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来者不善
刘长理神色略带紧张的看着花烛和薛无情对视。
玉竹似乎也察觉到了气氛不对劲,按兵不动。
地上的彪形大汉似乎疼晕了过去,人事不省,那庞大的体型倒在地上还挺引人注目。
花烛勾起薄唇露出了一个冷笑,用力按住薛无情的肩膀防止他又再次逃脱。
而薛无情抱着既然被抓住了就破罐破摔的心态放弃了挣扎,盯着地上昏迷过去的彪形大汉问花烛,“你这是又下毒带人来,想让老夫解毒,一较高低?”
随着薛无情的话,刘长理往地上看去,细看之下惊讶的发现地上那位昏迷过去的彪形大汉是不久前才在八宝铺见过一面的那位大汉。
表示同情。
出乎意料的是,花烛摇头否认了,一脸冷淡的看向薛无情,“已经有结果的事,我不会纠缠。”
“那你这是?”
“救他。”,花烛用手指着晕倒在地上的大汉。
薛无情将信将疑的走到大汉身边,“他是被你所伤?”
刘长理和玉竹连忙给薛无情让开位置,刚想搭把手和薛无情一起把大汉扶到椅子上,只是略显吃力。
眼看着三人磨磨唧唧的举止,花烛的眉头不经意的微微蹙起,一个箭步过去出手拎着大汉的衣领把大汉甩到了椅子上,吓得刘长理和玉竹倒吸一口凉气。
这令人惊恐的神力。
薛无情眼皮子也跳了一下,但还算处变不惊,也是习惯了,这丫头怎么还是如此野蛮,心中心里嘀咕着,薛无情动手查看了大汉的外伤,“啧啧”的咂着嘴,看来是伤得不轻啊,不过并未伤及肺腑。
花烛走到一旁,冷淡的催促着薛无情快些动手医治。
原本薛无情都已经要动手了,可被花烛用这种命令的语气说话,顿时就不满了,眯着眼睛看向花烛,心里那股叛逆劲儿又上来了。
“老夫就不愿意救。”
“嗯?”
花烛冷哼一声,出手迅速的抓住了离她较近的刘长理的脖子,开始威胁薛无情。
“师兄,你知道我脾气的,救还是不救?”
一见她向自己徒孙动手了,薛无情也开始急了起来,对着花烛怒目而视。
“嘿!花烛你这丫头怎么还像以前那般耍这种卑鄙手段,快放开我徒孙!”
“徒孙?”
这倒是让花烛对刘长理提起了兴趣,冷冷看了刘长理一眼似乎除了冷漠还多了一丝好奇。
还以为只是薛无情的寻常药侍,没想到竟然是徒孙,而花烛知道薛无情一辈子心高气傲,从不轻易主动收徒,据她所知唯有柳一刀这个意外,这个女子便是柳一刀的徒弟,还是孩子?
刘长理内心无语的僵直着脖子,这位花烛前辈真是和师祖说的一样手段狠辣,她能感觉到脖子上那个冰凉手掌只要再轻轻一收力,她就快一命呜呼了。
玉竹被眼前发生的这些事情给弄懵了,只能干巴巴站在原地,和看戏一样左右左右动着脑袋。
花烛被薛无情嘲讽也无所谓了,只冷声问薛无情救不救大汉。
自己徒孙被挟持在她手中,薛无情还能怎么办,只能答应救人,原本薛无情就打算救人的,可惜嘴贱了一句,薛无情在心里忍不住想扇自己一嘴巴,真是何必呢。
薛无情叹气摇着头。
“好好好!你先把老夫徒孙放开!”
花烛见目的达到了,被放开了刘长理,刘长理捂着脖子喘着气,马上就离花烛远远的。
只见刘长理的脖子上清晰可见被红衣女子捏出了一道红痕,刘长理算是亲身体会薛无情口中的这位有着生天仙子名号的前辈了,真是差点就让她升天了。
薛无情自然是看到了刘长理脖子上的上横,神情很是心疼,再不满的看着花烛吹胡子瞪眼。
“嘿,你下手怎么那么重!”
