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您喜欢盛云依吗?
“殿下,您喜欢高庆候盛云依盛县主吗?将来……啊!烫烫烫!”
乒铃乓啷——
一下晌的心不在焉,终于在冷夜的王府别院里提了神。
花中月抖着红肿的双手吹急切切地吹呼数口气,坐在一旁的周砚澈怒着脸连人带手把她拽了过去。
不顾花中月是否稳妥,他匆匆起身,拖抱着踉跄的她往外行。
砂壶里的水刚烧开,又神游哪里去了?
从花中月进门,周砚澈就发现她心事重重的样子,问她什么话,她也言无伦次。
好不容易等她愿意说了,倒伤了皮肉。
周砚澈对这傻气直窜的人儿真是束手无计。
“啊,嘶——”双手刚烫的不行,这下又被按到冰水里,花中月颤着手直冒冷汗,喋喋不休的朝背后环着她的人叫苦,“太冷了,呜……”
“手还要不要了。”周砚澈攥着她的手腕喝止住她,为了防止她乱动,连同自己的手也浸入木桶里。
疼惜她的痛楚又能怎么办,娇嫩外露的肌肤若留下烫痕,后悔都来不及。
花中月没个心肺,只觉得难捱,央求着扬起苦脸商量:“快好了吧,我冷……”
周砚澈不应声,身体却不动声色的靠近了些给她挡风。
桶中的水结了一层冰,两边还有冰刺未落,周砚澈护着她的手不让其碰着。
花中月抓了里面一块冰渣子,透心凉的传到了手背上,仿佛是缓解了不少疼痛。
过半晌,她张开手:“好像不是那么疼了,可以了嘛……”
周砚澈拎起她的手,花中月嘴里疼得哼哼道:“怎么离开水,它又开始了。”
说着还想放回桶里去,周砚澈这次阻止了,领着她朝屋里走去:“只是冰气麻痹了你的经脉,寒冬的水扎骨,不宜多泡。”
药罐逐一打开,股股药香弥漫,周砚澈托着她的手仔细着上药。
花中月自知给别人添了麻烦,乖顺的坐在椅上不敢乱动。
她偷瞄周砚澈好像没生气,于是试探地说:“那个……我今日听别人讲,您很少留客在府中的。”
周砚澈未理会,换过她另一手继续撒抹药。
见人未言,花中月咬着下唇瓣,眨眨眸子无所适从。
停顿片刻,她又鼓起胆量,察言观色道:“传闻,贤王府若留女客,有择选王妃之兆,殿下,您……喜欢盛……”
话还在口中支支吾吾理没完尽,周砚澈忽地给了她个反应,抬头,目光炯炯,盯向花中月。
花中月心头猛然一颤,心虚地忙紧抿嘴巴低下头不与对视。
公然妄议贤王殿下,花中月你怎么想的?她心里暗骂自己脑袋夹了门。
有人闭了口,衬得寒夜静得幽深可怖。
周砚澈把药罐叮叮当当的收回箱子里,有了点动静,花中月才没那么拘谨。
余光里瞥见人去放置东西了,花中月轻轻拍拍紧提的心口,但气还没顺够,那边走来的人质问道:“谁告诉你的?”
“猜……猜的。”花中月坐的板正,生怕周砚澈看出她理亏。
周砚澈越过她坐回矮椅上,花中月有眼色的起身掏出绢帕,跪坐在不远处把桌角那侧的水珠抹去。
“你不是也在?”周砚澈合上一本,眼底压下潋滟光华,眉目流转幽幽地望向花中月,“怎么不猜自己?”
花中月一瞧,看样子殿下没追究自己的冒犯,她彻底松懈下来,提着砂壶起身怪道:“我的大恩人,您这话一点也不好笑。”
恩人?周砚澈突然觉得头昏脑涨。
也是了,被不开窍的小榆木敲一下,没头破血流已是万幸。
花中月换了一壶热水沏了杯茶,推给周砚澈时,小心翼翼地问道:“殿下,您今后娶了王妃,是不是……是不是就不来这里了?”
周砚澈撇了一眼她,与她说不明白,又该如何回应,于是无奈的蘸了蘸墨汁埋头提笔书写。
而花中月以为他默认了,心里那股子酸疼又犯了起来,她低头捻着手中包扎的布条,哀戚戚道:“前些年,我爹和大哥忙于政事时,都是二哥陪我玩闹,听我闲言废语,后来他这几年也不常回家,有些私心话我都不知道与谁言说。自从遇上殿下您,总觉得您与别人不一样,与您在一起,我打心底里会无比的畅快。您是天下人的贤王,是我的恩人,在我心里,您更是我的知己挚友。”
花中月用手蹭蹭鼻子,自话自说:“可能我……我没什么能高攀您当我知己挚友的,您大人有大量,就允许我这么说一回吧。”
恩公之后又挚友,花中月哪知道周砚澈此时手中握着的笔,再用些力就折断成两截了。
正当周砚澈发愁小姑娘的心思时,花中月接下来的话让他不得不出言纠正。
“因为……”花中月酝酿半刻,她环视四周,眸里淬着亮光万分认真道,“因为过了今夜,我不会再来了……嗯?”
小姑娘这梨花带雨的,周砚澈实在听不下去了,他伸手捏住花中月的下颚,转到自己面前:“哭了?”
“没有。”花中月连忙推开他的手,怕人看到她的窘颜,背过身去狡辩,“疼的,手……手疼的。”
娇小的腰背近在迟尺,周砚澈只要想,一张臂就能将她揣在怀里不放开。
可惜,眼前人正与自己讲着尊礼避嫌的大道理,怎么会再做出格的事。
周砚澈心道,要是此时像她生病那晚什么都不记得,只是可怜巴巴想与人亲近……
“我走了。”
花中月冷不丁地一句,使周砚澈回转神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