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毫无下限的沈家
戚东泽如此暴力又游刃有余地解决了一头妖怪，立刻就换来了周围学生崇拜的目光。
与此同时，那些刚才想分一杯羹的民间术师也都噤若寒蝉，呆呆在那儿站着，不敢走，也不想留。
他们中没几个栾城本地人，而即便是本地术师，也只是对天理院院丞有所耳闻，却从未亲眼得见，他们只知道戚东泽是天理院的人，却从未想过会是院丞级别的高阶术师。
好在戚东泽没有找这些人麻烦的想法。在斩杀了白鼠后，他就快步走到坑道旁，俯瞰里面的情形，有些担忧。
莫北修带着洛奕星走近。
“这头鼠妖应该和陆轩发生过战斗。”莫北修分析。
戚东泽“嗯”了一声，“它的身上不少伤口都是张陆轩的双刀造成的。”
“它是慌不择路了，随便找了条甬道，没想到撞我们怀里了。”
莫北修笑着说，“看样子陆轩他们的情况不算特别糟糕。不过，这鼠妖全盛时期至少是仆役级的妖怪，底下的妖怪族群，规模恐怕不小啊。”
“当务之急还是先联系上陆轩，底下的情况我们不清楚，要是他们一头扎进鼠妖的老巢，麻烦就大了！”
“我们还是要下去一趟。”莫北修说。
“是，希望这一路上陆轩能给我们留下指引吧。”戚东泽不抱太大希望。
张陆轩是个经验丰富的司直，但一旦热血上头，就容易顾此失彼，“高瞻远瞩”这个词永远不可能和他扯上关系。
正当莫北修和戚东泽商议的时候，人群散开，一个洛奕星有些眼熟的中年男子走了过来，衣装笔挺，他是沈氏集团的董事会秘书，沈钜。
“我道是哪位大神显圣帮忙，原来是戚院丞！”
沈钜说话有个特点，就是“人未至声先到”。
“沈秘书。”戚东泽对他点头，很客气。
周围的人看着戚东泽窃窃私语，活的天理院院丞他们第一次见，这就是能高高在上俯瞰栾城的大人物？今天算他们走运了，不止见到了院丞，还见到了院丞出手，值回票价了！
“好大一具尸体，这就是那整出校园伤病潮的妖怪吧？”
沈钜走到那鼠妖尸身旁，踢了它一脚，“没想到还是个老鼠妖。要不是戚院丞出手，我们栾城术法中学恐怕还要面对它的骚扰很多天。我谨代表学校董事会，向戚院丞出手相助表示感谢！”
说着，他压低声音，用只有他和戚东泽的音量说道，“也感谢戚院丞帮我们沈家省下一门中级法术。大恩不言谢，后天我在竹林小筑摆上一桌，还请戚院丞到时候一定要来捧场！”
“我可没说过这鼠妖是我一人杀死的。”
戚东泽面无表情，“我就是捡个漏。真正的功劳应该算在那些在我之前就给予这鼠妖重创的术师。”
“哦，那这些术师是谁？”沈钜奇了。
“不知道。”戚东泽摊手，“我只知道其中有一个是我们天理院的司直，张陆轩。”
他说着，莫北修却在旁冷笑，对洛奕星低声说：“沈家人就喜欢搞这一套，装傻充愣。这沈钜估计一直都在旁边看着，等尘埃落定了，他再跑出来装什么都不知道。他想要什么，小洛你应该猜到了吧？”
洛奕星撇了下嘴，“无非就是想要把这次的功劳安在戚院丞头上，然后赖掉那门中级法术！”
“对，其实你早应该想到，这门中级法术不是那么好拿的。好在今天戚院丞过来，能为你主持公道，要是你是个没身家背景的民间术师，今天就被沈家吃霸王餐糊弄过去了。”
二人交谈间，沈钜摆摆手，一脸无所谓，“嗐，那造成重创不也没杀死嘛，最终一锤定音的还得是您戚院丞！”
戚东泽看着他，像在看猴子唱戏。
沈钜因他的眼神感到几分不舒服，不知道自己哪里说错了，能让这戚东泽眼神中充满玩味。
“好，那功劳就算在我头上吧。”戚东泽不再否认。
“肯定得算在您头上啊！”沈钜打蛇随棍上，露出微笑，“竹林小筑的事您看？”
“我一定到。”
“好，您能来，是我们沈家的荣幸。”沈钜笑。
这时，戚东泽说道：“对了，你们沈家这次悬赏令通缉的妖怪，可不是这头鼠妖，你说错了。”
