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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你们要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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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花中月在院中转了半天,怎么也出不去。

    她可是抱着宁折不弯之态自己跑出来的,可也没灯,路也不熟,脚没看石头,踩得疼的瘸了腿,急得透红的额上沁了密汗。

    “这里是不是刚来……啊!”忽地她被人凌空抱起。

    花中月仰脸,好看的下颚线映入眼帘:“我自己会走!”

    “那怎么还没出去。”

    “我!”花中月气鼓鼓地哼了声,“我可还没打算原谅你。”

    周砚澈不语。

    花中月这一拳好似锤在棉絮上,她就着外衫哧哧地拧拧鼻涕。

    周砚澈大步未停。

    出宅子不多远便是那条街的夜集,花中月火气未落,她闷头跟着周砚澈前行。

    “那处宅子我时常会去,离花府也近,若有事到那寻我。”

    周砚澈先开了口,花中月沾沾自喜,但她就不吭气,也不与他对视。

    “隆兴街的事我已知晓,以三日为期,自会秉公处治,你大可放心。”

    花中月小声嘟囔:“跟我说什么?方才与你好声好气的,你凶得要死,我才不要听。”

    见她嘴巴张合,却未发出声响,可想而知,小姑娘又在心里愤愤不平的发牢骚嫌恨他。

    途中周砚澈让她在街角处等他,少顷,买得件薄羽缎披风送她御寒,花中月也不开口言谢,她塞给周砚澈自己糟蹋的不成样子的外袍,心无半分负疚。

    “高庆侯府权攀皇室,如无确凿证据,现下也不是惩治他的好时机。”周砚澈不与计较小姑娘的别扭劲儿,敞开披风覆肩为她披好。

    花中月伫候墙根任他摆弄,一副当他的话做耳旁风的样子。

    占了理蛮威风的。

    周砚澈仗着花中月垂着首,他无声地抿唇轻笑,脚步朝前迈,花中月看到他往前,不禁地只能退后,可后面就是墙,哪儿还有路。

    退到与墙无缝隙,花中月咬着下唇努力让自己不输气势,慌张全都转到紧扣墙皮的两只手上。

    她仰起脸,自不量力的抗衡。

    周砚澈瞧着她那倔强的小脸,有了点可以听他说话的形迹,他将一手搭在墙上,宽大的身躯将人严丝合缝的罩在里面。

    “此事不许再插手,也不许上堂作证,听到没有。”

    有关毁女子清白的事,花中月万一头脑一热去作了证,没那回事也忌讳悠悠众口,周砚澈不能伴她身边看住,威吓一下也是大有裨益。

    而花中月此时也是被周砚澈言行唬地一愣一愣的,她稀里糊涂地嗯了声,周砚澈收了手:“走吧。”

    呆在原地的花中月才反应过来,自己傻傻的居然与他答了话。

    那股子邪气儿呼地又复涨回来。

    一棵树下,轻荷挥手:“小姐。”

    “轻荷。”花中月看着褚瑞也在,她躬身一礼,“今日多谢褚先生了。”

    褚瑞摆手,忙说:“不不,要谢就谢王爷吧,都是他吩咐的。”褚瑞一看,“殿下,这么冷,你怎么不穿上衣裳啊。”

    周砚澈黑眸望向花中月,花中月有意与他错开视线,摸着脖颈胡乱瞟。

    褚瑞看戏的游移在他们两人之间,周砚澈道:“时辰不早了,你们再不回去,你大哥就要先回府了。”

    这么一说,花中月慌了:“走走走。”

    等两人走远了,褚瑞道:”殿下,刚有人来报,说药疯子回了那座府宅。”

    “事不宜迟,带上人,今晚将他拿下。”

    “是。”

    药疯子若是救世济人大功一件,谁会去将他送进牢狱,可他走斜了路。

    制作控人心智的药只是他研炼的一小部分,他还兜售一些会使人上瘾的毒物,诸如此类的炼制还不知多少已经流进坊间。

    他的存在扰乱祸害世人寻常的日子,绝不姑息此等蠹虫。

    夜半,一处府宅外悉悉索索。

    “主子,药疯子就在里面。”程川带的兵严守以待。

    周砚澈沉声道:“蒙好口鼻,抓活的。”

    “是。”

    众兵齐涌而上,周砚澈紧随其后。

    刚进宅邸,啊啊啊的惨叫此起披伏。

    最靠前一批的人不知何物蛰的眼睛通红,双双倒地不起,手也不敢触碰。

    后方之人以此为界,翻身上墙,跨过那片异样地土地。

    忽而房门打开,一个蓬头垢面的老者晃晃悠悠的提着酒壶出了门。

    “哈哈哈……老夫培育的飞莹草不错吧,正愁着没处实验,你们倒送上门来了。此草专挑人的七窍钻,不服用解药一会儿呜呼哀哉喽。”老者醉中痴癫,他摸出一兜东西掷在地上,“拿去吧,别来烦我。”

    言毕,摇摇摆摆又关上了门。

    程川勒紧面巾,用刀挑起袋子东西取来:“殿下,这……可信吗?”

