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努尔哈赤去世
第二日,皇太极一起来就发现,其他人都钓上了鱼。
今日他们就会下船,所以抓紧机会表现。
他和兄弟们打了个招呼,没有说什么,坐在一旁,静心钓着鱼。
代善和他说话:“你昨日呈给父汗的是什么?值得父汗将我们都召来。”
皇太极看他一眼,视线转回水面上,“是朝鲜的事。”
朝鲜作为明朝属国,和明朝呈夹角之势将大金包围。
明将毛文龙就驻扎在朝鲜皮岛上。
对大金来说是个威胁。
若不是和科尔沁联姻结盟,大金只怕三面环敌。
朝鲜一直不安分,前两年朝鲜内部乱了起来,才算是省点心。
但是终究是背靠敌人,不想法子让他们安分下来,之后打明朝就会前瞻后顾。
代善道:“那些个龟孙子又作什么妖?”
“他们来信,谴责大金乱臣贼子,言及大明那边的要求,要我们将辽西一线还回去。”
“想屁吃呢他们。”莽古尔泰闻言骂道:“弹丸小国,靠着大明就不知轻重,张狂至此!合该派兵出去将他们都杀了!”
代善道:“这次不过是输了一次,大明那边得志便猖狂。往年都是被我们追着屁股跑的,如今竟还硬气起来。”
“那个袁崇焕,却是个人才。”皇太极盯着水面,漫不经心道:“若是明朝多几个这样的人,咱们只怕会再输几次。”
莽古尔泰冷哼一声,“皇太极你怎么回事,怎么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
皇太极不急不徐道:“五哥这话说得不对,我也不是灭自己威风,只是事实而已。我的意思是,袁崇焕实为大敌,得想法子把他除了。”
“说起来也是。听闻明朝新上来的那个辽东经略一上来就下令退守山海关,只有那个袁崇焕,守着宁远那座孤城,分毫不让。”
“明朝那个糊涂皇帝竟然还没有将人换下去……”
他们正说话,皇太极突然道:“鱼上钩了!”
站起身,猛一拉杆,一条不断摆动着的鱼拉出水面,日光盈盈,照在鱼身上,折射出粼粼的光。
拉过来,代善有些奇道:“这鱼真不错。”
伸手过去比了比,有一臂长。
“我在这坐了两个时辰,一条都没钓上,没想到你一来就有这么大一条,运气真不错。”
鱼收进木桶里,皇太极轻笑:“这有什么,兄长要,拿去便是,我再钓。”
代善没客气,“既然这样,我就拿走了!”
“嗯。”
……
天地明亮,和风凉凉。
水面上道道波纹,皇太极注视水面,有些出神。
小玉儿那天,会不会难过?
旁人都道他冷下脸来很可怕,不知道她有没有被吓到。
等回去后,和她好好说说吧。
……
午时,皇太极收杆,桶里的在代善拿走之后,他又分了两条出去,现在还剩两条。
拎到厨房里,其他人的都已经上锅。
皇太极想了想,让厨子剖了腌制上。
他带回去也行,正好可以给她们换换口。
这日中午,努尔哈赤收到足有七八道鱼。
同鱼一起到来的,还有皇太极的表现。
听完后,他笑了。
然后都退了回去,附带上一句话:吃你们的吧。
……
小玉儿坐在饭桌上,有些食不知味。
她并不记得努尔哈赤离世的具体时间,但她知道,时间已经没有多少了。
“皇太极……”她呢喃道:“不要太难过了。”
亲人离世,大抵是世界上最难让人接受的事。
沉思一会儿,她脑中纷繁杂乱。
“算了,我吃不下,宝音,你们看什么菜还好,自己收着吃了吧。我去看看小阿哥。”
放下筷子,用手帕沾了沾嘴,小玉儿起身去到偏房,白仓嬷嬷跟在她身边。
只是刚走到门口,小玉儿就听见里面细碎的说话声。
拦住嬷嬷,小玉儿眼神转了转,立在了窗下。
这段时间小丰生哭闹得厉害,莫不是有什么原因。
“这个侧福晋,也不知道是什么毛病,非要自己偷偷喂孩子。”
“就是就是,那段时间孩子一直吐奶,我都吓坏了。”
“说起来就是,被人看见,还以为我们照顾得不尽心。”
“王姐你我是比不过的,你太上心了,不过就是一个贝勒的阿哥,又不是汗王家的。汗王家的费扬果小阿哥就是我照顾的,都没有你这么上心。”
那个被叫王姐的笑笑,没有说话。
“说起来这孩子好像长牙了,每次都咬得我生疼。”
王姐听到这话也是赞同,“谁说不是呢,但是也没办法,孩子到这个时候都是这样的,拿了钱忍着些也是应该的。”
“唉,王姐我跟你说个法子,你去找些茱萸,捣碎了混上些油,敷在你那处,小阿哥辣到,自然就不会咬人了。”
“这……这怎么能行?!”