“ ”
花烛一见刘长理脖子上的红痕眼中也划过一丝惊讶,可是面上不显。
趁着薛无情救治大汉的时候,花烛靠近刘长理开口和她说话,还随手拿出一个写着当归膏的瓷瓶递给刘长理,见刘长理犹犹豫豫的不敢接过去,就直接上手给刘长理上药。
刘长理完全不敢动,眨着眼睛僵直的站在原地任花烛将冰凉的药膏擦在自己脖子伤痕上。
“你怎么那么娇嫩。”
擦完药的花烛对着刘长理轻声说道,然后把药膏瓷瓶塞到刘长理手中,掏出手帕就擦去了手指上残留的药膏走过去查看薛无情治疗大汉的情况。
刘长理拿着瓷瓶觉得一阵无语,那还真是抱歉了啊,前辈。
一直默默当着背景板,不曾被一个人注意到的玉竹脸色很是不好看,死死盯着刘长理只觉得自己心中燃烧着一股名为嫉妒的火焰,随着眼前所见的事越烧越旺。
玉竹半月前就见过这位自称是师父师妹的花烛前辈,发现了这位花烛前辈为人很是冷傲,比自己还冷傲,上门来找薛无情的时候从未正眼看过玉竹一眼。
而如今这位花烛前辈却对刘长理这般‘柔情似水’,还亲手为刘长理擦药!
而且刚刚师父也表现得如此在乎刘长理。
到底凭什么!
凭什么刘长理就能得到如此厚爱,而自己却永远是被无视的那个人,明明自己自小就是被捧在家族手心中长大的天之骄女,她才是薛无情的徒弟!
越想心中的怒火越旺,似乎还夹杂着半分委屈,玉竹的眼眶都开始泛红了。
刘长理扭头看向玉竹,见她一副要哭的模样便小声问她是不是被吓到了,还让她别担心,既然薛无情和花烛是师兄妹,想必花烛不会太为难他们的。
玉竹美目瞪了刘长理一眼,“谁要你关心!”,然后一跺脚就坐在了凳子上,还顺手拉住刘长理的衣袖似乎想邀请刘长理一起坐下,刘长理也觉得有些累便自然顺势的坐到玉竹旁边。
只是刘长理没注意到玉竹的表情是有些尴尬的,其实她只是站着看戏太久了,腿都开始有些发麻了,刚刚一跺脚差点被酸到摔倒,才拉住刘长理的衣袖。
幸好身后有一个凳子,差点就在刘长理面前出糗了。
而另一边,薛无情褪去大汉的衣裳,在大汉左肩后发现了一个奇怪的纹身,随意瞟了一眼薛无情并未放在心上。
余光瞟到花烛走到旁边,薛无情就随口问起花烛。
“这位大汉身形壮硕,又身负武功,怎么会被打得如此凄惨狼狈?”
“嗯?还被下了毒,这是被人寻仇了?”
“花烛,怎么不说话,这人与你又是什么关系,还是说其实这人就是被你误伤的无辜路人?”
见花烛一句话都不回应,薛无情无奈的翻了一个白眼。
“能不能回应老夫一句啊。”
“师兄,你话真多,就说能不能救活。”
“啧啧啧,你好歹也出自我药谷,虽说钻研毒理,也不至于对医理一窍不通吧?难道看不出这人的皮外伤反倒不重要,总能养好,有些生猛棘手的是他中的毒,虽然能一时提起力气,却会让他陷入长时间虚弱状态。”
“ ”
“嗯?怎么又不回话了?”
“毒是我下的,以为他快死了,给他留一口气。”
“ ”
薛无情一听有种‘果然如此’的感觉,恨铁不成钢的抖着手指看着花烛,离谱啊,简直离谱啊,难怪师父还老惦记着她,果然是个不让人省心的主儿,一出手就误人性命啊!
“快来给他解毒。”
花烛没动脚步,一双眼睛淡漠的看着薛无情说,“这毒不致命,只要他身体恢复过来,便能自行运功化解。”
最主要的是,她也没记住解药的配方,她堂堂一个以毒出了名的毒仙,记这些个解药有什么用。
薛无情无语。
一旁竖着耳朵听着的刘长理和玉竹统统一惊。
玉竹不禁用一种勉强同情的目光注视着刘长理,看来有得必有失啊。
刘长理只感觉到自己脖子上开始一阵火辣辣的,花烛似乎看出了她的惊慌,解释这药是从小楼拿的,她可做不会救人的药。
刘长理这才放下心来,松了一口气,看着玉竹笑了一笑,玉竹撇嘴做失望状,这药花烛前辈是什么时候从小楼顺走的,她刚刚一直在旁观,怎么没看见呢?
