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成为密友
费泽因为昨日带表妹林容清出门，却害她身体不适，而一早便到林府登门道歉。
林父也知道费泽不会有故意谋害林容清的想法，林母私下也看出了林容清中意费泽，所以二老都没怪罪费泽。
“舅舅，舅母，侄儿告退。”
等费泽离开厅堂，便打算去看望林容清，正走到后院的长廊时，小月正等在林容清住的清水小筑外，见费泽的身影，迎上前去行礼。
“表少爷，小姐在花园等你呢。”
费泽随着小月来到花园，林容清一身粉藕色的衣裳在一众盛开的花丛中格外仙气飘飘，看见费泽，脸上扬起笑容，挥着手里团扇。
“表哥，你快来！”
费泽把手里提着的礼物交给小月，小月便拿着礼物走到花园出口，等候着。
费泽走过去，林容清指着几株盛放的牡丹，笑意盈盈的说，“表哥，你看，你前年送来的牡丹已经开花了。”
“开得甚好，表妹喜欢我就再寻些更加名贵的品种来。”
林容清借着将发挽到耳后掩饰着脸上的羞涩，低头轻轻嗅着牡丹的香气，心情更加愉悦了几分，“多谢表哥，这牡丹可真是担得起‘国色天香’四字。”
“国色朝酣酒，天香夜染衣。”
听了林容清的‘国色天香’四字，费泽想起了这句诗词便念了出来。
‘染衣’，费泽心中一动，回想起刘长理与自己在昨晚对话的画面。
刘长理说自己对草药的气味很敏感，知道蛇类厌恶野决明的气味，自然也知道蛇类会喜欢什么气味，而费泽的衣袖上正沾染着这股味道。
虽然之后刘长理并没有继续刺探费泽的目的，说自己只想完成师父的遗愿，治好林容清的心疾，其他的事情，自己没有任何兴趣。
费泽正想说什么，柳淮周却走了进来。
之后费泽随柳淮周离开，临走前回头看了刘长理一眼，刘长理正推上了小济堂的门，门缝中，二人的视线再次对在一起。
费泽心里越想越不舒服，感觉刘长理那双波澜不惊的眼睛注视着他时，那双眼睛一直窥探进了自己内心深处那些涌动的思绪。
“表哥，表哥？”
林容清见费泽许久没说话，才抬头看着费泽，见费泽似乎出神，才连声呼唤。
费泽回神，笑着将眼中的冷意散去，为昨日连累林容清身体不适致歉。
“我没事，表哥，倒是你的伤还有没有大碍了，我相信刘郎中的医术，但还是担心表哥你会不会疼。”
费泽说着自己没事，想起刘长理收了自己五百两药钱，心中冷哼了一声，昨日他也问过府上的府医迁伯。
迁伯说刘长理的药虽配的很是精妙，但远不值五百两，费泽就认定刘长理是个贪财的黑心郎中。
而小济堂中医治完病人的刘长理也担心林容清的身体，收拾好东西就准备去林府看看，路过明月楼时，想起上次小月嘴馋的模样，买了一份糕点。
这时候守在花园门口的小月远远看见了刘长理的身影，开心的把抱在怀里的礼物放在一旁的石桌上，上前拉住了刘长理，摇着她的手。
“刘郎中你怎么来了？嗯？好香，是明月楼的糕点！”
“鼻子真灵，上次你说想吃，我刚好路过就给你带来了。”
刘长理拿出用纸包好的糖豆糕递给小月，笑着点了点小月的额头。
“刘郎中是来找小姐的吗？”
刘长理点点头，“听说林小姐在花园，昨日她受凉，我特意来看看。”
说着正要走进去，小月连忙拉住她，笑嘻嘻的把她拉着一起坐到了石椅上，把手中的糖豆糕分给她一块。
刘长理莫名其妙的接过来，想问原因，就看见小月刚吃了一口糖豆糕，就皱起了清秀的眉，“这味道也太奇怪了吧？”
刘长理尝了一口，眼前一亮，又尝了一口，“我觉得挺好吃的啊。”
小月“啊？”了一声，难以认同的摇着头把糖豆糕包了起来，想到是刘长理买给自己的，便舍不得丢，还是收了起来，然后拍着手上的糕点碎屑，神神秘秘的说着。
“你就和我在这等一会吧，表少爷来了，正和小姐在花园赏花呢。”
“林小姐喜欢她表哥？”，刘长理表情奇怪的睁大了眼睛。
小月想当然的点点头，玩着自己衣服上的流苏。
“小姐和表少爷是青梅竹马，表少爷又对小姐那么好，小姐自然喜欢他喽。”
小月看着刘长理喜欢吃糖豆糕，想了想还是‘忍痛割爱’地把那包糖豆糕给了刘长理，刘长理摆手没接。
小月就塞到了她的布包里，“你拿着吧，我也吃不惯这个味道，不过谢谢你还记着我说的话。”
二人正说着话，林容清就和费泽走出了花园，小月连忙起身走过去，和林容清说刘长理来了。
林容清看向刘长理，笑着和她问好。
费泽看到刘长理，越看越不顺眼，也不想多待了，就和林容清说自己要去酒楼看看便要离开了。