“这有什么不行,那孩子又不会说话,哭闹起来谁能知道为什么。”
屋外,小玉儿已经气红了脸。
这两个奶娘来了之后,她考虑到妇人被看可能心理上不适应,再加上她们是古代人,脸皮子浅,所以都让侍女们在她们喂奶的时候离开。
却没想到,竟是个心狠的货色。
小丰生才五个月的孩子,吃茱萸这么辣的东西,坏了肠胃,怎么办?!
这个年代,好容易就没了命!
“嬷嬷!着人给我打十鞭子,撵出去!”
“是!”
白仓嬷嬷听着,也是气得不行,当即挽起袖子,冲了进去,一把揪住那奶娘的头发,将人拽了出来。
事情不过眨眼间,房内的人根本没有反应过来。
这个奶娘姓崔,是汗王府荐来的人,看见小玉儿怒气冲冲的看着她,顿时吓得说不出话来。
糟了!
她跪在地上,头发散乱,形容凌乱。
“侧福晋,侧福晋我错了,你饶了我吧,饶了我吧。”
崔氏边哭边求,甚至挣脱白仓嬷嬷的手,抓住了小玉儿的衣摆。
小玉儿冷眼看着她,狠狠的给了她一个巴掌。
自从她来了,小玉儿从没有亏待过她们,每日好吃好喝供着不说,还吩咐府中上下对她们和善着。
月钱也比寻常人家的高,只盼着孩子能好好的。
她偏在雷区上蹦跶。
给她十鞭子已经是小玉儿留手。
若是换到其他人身上,就算打杀了也没人会多问一句。
白仓嬷嬷将人拉开。
“宝音!快来,帮我摁住她!”
宝音闻声从房内出来,来不及擦干净嘴,拿起绳子就上来将人捆住。
等捆好,她才轻声询问干娘。
“干娘,这是怎么了?”
嬷嬷给她个眼神,“一会儿再跟你说。”
两人一起,扭着人去到大福晋那处。
白仓嬷嬷禀道:“今日小玉儿格格胃口有些不好,没用多少饭就不吃了,说是去瞧瞧小阿哥,却没想到在外面就听见这贱人再说些不知天高地厚的话,不仅说主子的闲话,还嫌小阿哥咬得她疼,故意在拿出弄上茱萸,让小阿哥吃不上奶!小玉儿格格说了,给这人十鞭子将人撵出去。为此特来禀报大格格。”
哲哲忍住怒气,道:“我知道了,只是这罚得太轻了!小玉儿心善,那就由我来管教,嬷嬷且将人留下吧。”
嬷嬷垂手,“是,只是还请大格格留她一条贱命,老奴倒要看看,她这般瞧不起贝勒府的人,日后过得什么神仙日子。”
“我知道了。”哲哲沉目,一脸阴沉的看着地上五花大绑的人。“嬷嬷只管放心。”
她也是做了母亲的人,对孩子的事,她最是容忍不了!
崔氏被塞住嘴,连求饶都发不出来。
她只能看着二人,眼神里满是绝望。
她错了,不该说出来的。
都怪那王氏小家子气的表现,让她虚荣,她这才憋不住嘴。
却没想到就是这么寸,往日里侧福晋用餐的时间至少还有一炷香的时间的,为什么今天这么巧就碰上了?!