    “先救人。”

    程川为受毒的人分发下去解药,还真的见了效,他纠结道:“这……殿下,这人怎么……”

    下了毒又给了解药,是好人吗?但他也做其他伤天害理的毒,坏人?

    周砚澈眸色复杂,他踏步要进去,程川急忙到前开路。

    吱呀——

    屋内老者躺在一角,硕大的卧房除了有张床和床上被褥,剩下的地上桌上全摆着各种瓶罐,泡制的汁液列了一架。

    “不是说了不要打扰我吗?”老者不耐烦地动了动,他侧卧朝里,并未起身。

    “老先生。”周砚澈含敬意叫了一声,也算是为谢他手下留情。

    老者却冷哼道:“不必这般叫我,他们都喊我药疯子。你要什么药,尽管开口,如若我这里有,拿去便是。不过最好是没有的,这样,我就又有事情做了。”

    周砚澈掏出丝绢,垫着拿起一瓶,瓶上贴着失智散,他举瓶问:“失智散?让人听话的?”

    老者从褥子里伸手摆摆:“要就拿去。”

    程川粗嗓子道:“这是罪证。”

    老者慢慢起身,两腿垂到床沿边上:“你们不是来找我求药的?”

    程川横刀柄上前:“药疯子,你制药害人,乖乖跟我们走!”

    酒气未退,药疯子花黑的发丝缕缕蒙着面容,他缓缓抬眼,将前面的头发捋到脑后,露出苍老的脸,无有任何反抗:“容我穿上鞋。”

    也不知是上了年纪还是炼药的浸染,他取鞋十分费力,吭哧吭哧垂首够却够不到,周砚澈弯腰捡起递给他,他扯出一抹笑:“你这后生还不错,趁我还没入狱,想要什么药,只要你提出来,老夫一定满足。”

    身后侍卫怒道:“药疯子!穿好鞋马上跟我们……呃!”

    忽地话哑了嗓,众人恐惧地比刀不敢再言。

    周砚澈示意他们退出去:“既然老先生愿意跟我们走,我们出去等。”

    “哈哈不必了……”药疯子下了地,所经之地走到一处取种药材,等行至哑嗓的那人身边,他晃了三下药瓶塞给那人,“走吧。”

    程川上去用锁链拷他,周砚澈摆手,药疯子笑了笑,蹒跚着捻捻胡须颇有仙风道骨之韵气踏出了门。

    宅邸在郊外,一行人行过树林,黑鸦嘎嘎嘶鸣惊飞,忽地林中长啸刺耳,从天而降数人与他们厮打在了一起。

    乱遭的打斗中,坐在囚车之内的药疯子起身对未动手的周砚澈道:“炼药是我的生路,你不需要,自有人索求。你们打输了,我就归他们,是毒是药,一切由他们说了算。老夫我一生独爱这些,我炼我的,他们怎么用是他们的事,后生你抓我,请问我何罪之有?”

    周砚澈雅笑了声:“老先生的独爱已囊括正邪的全数,你为求得至高造诣,可以忽略这些。但常人不可及,他们的正与邪关乎着他人生死,你让他们肆无忌惮地利用你这点独爱,归根到底,你的心思里也有过拿人做参验的念头,只不过良知尚在,不敢去做罢了。你和他们互利共生,老先生,切莫再说无罪之词。”

    “你!”假面清高被戳破,药疯子气急语噎,他扫了一眼四周,蓦地笑道,“后生,你们要输了。”

    话间,一只暗器呼风擦耳而来,周砚澈微斜一动,那只暗器刺偏到囚车之上。

    周砚澈旋身踏马朝暗器来处飞去,他等的就是那人的位置,一个隐于暗处却迟迟不动手的人。

    两人兵戎相见,争斗于林,突然程川高喊:“别让他跑了!”

    林中蒙面人又增十余人,拖住他们把囚车劫了去。

    与周砚澈打斗的带着乌金面具的人冷笑一视,又声长啸,悉数消失。

    若不是地上凌乱残枝,仿如跟没来过一般。

    “别追了!”周砚澈眸光深幽,他抖动缰绳令道,“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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