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虐杀白鼠
洛奕星灭火完后就马不停蹄赶到礼堂门口，见到那妖怪士兵果然消失不见后，终于安下心来。
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总算是把这次校园伤病潮的罪魁祸首解决了，经过此役后，洛奕星开始明白莫北修为什么让他不要小觑任何一种妖怪。
仆役级是妖怪世界中最底层的存在，就能让他这个人阶术师焦头烂额。
难怪人类在与妖怪的战争中，总是占不到上风。
理论上处在同一阶级的术师和妖怪对决，往往是术师占据劣势。
而且妖怪的繁殖能力恐怖，奴仆级妖怪对它们而言，就是扩张族群的副产物。
可对人类来说，一名合格的术师的培养非常困难，栾城术法中学每年能培养出多少有作战能力的人阶术师？几乎是寥寥可数。
至于黄阶术师、玄阶术师，那更是罕见的存在。
像地阶、天阶那种级别的术师，则是凤毛麟角，是时间、机缘、个人的努力、时代的加成，各种因素都必不可少，叠加在一起才能造就的怪物。
戚东泽仅凭玄阶术师的身份就能坐上栾城分部院丞的位置。
天理院已经是天佑帝国最大的几个术师势力了，由此可见，人类与妖怪的战争，并不像教科书中写得那样乐观。
如此想着，洛奕星不禁有了几分忧国忧民的思虑，但他也知道这离自己太遥远了，况且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他连自己父母的死都没调查清楚，就别谈报效祖国、保卫世界的宏图大业了。
“奕星！”
一声呼喊。
洛奕星转头看去，却见莫北修跑过来。
“莫叔？”洛奕星奇了，莫北修怎么会过来。
“你怎么来了？”
“陆轩发消息，说遇到了点麻烦，我和院丞都来了。”莫北修道。
麻烦？……洛奕星沉思，难不成是那地下鼠妖？可是不是已经下去了三名黄阶术师了吗，他们仨都拿不下，难道对方是头战士级妖怪？不对啊，战士级也不至于搬出玄阶的戚东泽啊。
不会是统领级吧！？洛奕星打了个寒颤。
“出什么大事了？”洛奕星忙问，“不至于请戚院丞来吧！”
“别担心。”莫北修解释道，“好像是地下发现了一个妖怪族群，具体情况还得问陆轩，对了，你的事解决了吗？那壁虱死了吗？”
“死了，不过……”洛奕星想把壁虱身上发生的诡异变化和莫北修说，但见到后者的眼神总往操场方向瞟，就说道，“算了，没事。莫叔我和你一起过去吧。”
“行！”莫北修点头，“不过你不能下去，地下世界相当危险，城外的妖怪进城，大多都是从地下进来的。我相信你的能力，但眼下，你还不具备资格下去。到时候你就在上面等着，懂了吗？”
“放心，我不会冒险的。”洛奕星说，心道：就自己现在耗尽的金煞，莫叔你就算让我下去，我也是一百个不愿意啊！
两人快马加鞭穿过那些还想找出妖怪士兵的民间术师，来到操场。
“院丞！”
洛奕星和莫北修走到戚东泽身边，他正让人清理掉坑道旁的土堆，洛奕星尊敬地打了声招呼。
戚东泽点点头。莫北修道：“情况如何？”
戚东泽说：“应该是追到深处了，信号很差，陆轩传回来的讯息断断续续，不过应该没碰到什么危险。但就怕他们追到那鼠妖的老巢。到时候即便没有战士级、统领级的妖怪出现，光是仆役级的妖怪潮就够他们喝一壶了！”
“还有一点！”莫北修道，“要是他们上头了，一直追出城外，我们想要支援就很难。”
“是。”戚东泽颔首，国字脸上有些担忧，“现在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我们下去。”
“只有这一个办法了。”莫北修神情严肃，转头对洛奕星道，“你回去将这里的情况通知院里，时间不等人，我和戚院丞就先下去了，放心吧，不会有事的。”临了，他还宽慰洛奕星几句。
事实上，洛奕星确实有几分担心。
因为戚东泽和莫北修的脸上都写满了凝重，这代表即使是玄阶术师下去以后也不是嘎嘎乱杀，同样要承担身陨的风险。
可是，他们又不能不下去，城市里的妖怪全由天理院负责，两人一个是天理院的院丞，一个是司直，妖怪当前，难道要退缩么？
况且底下还有个天理院重点培养的明日之星张陆轩生死未卜。
以戚东泽在张陆轩身上投入的大量资源，和莫北修与张陆轩之间情同父子的情谊，两人都不可能坐视不管。
别说他们了，要是洛奕星此时状态圆满，也想下去走一遭。
莫北修和洛奕星叮嘱完后，就和戚东泽并肩向前走去。兀然，戚东泽突然在坑道口刹住了脚步，地面开始微微震动，洛奕星晃了好几步才稳住身形。
“怎么回事？”他一愣。
只见无数的土石从坑道中如火山喷发般涌出，像是下暴雨一样向众人的头顶落去。
一些人避之不及，当场就被砸得全身是血。
洛奕星倒是想躲，但实在是体内没多少力气和金煞，好在莫北修关照着他，在戚东泽刹住脚步的同时，他就迅速回身，挡在洛奕星面前，夺目的金光如活物般分散到他的全身，连带着将洛奕星也被覆盖进去。