哲哲冷眼瞧她,寒声道:“将人给我拖出去,侧福晋的十鞭以外,再给我打断一条腿!撵出去,说清楚她做了什么。”
她的手段比小玉儿狠辣许多,直接断了崔氏的后路。
想来她夫家要是知道她惹恼了四贝勒府上的主子,只怕休了她都是可能的。
崔氏呜咽着,泪水不断下流,拱着身子凑到大福晋身边,却被宝日一脚踹开。
“还不快将这人拉下去,免得脏了主子的眼。”
两个粗使婆子进来,将人拉了出去。
……
小玉儿走近屋子里,将孩子抱出来。
“去叫大夫来瞧瞧!”
陶丽应声,跑去找大夫。
小玉儿抱着人,眼中泛起泪花。
这孩子,是她十月怀胎生下的。
虽然一开始很不安,但是每次感受到他在肚子里的动静,她心里都会宁静许多。
这个孩子,是她和这个世界最紧密的联系,也是她的牵挂。
大夫来了,仔细瞧了好一会儿。
小玉儿紧张的看着他。
“侧福晋放心,小阿哥没事。可能是刚一辣到就松了口,所以没进去肚里。”
“那就太好了。”
小玉儿松了一口气。
“劳烦大夫了。”
一挥手,陶丽奉上一个荷包。
大夫接过,道:“不劳烦不劳烦。”
这位侧福晋客气,而且给钱也大方,他挺乐意来的。
将人送出去后,她转过身回到偏房。
王氏从她进来抱人开始,就一直跪在地上。
进去后稳稳坐下,面色沉沉的看着王氏。
小玉儿没有着急说话,死寂在房里蔓延。
王氏不敢抬头看她,紧张得咽咽口水。
这时,小玉儿开口了,冷声道:“这次的事,我不想再有第二次。”
“是,是,我知道。”她为自己辩解,“我也是才知道崔氏竟然这么做了,心里也很震惊。侧福晋放心,我是绝对不会这么做的。”
小玉儿定定看了她许久,直看得人心里发虚,才道:“那就好。只是若是再有下次,我不会再留手,可别怪我没提醒过你。”
“是,是,我知道,我知道。”
小玉儿深深的看了她一眼,最后起身离开了。
白仓嬷嬷回来了,走到她身边,轻声问:“格格,可要再去寻一个奶娘?”
“……不了。”小玉儿摇头。
再找一个,还需要筛查一遍,等到寻到人,估计小丰生都可以吃辅食了。
而且她一直觉得两个奶娘有些多。
“若是不够,还有我呢。”
嬷嬷没说什么,明白了她的想法。
“也好。”嬷嬷点头,然后问起大夫,“我刚才看到大夫走出去,可是小阿哥有什么不妥?”
“没,是我心里不放心,让人来看看,大夫说没问题。只是这几日还是要多注意些,也不知道那崔氏这样做了多久。”
“嗯,格格放心,老奴在呢。”
小玉儿拍拍她的手,“嬷嬷你在,我放心。”
……
浑河,船上。
努尔哈赤就着朝鲜的事,召集众阿哥议事。
代善道:“朝鲜一直都不安分,但我大金兵强马壮,他们也不过是嘴上说说而已,不足为惧。”
莽古尔泰冷笑:“以儿子的想法,直接带兵去打,将那朝鲜李氏,尽数杀了,看他们还能不能折腾。”
他是典型的莽人思维,能打仗的事就不会用其他法子。
他的话刚说出来,就被阿拜给否定了,“打仗是需要粮草和兵马,是会死人的。为着这么一个朝鲜,我觉得不值当。”
多尔衮道:“不若我们去信拉拢,明朝能做到的,我们也能做到,将之变成大金的附庸。”
努尔哈赤看他一眼,法子是好的,但是可行性不高。
德格类不屑道:“若是这么容易就好了。”
多尔衮道:“那十哥有什么好法子?”