沈钜脸上的笑容僵住，良久，才说道：“您再说一遍？”
“是一种名为‘壁虱’的小妖怪，具体的情况……”戚东泽转身招呼洛奕星，“小洛你过来一下。”
“去吧。”莫北修鼓励洛奕星。他快步走过去。
沈钜一看到他，就眉头紧皱，这种成年人的场合，洛奕星这个毛还没长齐的小屁孩来凑什么热闹？
“那壁虱杀死了吧？”洛奕星一走近，戚东泽就问。
洛奕星不动声色地点点头，戚东泽脸上绽开微笑，“那你就给这位沈家的沈秘书介绍一下你的发现吧。”
沈钜的脸色变得难看起来。
洛奕星心中暗笑，脸上却一本正经地把他早已打好的腹稿说出来，无比流畅，并没有几句带过，而是浓墨重彩、添油加醋，充分显示他在这次壁虱事件中发挥的努力和心血，真是闻者落泪，听者钦佩。
“行了！”
沈钜不耐烦地打断道，“说了这么多，拿什么证明你说的妖怪就是这次校园伤病潮的病源？”
洛奕星一怔。
这时，戚东泽咳嗽了一声，道：“这个嘛，我在妖怪研究所那里还有些关系，沈秘要是不放心，我可以请人鉴定，出具官方的报告。我想，妖怪研究所总不至于出错吧，他们的报告可信度还是蛮高的。”
沈钜不禁语塞。
望着“狼狈为奸”的戚东泽和洛奕星，他气得快要吐血，本来付出一门中级法术就已经让沈家大出血了，现在完成悬赏的还是洛奕星这个和沈丘云有决战之约的兔崽子。
这一点更让沈钜想赖账。
沈钜脸上挤出微笑，“戚院丞何必这样麻烦，您说的话，我怎么敢不信，在栾城，您可是妖怪研究这方面的大权威，这样，中级法术关乎重大，我也不能随便做决定，你们给我点时间，我和家族商议一下。”
说完，他就冲戚东泽打了声招呼，转身离去，有点落荒而逃的味道。
“这就解决了？”洛奕星不敢相信。
戚东泽望着沈钜离开的方向，蹙眉。
这时，莫北修走过来，说道：“我总觉得沈家不会这样善罢甘休。”
“他们要想不认账，只有一个办法，毁掉那些壁虱的尸体，只要无法证明壁虱就是这次伤病潮的源头，小洛的功劳就将被彻底抹杀。”戚东泽思忖。
一提到壁虱的尸体，洛奕星骤然面色一变。
糟糕，他把那些壁虱的尸体忘在礼堂里了！
他将自己的疏忽同莫北修、戚东泽说。
后两者对视一眼。
莫北修叹息，安慰洛奕星，“小洛，你先不要着急，我现在就派人封锁学校礼堂。”他走到一边给院里打电话。
洛奕星不断踱步。
戚东泽这时幽幽说道：“永远不要高估你对手的下限，这是原则！”
“我知道了，下次会注意的！”洛奕星有几分赧然。
这辈子碰到的好人太多，他都快忘记自己上辈子是怎样被同行挤兑的。黑粉骂到他差点想退圈。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哪怕是沈家这样有头有脸的家族，不要脸起来也是可以令人瞠目结舌的。
片刻后，莫北修打完他的电话回来，对洛奕星说：
“都安排好了，不过为了以防万一，礼堂内的情况你最了解，你现在就过去，不要让沈家的人靠近，一块砖都别让他们带走，剩下的事我和戚院丞会解决。”
“明白！”
洛奕星告别二人，奔向礼堂。
刚一靠近，他就心一沉，看见沈钜和沈丘云他们站到了一起。
“就这么说，到时候就这么说！”
礼堂门口，沈钜挥斥方遒，脸上露出伪善的微笑，“是洛奕星抢走了你和汪彬的功劳，是汪彬重创了那妖怪士兵，为此，他还断了条手臂。而你，在送走了欣颐后，就重新回到礼堂，和妖怪大战，最终获得胜利。这才是事实，这才是真相。记住了吗？”
“记住是记住了。”
沈丘云说，“可现场的痕迹是没办法伪造的，要是真的对簿公堂，洛奕星知道更多的细节。”
“他知道，你也知道。”
沈钜暗有所指，看着那礼堂，突然没来由的说了句，“只是可惜了你爷爷的心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