林容清不舍的和他告别后才同刘长理一起回了厢房。
刘长理给林容清诊脉，发现林容清忧思过重，便问她在忧愁什么事，不妨和自己聊聊，不要憋在心里，而林容清似乎不想谈起。
小月站在一边配合的努力想着，突然灵光一闪说，“小姐你是不是听那些小丫鬟说表少爷要说亲事了，才这么忧愁呢？”
林容清看了眼刘长理，有些被拆穿心事后的羞恼，喊着“小月！”，小月眨巴着眼睛，讨饶的笑着抬起双手捂住嘴巴。
刘长理不想让林容清怪罪小月，便说自己绝对不会将与林容清聊天的内容说出去，林容清可以放心和自己聊天，就把自己当成一个可以倾诉心事的物件。
刘长理都说到这地步了，林容清思索了一下，点了点头，让小月去厢房门口守着，小月应声便出去了。
林容清将自己藏在心中的忧思愁绪娓娓道来。
林容清和费泽是青梅竹马，从小费泽就很照顾她，随着二人渐渐长大了，林容清就越来越依赖费泽。
但林容清知道自己有心疾，身体自小便不好，而费泽已经成长为祁城中数一数二的青年才俊，祁城中有许多女子都爱慕他。
她虽然能感觉到费泽待自己与他人不同，但小月也说过费泽待人都是如沐春风，所以渐渐地她也不敢确定费泽是不是就与自己的心意一样。
刘长理听着，明白了是林容清在对待与费泽的这段感情上有些自卑。
而费泽对她的态度很不明确，加深了她的这种自卑情绪，导致她在听说费泽要说亲时，有忧思成疾的可能。
林容清越说，情绪越是低落，眼中甚至都开始闪起泪光。
刘长理一怔，看林容清落泪，整个人僵住了，僵硬的把手帕递过去。
林容清接过去，轻轻抹去脸上的泪水，倾诉完之后，果然感觉内心舒畅了许多，林容清觉得刘长理的话很是有道理。
刘长理见她心情渐渐平复下来了，在身上找了找，拿出了一盒胭脂，犹豫了一下，递到林容清面前。
“林小姐，送你，这个颜色最能衬得人娇嫩，你这么漂亮，用了就更漂亮了。”
林容清不好意思的接过去，轻声和刘长理道谢。
“其实林小姐你是一个很好的姑娘，不必在感情上太过忧愁，我要是个男子，一定会喜欢你，何况是与你青梅竹马的表哥了。”
林容清被她的话逗得破涕为笑，内心便有些感激刘长理能听自己的倾诉，还这么劝慰自己，对刘长理的好感更加深了许多。
“多谢刘姑娘的劝慰，还有胭脂。”
“林小姐不必言谢，将心中的烦闷说出来会好很多，以后若需要有人倾诉，尽管找我。”
林容清看着刘长理认真的点头，“那你别叫我林小姐了，显得生分，以后便叫我名字容清吧，我便唤你长理，如何？”
“好，容清。”
自此之后，林容清便将刘长理视作闺中密友，有事便会和刘长理倾述，倒让小月吃味，觉得二人关系越来越亲密。
小月替林容清给刘长理送东西到小济堂，“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小月嘀咕着走进小济堂，见到刘长理正在给人诊病，便乖巧的坐在一旁等。
等刘长理忙完，走到小月身边，小月正和一个大娘聊天，聊得正开心，被刘长理打断了，才和大娘双双告别，随着刘长理去了后院。
刘长理接过小月说是林容清送给自己的东西，拆开一看，是一幅蝴蝶戏牡丹的水墨画，正惊叹林容清的画技绝妙，几笔就勾勒出了栩栩如生的蝴蝶。
小月凑过来一看，“这不是表少爷送给小姐的那几株牡丹吗？小姐画的可真好。”
画中还有一封信，刘长理收起来打算等回房休息的时候再看。
小月和刘长理说起林容清最近变了，变得开心了些，也不像以往那样坐在窗前看着雨打芭蕉都会伤感。
“刘姐姐，你可真是福星，不，神医！哈哈哈。”
小月说着便开心的拍着手，一双圆眼睛都弯成了月牙。
刘长理又好笑又无奈的看着小月，林容清的变化是在刘长理的意料之中，这样才对治疗林容清的心疾有利。
小月看着她，突然凑近在刘长理身上嗅了嗅，刘长理莫名其妙的看着她，也提起袖子闻了闻。
“小月你在闻什么，我身上没有什么怪味啊。”
“不是怪味，是香味，刘姐姐，我老在你身上闻到一股香味，闻着真舒服。”
刘长理根据她的话思考了一下，明白过来，应该是她身上的药香，便笑着推开了小月，阻止了她再在自己身上嗅来嗅去。
“好了，这是药香，我得空做几个能安心凝神的药包给你。”
小月高兴的抱住刘长理，“哈哈哈，刘姐姐你真好！我要两个，一个给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