“我?我的想法和五哥一样,直接打得他们哭爹喊娘,自然就服了。”
德格类不愧和莽古尔泰是一母同胞的兄弟,脑回路一模一样。
但赞同这话的人其实不少。
努尔哈赤的儿子们,除了皇太极,其他都不看书。
尤其是年长的几个,凭着经验征战多年,靠着打仗,他们成了贝勒,享受荣华富贵。
也因此更是对看书一事不屑一顾。
这股以武为尊的风气,从他们身上传到小的几个身上,带得几乎所有人都是莽夫。
努尔哈赤没有再听他们的,视线移到皇太极身上。
抿了口茶,道:“老八,说说你的想法。”
皇太极回神,淡然道:“我觉得要打,也要拉拢。”
这话一出在场其他人有些不屑。
不过是将他们的法子结合起来。
皇太极继续道:“朝鲜与我们语言不通,就算打下来了,也守不住。但是如果不打,放任他们猖狂也不行。所以打是要打,但是还是要以拉拢为主。”
努尔哈赤喝了口茶,没说可以不可以。
接着问:“要打的话准备出多少兵?”
“朝鲜弹丸之地,大金兵以一当十,私以为三万人,绰绰有余。”
“派谁领兵?”
皇太极听见努尔哈赤这话,立刻道:“儿臣愿前往!”
“除了你之外呢?”
“儿子愿前往!”莽古尔泰抓住时机,也跟着说道。
不仅如此,几乎所有人都反应过来,齐声道:“儿子愿前往!”
努尔哈赤摇头,“要打,但是不是现在打,如今正是没粮的时候。”
他接着又道:“我也不知道该选谁去好,你们都是大金勇猛的战士。这样吧,我先问了皇太极,那就皇太极来决定。若是你选,你会选谁去?”
皇太极看着努尔哈赤严肃的眼,心里似有所悟。
看了一圈,其他人都专注的看着他。
他沉思片刻,道:“我会选多尔衮!”
多尔衮一脸惊喜。
几个年长的却炸了锅,“他一个刀都没拿过的,你选他?!”
“一个毛都没长齐的!”
“就是,为何不选我们?!”
多尔衮听到这些话,心里有些不忿。
不过是早出生了些而已。
“够了!”努尔哈赤斥道:“像个什么样,都是兄弟,说这种话想什么样!”
几人齐齐噤声。
一脸不满的坐下。
努尔哈赤接着问道:“为什么?”
多尔衮也等着他的答案。
皇太极道:“多尔衮没上过战场,正是需要历练的时候。若是我领兵,他可以放手施为。总是留在城中,如何才能成长?总得是历练历练。而且大金以武立国,多尔衮身为贝勒,却从未上过战场,日后恐难以服众。”
努尔哈赤点头。
心里有了判断。
沉声道:“朝鲜一事,先这样吧,待到我回去后再议。”
随后提起其他事,“既然来都来了,晚些时候你们都陪我用饭吧。”
一个人用着,有些冷清。
众人齐声应道:“是。”
……
日暮偏西的时候,船到了爱鸡堡。
皇太极等人入座。
努尔哈赤姗姗来迟,一进来就他们起身行礼,招呼道:“今日是家宴,不必多礼。”
坐下后,他道:“快吃吧。”
努尔哈赤觉得就是一场家宴,却没想到,就是这晚,他突然崩逝。
原本一切都好,众人也没了下午剑拔弩张的架势,说说笑笑的,很是欢畅。
看着他们和睦,努尔哈赤高兴,便多饮了两杯。
大概是喝得急了,喉咙里有些痒。
他咳了两声,却没想到像是收不住一般,喉咙里越来越痒。
“咳——咳咳、咳。”
渐渐的,房内只剩下了他的咳嗽声。
皇太极喝的少,率先意识到不对,“快!快去找大夫来!”
紧接着将人抬到平坦处放下。
努尔哈赤的咳嗽很快停了下来,但是他却没醒过来。
皇太极愣愣看着,心脏吵得他听不清其他人说话。
胸里满是惶恐酸涩。
父汗躺着,青白着脸的样子,像极了阿济格那日的模样。
他年幼丧母,如今父汗……也要离开吗?
皇太极不禁蹲下,轻声喊:“父汗,阿玛……”
他不知道说什么,只是喊,希望他能回应。
……
努尔哈赤陷在一种很奇怪的状态里,他眼前黑黑一片,但意识极为清醒。
他能听见慌乱的声音,甚至能辨别出谁说了什么话,但就是睁不开眼。
短短的时间里,他的脑中,闪过许多念头。
将死的猜测和恐慌,大业未成的遗憾和不甘一时都涌上了心头。
他真的意识到,自己已经老了,老到快死了。
这时皇太极的声音钻进他耳朵里,让他神智清醒了些。
他还不能死,大金还不能没有他。
他不能就这么死了,就这么死了,大金会乱!