轻轻松松处理好大汉身上的骨折,之后薛无情就吩咐玉竹和刘长理为大汉的外伤上药,再煎药喂下就好。
然后薛无情就带着花烛走到了小楼二层,细谈。
薛无情问及半个月前来找他的那位贵客,因为玉竹说过那时花烛就在贵客身旁,想必花烛有所知情。
花烛没细细做解释,只是和薛无情说她一直追查薛无情的下落,不是说对上次比较的结果不服气,而是承诺了一位贵人寻找神医救治一个人,一个对贵人非常重要的人。
薛无情边听边瞪眼一副震惊的模样,花烛这个能冷眼旁观着别人在自己脚底死去的冷酷性子竟然还会帮助别人?
真是世界之大无奇不有,林子大了什么鸟都会有。
“贵人?什么样的人能成为你的贵人,命可真大啊!”
薛无情似笑非笑的说着。
花烛没在意薛无情口气里的嘲讽,只说是因为这位贵人很赏识她,不仅肯定了她在毒理方面的成就,还肯花大代价支持她钻研新毒理,所以花烛也愿意接受这位贵人的邀请,在这位贵人手底下做事。
刘长理和玉竹听奉薛无情之命照顾大汉,玉竹留在房中给大汉的外伤上药,刘长理就去煎药费煎药。
擦好药之后玉竹给大汉包扎着伤口,这时大汉悠悠转醒,一睁眼便看到了垂首为他包扎的玉竹,朦胧间他仿佛看见了一位仙女,面若桃李没得不可方物,不禁让他开始脸红起来。
“你是仙女儿吗?我这是升天了?”
大汉一开口嗓音就沙哑的不像话,玉竹这才注意到大汉已经醒了,面对大汉叫自己仙女没什么高兴的反应,表情淡淡的,看起来更让大汉觉得此女仿若远在云端,高不可攀。
“你被我师父救回了性命,无碍。”
“我我叫武康,敢问姑娘姓名?”
“玉竹。”
玉竹淡漠的看了武康一眼,包扎好了之后就端起处理伤口的用具就准备离开房间,武康急忙想起身挽留住她,只是作痛没能起身,玉竹听到动静就回头轻蹙眉看着武康。
“武公子不要妄动,否则伤口会再次裂开。”
那样她还得给他再上一次药,武康清醒之后就老是用黏糊糊的视线偷看玉竹,让玉竹心中很是不悦,她可不想再和武康相处了。
武康以为玉竹在关心自己,红着脸点头,乖乖在榻上躺好,双手交叉覆盖放在腹前,一副很是乖巧听话的模样。
等武康躺的都快有些不耐烦的时候,门再次被推开,武康惊喜的猛地抬头,发现是刘长理后,失落的撇嘴,不是玉竹姑娘啊。
等刘长理走近后,武康顿时目光一凛,他清楚记得刘长理就是与费泽一起到八宝铺的女子,难不成费泽的人还是追来了吗!
可恶,他此时正是虚弱的时候,浑身无力动弹不得!
刘长理煎好药原本就要由玉竹送来的,可玉竹说什么也不愿意,刘长理只好端着药,亲自去给大汉送药了,对了她还听玉竹姑娘说大汉的名字是叫,武康?别说还挺衬人。
一走进房间,刘长理就看到武康原本满是期待的脸一看到端着药碗的她就失望的黯淡了,真叫人摸不着头脑,讨厌喝药啊还是讨厌她啊。
可当她离武康越来越近的时候,武康死死盯着她那张没有什么表情波动的脸,额头上都快流出冷汗了,让刘长理倍感奇怪,不至于反感到如此地步吧?
刘长理用勺子将汤药搅得温了一些就准备喂武康喝药,武康梗着脖子宁死不喝,很是戒备的模样。
“你 ”,多少还是喝药吧,这样才好得快,这是刘长理要说的话,可没来得及说第二个字就被武康开口打断了。
“我知道你和那个小白脸是一伙的,想喂我喝毒药,我警告你别再靠近否则必定同归于尽!”
说着武康拼尽全力拔出了腰间的弯刀,故作凶狠,如果忽视他颤抖的手和惨白的脸的话,还挺有威慑力。
刘长理听到武康的话时心中很是疑惑,看着武康的目光也带上了探究的意味。
一伙?
她与武康只不过在八宝铺有过一面之缘,怎么就被武康当做是伤害他的同伙了呢?
小白脸?
刘长理灵光一闪,她是与费泽一同在八宝铺遇到的武康,难道武康这个小白脸说的是费泽,而武康身上的伤正是来自于费泽?
这么想着,刘长理心中也开始对武康戒备起来。
费泽的为人,刘长理算是与费泽相处了一段时间了,从正面,侧面都印证了费泽为人还算良善,至少不是那种会无缘无故伤人的人,所以大概率上是她面前这个叫武康的大汉,来者不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