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内鬼
门口的助理向南看了眼胡子拉碴，穿着家居服，脚踩那双熟悉的拖鞋的梁之栋，一路小跑上前打开门，随后进入梁之栋办公室。轻车熟路地从衣柜里拿出早已搭配好的深蓝色西服套装，选了与之相衬的领带、鞋袜，小心翼翼挂在更衣间门口退出了办公室。
林总这样失态想必是为了那位小姐吧？她是见过那位好像是叫什么小恩的小姐的。面容消瘦，看起来没有什么惊艳之处，可是那清冷的气质以及高挑的身材，在人群中却是独一份。
她是见过梁总在林恩面前的样子的。眼神中充满了宠溺与心疼，那是她不曾见过的梁总。梁之栋从洗漱间出来，俨然变了个人，背梳地发丝在发蜡地加持下找不出一丝凌乱，又恢复了一贯冷漠的眼神，浑身充斥低气压，营造出一种生人勿近的氛围。
他那像个正常人的模样大概只会出现在小恩小姐面前吧。向南感慨着。
“梁总，十点三十分，一号会议室。”向南双手奉上隐云国际集团郑秋林的资料。今天又是一场硬仗要打。
梁之栋接过资料，嘴角露出一丝不易察觉地蔑笑迈向会议室。
梁之栋前脚踏进会议室，这后脚几个新来的实习生就围成一团，“喂，这什么情况？我都来公司五个多月了，可从没见过梁总这样！”
“我看是英雄难过美人关啊！没准梁总商场得意，情场失意呗！”“得了吧！梁总这种高富帅得多少美女生扑啊！”
几个人叽叽喳喳越说越起劲儿，向南无奈起身拿起手机，故作大声“喂，梁总！好的，我这就去办！”几人闻言赶紧作鸟兽散。
向南一阵暗爽，哈哈，没想到这招还挺管用。正在得意之时，手机咚得一声弹出一封短信，简短三个字“会议室”，向南拿起笔记本就快步往会议室走去。
她悄悄溜进去，正打算坐在门口得角落里，梁之栋用余光撇了一眼，示意她坐在会议桌旁。
旁边的张总监冲她皱了下眉。糟了，这莫非又有什么灾难来临！在悦慕集团得这三年，多亏了张总监的照顾。张总监对向南来说亦师亦友。
“梁总，您的下属就是拿这种烂大街的案子来糊弄的嚒？我们可不想建一栋被冠上抄袭污名的艺术馆！”郑秋林十分轻蔑地瞟着其他人“我想贵司是该好好反省一下！知人善用！今天我们就先告辞了！”郑秋林一行四人满脸不屑地往外走。
“郑总”！梁总开了口，郑秋林回头看向他，“用人不疑！关于项目设计方案泄露一事，三天后我会给你答复！但是，若被我查出来有人从中作梗，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梁总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他的话却让人不禁打了个寒噤。
“你来负责。”梁总盯着向南看了下，随后走出了会议室。
“走，去我办公室聊”，张总监意味深长地说。向南百思不得其解，项目文件她从封好以后就好好地保管在密码柜里，直到今天早上才拿给林总，而且这个保险柜密码只有她一个人知道。
“师傅，我敢保证从交到我手里这一刻，直至刚才拿给梁总之时都没有经过他人之手。”
“向南，师傅相信你，梁总也相信。不然，为何让你着手来查？看来我们要从长计议了！”张总监一边安慰向南一边拨通桌上的电话“致远，你马上着手调查近一个月内是否有可疑人员进出公司。另外，崇明艺术馆项目组所有人员最近是否跟郑秋林那边的人接触。”
“我马上处理，张总！”助理马致远得到指示后眉头紧锁，这是出了内鬼。
“师傅，你也觉得是内部人做的？”向南听完师傅打给马助理得电话，已略晓几分。
“连标点符号都一样的项目策划案，呵，这简直不要太明显！”张总监握紧了拳头，愤怒地看向窗外。这些年，他陪梁总一步一步走过来，什么样的苦没吃过，被羞辱被讽刺，从无到有，但他唯一不能接受的就是背叛。两人默契地决定演一出戏揪出内鬼。
向南和张总各抒己见，俩人时不时地大声争执起来，门外劈里啪啦敲键盘的声音逐渐消失了，打电话和讨论问题的也慢慢安静起来。每张平静的面孔下，都隐藏着一颗好奇的心。
向南是三年前在燕京大学，经过层层筛选，张总监亲自招的。这三年来，张总亲历亲为，手把手地栽培向南，直至上周调整为梁总的助理，其实相当于变相升职了。这不过才一周，师徒二人就打算撕破脸了？
“嘭”得一声，办公室传来玻璃摔碎得声音，继而只见向南气冲冲地走出张总监办公室，使劲甩上了门。
大家面面相觑，不敢出声。保洁阿姨拎着桶进了张总办公室，战战兢兢地打扫着地上的玻璃碎渣。
“吃里爬外地东西！”办公室外突然传来张总监地一声大吼。
大家吓得大气不敢出。莫非早上的项目泄露案是向助理干的？说不定啊，是收了对家钱吧？她可真够忘恩负义的，张总带了她三年，这才攀上高枝儿，就翻脸不认人了？办公室的几个人歪着脑袋窃窃私语。“喂，都十二点十分了，咱们下楼吃午饭去。”几个人挤眉弄眼的走出了办公室，趁着午休时间好好八卦一下。
俗语说得好，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这不，短短一个午休的时间，向南和张总监和闹翻的消息已经在公司传的人尽皆知。
梁之栋正在办公室闭目养神，时秘书发来消息说林恩刚刚睡醒，情绪稍有好转。梁之栋揉了揉太阳穴，告诉时秘书安排林恩在会所里用餐，他随后就到。
时秘书敲了敲门，轻轻告诉林恩“林小姐，我是时秘书，给您在餐厅准备了午餐，梁总陪您简单吃个午饭。”
林恩起身打开房门，满脸歉意“这次又麻烦您了时秘书。我马上去。”
“客气了。有事您随时联系我。”看着时秘书离去的背影，林恩想起了三个月前的夜晚，自己喝多吐了时秘书一身，觉得特别不好意思，而时秘书不仅毫无抱怨，还在第二天打来电话关心。林恩觉得这人挺够意思。
等林恩刚坐下，梁之栋也进了门。“栋哥，我没事的，你不用担心。”林恩嘴角勉强挤出一丝微笑。梁之栋把刚炖好的燕窝放到林恩面前，告诉她有事就说有事，不用强撑着。林恩不再说什么，轻点了下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