那些碎石砸在这耀眼的金光上，立即粉碎成齑粉，掀不起半点波澜。
“这是什么法术？”洛奕星心有余悸的同时又十分好奇。
可莫北修全神贯注在戚东泽的方向，压根没工夫来回答他的问题。
只见土石暴雨中，戚东泽高大的身躯岿然不动，时间仿佛在此刻被谁按下了暂停键，那暴躁坠落的石雨停滞在半空。
戚东泽缓缓伸出自己的右手，捏拳！
无数的土块碎裂，转而代之的是数柄悬浮在空中的小剑，它们浮沉在戚东泽身体的四面八方，衬得他仿佛一位剑之君主。
戚东泽屈指点向一块最近的巨大石块，竟是将手探入了石块内，再伸出来时，是一柄修长如禾苗的苗刀被他拔出。
地面的震动愈加激烈，有什么东西在急速上浮。
戚东泽脸上第一次流露出凝重的神色。
顷刻间，地动楼摇，教学楼中的高三生们早就心思不在课堂上了，现在连教室都开始晃了，老师们也是担心出事，纷纷让学生们下楼避难，生怕地震导致楼塌，出现不必要的伤亡。
学生们一窝蜂冲出教室，一些掌握了防御法术的学生，直接跳下楼，看得人好生羡慕。
事急从权，平时校方建议学生不要在除了法术实践课以外的地方释放法术，如果没有这则建议，恐怕不少学生都会用这种办法下楼，这样不仅快，而且去食堂能第一时间打到热气腾腾的饭菜。
在洛奕星和其他民间术师、高三生的注视下，一个庞大的影子从坑道中闪电般跃出，如同水底潜行的鱼突然跃出蔚蓝色海面。
阳光灿烂，洒在那影子的身上，根根白毛如山顶上的皑皑白雪，只有耳朵、脚和眼眶是娇嫩的红色，竟然是一只体型硕大的大白鼠。
“吱吱——！”
这老鼠双眼通红，雪白的皮毛已被血染红，棕色的砂土也沾染了不少。
“它受伤了！”洛奕星说。
白鼠一出现，一看见这么多术师包围着它，就吓得魂也没了，作势要逃。
那一瞬间，戚东泽心念一动，悬浮着的无数把小剑就如天外流星般，飞速穿过空气，拖曳着尾气，“嗖嗖嗖”扎在了白鼠的周围，形成了一个阵法似的圈，让白鼠不敢轻举妄动。
戚东泽身轻如燕，三两步就奔袭到白鼠面前。
他左手向右手送刀，右手抓住刀柄，向着白鼠反手一记上撩，姿态宛如拔剑。
刺啦一声，苗刀就在白鼠的身上撕开一个大口子，它血如泉涌，发出悲凄的诉声。
戚东泽攻势重重，又是一刀，但这一刀被白鼠坚硬的爪子挡住。
戚东泽反应很快，借着反弹和下摆回旋的力顺势控刀旋转一圈，改为双手持刀直面白鼠。
接着，刀光瀑闪。
苗刀在白鼠身上留下一个“乂”字，造成两道深深的刀痕。
白鼠如遭重创，疯了般扭动身体，鲜血洒得到处都是，一些大胆围观的术师避之不及，被滚烫的热血浇了满头满脸，在那痛得哀嚎不断。
洛奕星看得有些好笑，真是财帛动人心，在玄阶术师的面前，他们竟然还想觊觎染指！
戚东泽同样承受着这些热血的骚扰，但未见他怎样掐动手决或有任何施法的动作，坑道口四周的土石就自己动了起来，聚集在他身边，形成一道道凝固的岩石屏障。
这些岩石屏障随着他的心动而移动，如影随形。
戚东泽攻势如潮，左脚为轴心，右脚发力旋转一百八十度，继而左脚跟进，右脚迅速下踏轻点借力，转身跳起一百八十度回身下劈。
一套动作行云流水，如羚羊挂角，发生在须臾之间。
苗刀携着巨大的惯性脱手飞出，落到白鼠身上时，突然迎风飞涨，化作一块巨大的尖锐陨石，如同钢钉，疾疾向白鼠的身上砸去。
白鼠避犹不及，被钉在了原地，发出求饶的哀嚎。
戚东泽靠近，白鼠眼中闪过一丝狡黠，爪子一挥，像闪电般袭来。
戚东泽像是早就料到白鼠不会轻易认负，不疾不徐，凝刀架在身前，同时向后闪身，避过这一爪后，趁着白鼠旧力力竭新力未生之际，直接后腿如弹簧般反扑，顺势上步劈击，再次劈中了白鼠的肉身。
“吱吱——！”
尖利的啸音如飓风般席卷全场。
白鼠如遭雷击，受到重创，战栗着身子，再也抬不起利爪。
戚东泽趁它病要它命，迅速跟上，拔刀上撩，刀锋如风卷残云一般破开白鼠的防御。
接着，在刀撩至最顶时，一个翻腕，左手扶住刀柄，压着刀身向下一记斜斩。
他整个人看上去像是与白鼠擦肩而过一样，看不见的刀光在白鼠内部肆虐。
俄顷，在洛奕星震撼的注视和众人不明觉厉的目光下，白鼠分崩离析，分成了一块块血肉，红色的眼瞳中散失了光。
“好强！”
洛奕星喃喃。
这就是玄阶术师的实力吗？从头到尾那白鼠都被压着打，虽说它已经负伤，但戚东泽的压制力依旧让他咋舌。
他看出来戚东泽是个土煞术师，但颠覆了他对土煞术师的认知，果然随着实力上升，任何一种系别的元煞都能走出不一样的路。
以破坏著称的金煞，也能铸就不破防御，就像刚才莫北修施展的那道护身金光。
而防御专长的土煞，也能像戚东泽一样，杀妖如杀鸡。
从这一战中，洛奕星学到了好多，尤其是苗刀的实战运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