多年的基业,将会荡然无存!
……
大夫来了。
皇太极笨拙让开。
他的眼神看着躺着的人,看了一会儿,却不忍再看。
但还好,努尔哈赤还是救了回来。
当他睁开眼的时候,心里着实是狠狠松了口气。
还以为就这样过去了。
代善等人围在他身边,俱是神情紧张的看他。
努尔哈赤喘了口粗气,闭了闭眼。
道:“将所有人都叫来。”
他的声音有气无力,远不如往日中气十足。
代善他们不敢耽搁,将被挤到外面的拉了进来。
众人按着顺序跪下。
心里都有预感,努尔哈赤要说的是什么。
皇太极抬头深深看他一眼,随后低下头去。
努尔哈赤让人将他扶坐起来,看这眼前跪着的儿子们,他心里五味杂陈。
就算再不甘愿,为了大金,他也要说。
原本他以为自己还有时间,所以分权制衡。
但是现在不行了。
……
房间里,一片寂静。
他沙哑的声音响起,简短却掀起轩然大波。
“八子,皇太极,嗣汗位!”
所有人俱是难以置信的抬头,包括皇太极。
为什么?
前几年父汗训斥他痛心疾首的样子浮现在他眼前。
……他还以为自己已经被排除了出去。
所有人心中都有疑虑,但是努尔哈赤身为一手创建大金的大汗,威望甚重,没有人敢出声反驳。
努尔哈赤接着安排身后事:“我去后,我手中镶黄旗十五牛录和正黄旗十五牛录,一律由皇太极接手。宫内福晋,小福晋德音扎殉葬!有子嗣者,由子女接去荣养。我的丧礼,不必大办。”
说完这一串,他停下重重喘了口气。
将皇太极招到身边,他看着儿子熟悉的眉眼,厉声道:“你要稳住大金,要继续我的壮志!莫要辜负,我对你的期望!”
皇太极重重点头,“儿子知道!”
努尔哈赤交代了这些之后,精神上松了不少。
喘了喘,闭了闭眼,轻声道:“莫要将我和你母亲合葬,我无颜见她。”
皇太极闻言,无声的看着他,摇了摇头,眼中含泪。
“父汗!阿玛!你别这样说。”
其他人也是在劝。
“父汗你英明神勇,定能长命百岁的!”
“对啊父汗,你别说这些话。”
“父汗……”
努尔哈赤笑了笑,语重心长道:“都多大人了,代善,你是兄长,也是跟着我一直打仗的人,你要帮着皇太极,稳住大金!”
“莽古尔泰,你性子莽,日后多听听他们的话,别再做错事了!”
……
“多尔衮,是父汗对不住你,阿济格是父汗的错。以后,你和多铎要相互扶持。”
一个一个孩子交待过去,屋子里早就泣不成声。
他最后道:“你们都退下吧,我累了。”
皇太极连声道:“阿玛!阿玛!”
但是努尔哈赤本就是强撑着一口气醒过来的,如今这口气松了,便再也支撑不住,意识陷入黑暗之中。
屋子里的烛火发出“噼啪”一声,火光之下,皇太极定定的看着睡过去的人,颤抖的伸手试了试鼻息。
所有人盯着他的举动,片刻后,他颤抖道:“还活着,还活着!”
众人都松了口气。
代善走到皇太极身边,轻声道:“走吧,让父汗休息休息。”
皇太极点头,起身随着人走到外面,在关门前,他最后看了一眼。
心中有些庆幸。
还好,只是虚惊一场。
众人四散开来,今天他们心情起起伏伏,耗了不少精力,如今是一句话都不想说了。
……
只是他们没想到,第二日还没到来,他们就在梦中被叫醒了。
努尔哈赤还是去了。
在睡梦中。
清史稿载:八月丙午,上大渐,乘舟回。庚戌,至爱鸡堡,上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