一动手，弹壳就会留在现场，咱们也没有时间再把它捡起来，只能让它们落到警察手里。警察拿到了弹壳，一看那弹底标识，马上就会知道这是俄罗斯造的子弹，这对于警察来说就是一条重要的线索。他们会死死盯住这条线，想尽一切办法把咱们给找出来的。老杨啊，前些日子，咱们杀那个娘们；今天杀这两个家伙，都是为了让这条线索变成一条岔道，把警察带到沟里去。他们掉进沟里，咱们就安全了。”
他抽了口烟接着说道：“前两年，河西区出了一桩买卖军火案。有人搭上了一个老毛子军官，买的就是这样的枪和子弹。这个案子被警察破获了，因此，这一次，警察捡到了这样的弹壳，立刻就会回想起那桩买卖军火案。他们一定会从那桩案子里寻找线索的。”
“哈哈哈……”张军说到这里，不禁笑了起来：“前些日子，咱们干掉的那个小娘们当年就曾经牵扯到那个军火案里。听说她和那个来卖军火的老毛子还曾经睡过一夜。这样一来，警察一定会找她的。如果找到了她，那当然就可以查清楚她并没有什么嫌疑；不过，将来警察是找不到她的，这找不到嘛，哈哈，可就永远会是一个疑点喽。”
说到这里，张军又用脚踢了陆长军的尸体一下：“现在，老天爷又赐给咱们这么两个替死鬼。他们俩在曹大疤瘌那里成天嚷嚷着要做大生意，另外，这小子居然还和我有几分相似。哼哼，我前段时间在那小娘们的姐妹面前晃了一面，应该给她留下印象了。接下来，咱们再做点事情，就可以把警察引到这两个死鬼身上。”
说着，他俯身到陆长军和四嗑巴的身上一搜，很快就从他们的兜里找出了房门的钥匙。他得意地说道：“好了，有了这个钥匙就好办了。你们看——”
他从自己的口袋拿出了一个塑料袋，说道：“这里面有几根头发，是小白菜那个小娘们的。一会儿咱们把这头发扔到这个秃子的家里去，另外，再在他的家里留下这么个玩艺儿——”他又把一枚子弹一晃：“哈哈哈，警察想不掉进沟里也难啊！”
张军一边说着一边站起身来：“警察在这秃子家里发现了这枚子弹，一定会把他列为头号嫌疑人。可是这小子已经死了，没处去找了，这怎么办？这样一来，警察没有办法，就只有把这个案子给挂起来。案子被挂起来，咱们才能真正地安全，才能踏踏实实地享受咱们的劳动成果。好了，大强、黑刘，咱们到这两个家伙租住的房子那里去，给他好好地布置布置。”
黑刘说道：“那警察怎么才能把小白菜和这两个家伙联系起来呢？”
“你放心好了，咱们不是还有一位老大吗？有他在，这就不成问题。走吧，咱们三个现在就走。老杨，你在这里先照看一下。”
杨天顺一听，要他守着两具尸体在这里待着，不由得害怕起来：“这，这，这能行吗？”
“有什么不行的？他们两个已经死了，有什么好怕的？你等一下，我们很快就回来。等我们回来后，明天一早，咱们就到山上去埋人。”
杨天顺无奈，只好点头称是。张军、周海强、黑刘三人便走了出去。
杨天顺一个人在屋里守着两具死尸，心里好不害怕，不过也没有办法，只能是盼着张军他们快点回来。过了差不多两个钟头，张军他们才回来。只见张军的脸上喜形于色，一进屋就对杨天顺说道：“老杨，你就瞧好吧，警察是别想找到咱们的。”
说着，几个人坐下接着喝酒吃菜，浑然不顾身边还有两个死人。
吃饱喝足之后，几个人就在这间屋子简单地眯了一觉，到了天蒙蒙亮的时候，他们就起来了，把陆长军和四嗑巴的尸体放进了麻袋里，然后搬到楼下的汽车上。几个人开着汽车又直奔郊外而去。
他们去的地方还是当初埋蔡继红的那个所在。到了那里，他们把陆长军和四嗑巴的尸体搬到山坡上，在距离埋葬蔡继红不远的地方挖了一个坑，按照张军的说法，是让他们三个在一起做个伴。挖好坑之后，陆长军和四嗑巴的尸体就被放在里面，然后填好了土，再盖上一些乱草，隐藏得一点痕迹都看不见了。
随即，四个人乘车返回市区。张军说道：“行了，这些准备工作，咱们算是都做完了，接下来就是办正事了。离着办正事的时间还有两个月，你们回去之后踏踏实实地过日子，千万别惹什么麻烦。到时候咱们再聚齐。”
于是，他们就各回各家了，挺长的时间都没有再联系。终于等到了十二月中旬，清云路市场要开始收取下一年度的摊位费了。这一次，杨天顺又像前两年一样，得到了工厂财务科的通知，要他去市场管理公司财务部帮忙，帮助收取摊位费。
杨天顺答应了下来，随即赶紧给周海强打了个传呼，把事情告诉了他。周海强说：“好，我这就告诉大军。收费的头几天不是人不多吗？你沉住气，该怎么干就怎么干，我们会和你去联系的。”
于是，杨天顺就在厂部的小楼里开始帮忙收取摊位费。开始的日子里，来交钱的个体户人数不多，稀稀拉拉，每天只能收个十万八万的，张军他们当然不会为此而下手。
在这段时间里，杨天顺和张军等人也碰过一次面，同时，张军和周海强、黑刘等人也到厂部的小楼里来踩过点。他们借着来交钱的个体户较多的时候，混进楼里察看了一番，同时又到了楼外，把市场内各条道路，还有市场的几个大门都仔细勘察了一番，精心地设计出了一条逃跑的路线。
十二月底已经到了，到厂部小楼里交钱的个体户越来越多，每天收到的摊位费很快就上涨到了几十万，然后是百万，最后到了几百万的数字。
到了十二月二十八日的晚上，四个人又在张军租住的房子里聚齐了。杨天顺首先介绍了厂部里交钱的情况，他说道：“今天收了三百九十万，还有明后两天，如果不动手，那就没有机会了。因此，我看现在必须定下来，是明天干，还是后天干！”
“老杨，你估计明天能有多少钱？”张军问道。
“我估计明天少说也是四百五十万。”杨天顺说道：“搞不好会到五百万。至于后天嘛，有可能会比明天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