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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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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关喜年即便想拦, 可小王妃话都放了,他实在是没那个胆子上前阻止。

    万一她不高兴,在蓟王耳朵边吹吹风, 自己兴许连官都做不得, 哪还轮得上他把女儿送到皇上身边?

    关喜年觉得自己今晚倒霉透了。

    本以为迎来个财神,却不想是只恶鬼。

    于是,他只能看着王府的侍卫架着他谈了一个下午的筹码离开了监牢。

    小王妃临走只交代他这件事不准别人知道。

    他慌不择路地应下了。

    可然后呢?

    他该怎么去面对付梓昂?

    关夫人见从外面回来的关喜年心情糟透了。

    忙着上前问发生了什么。

    只见关喜年愤怒地拍了拍桌子, 吼道:“借你吉言!!你宝贝女儿送不到皇上身边了!”

    说完, 他拂袖而去。

    关夫人那双哭肿的眼睛里却大放异彩。

    ——

    窦褚今日特意跟皇上推辞身子不适,提前回了王府。

    可惜他踏进云霞殿, 却没见到心心念的小姑娘。

    窦褚站在门口, 叉着腰等了片刻。

    直到管事跑来跟他说小王妃急匆匆出府了,还说秀月带着府医赶去了国公府。

    窦褚若有所思地屏退了管事,随后去湢室沐洗, 换了身白色的常服。

    他从湢室出来, 边系着腰间的打带,抬眼就见狄争从外面走进来,禀报王妃回府了。

    窦褚这才放下手里那块擦发用的湿布, 抬脚出去迎。

    可刚走出云霞殿,就突然撞上什么, 感觉腰间一暖。

    他低下头,就看柳恩煦小小的身子罩在一个素白的大兜帽下, 正紧紧环着自己的腰。

    他心头一暖,嘴角自觉的扬起来。

    走近的侍卫离两人五步距离, 呈禀:“王爷,这是刚才京兆尹府接回来的,名叫丁武。”

    窦褚这才掀开眼皮, 视线冷厉地落在那个近乎气绝的人身上。

    侍卫们有些心惊胆战,毕竟这事是小王妃临时起意,都没和王爷打招呼。

    几个人更怕王爷一声令下,直接给他们接回来的人扔出去。

    谁想窦褚只上下打量了他一遍,拍着小王妃的脊背,对他们交代:“找府医看看,送到舆马房去吧。”

    这么说是把他留下了,以后照看王爷的马匹。

    几人匆匆领命,纷纷觉得这个丁武是走了大运,不敢再磨蹭,搀着昏迷的人退了下去。

    柳恩煦两只小胳膊紧紧钳着窦褚不放,直到周围的小丫头们都不好意思地回避了视线。

    窦褚轻轻推了两下,柳恩煦依旧不动,他低下头轻声问:“要我抱你?”

    柳恩煦不松手,小脸贴在他胸口,使劲点点头。

    窦褚宠溺地笑了一声,弯腰将人整个团在了自己怀里,转身进屋。

    直到坐到榻上,刚想把她放下,就感觉她抱着自己的手搂地更紧,怀里的人娇滴滴地说了句:“真香。”

    窦褚也没强迫她,而是让她找了个舒服的姿势,才抬手去摘她头顶的兜帽。

    直到兜帽滑落,窦褚才发现她今日出门没戴发饰,这才低头去问。

    可惜还没开口就看柳恩煦的小脸紧紧贴着自己胸口,眼眶红红的。

    窦褚脸上的清逸彻底消失的无影无踪,低沉地问:“怎么了?”

    柳恩煦不发一言,只蜷缩在他怀里,像是受了多大委屈。

    窦褚这才面色霜寒,思索了片刻,发问:“关喜年?”

    柳恩煦微微摇头,可对窦褚来讲,还以为她在自己身上抹眼泪。

    他深吸一口气,轻轻拍了拍柳恩煦的肩膀,语气阴狠地道:“扒了他皮好不好?”

    柳恩煦这才突然睁眼,夸张地摇头:“不好。不要。”

    怀里的小东西声音软囔囔的,可窦褚觉得像剂麻药,让他的情绪立刻柔软下来:“那你想怎么样?”

    柳恩煦吸了吸鼻子,抬头将小下巴抵在他胸口,仰着头去看他清绝的脸。

    像个小受气包。

    喃喃道:“殿下刚沐洗过吗?”

    窦褚不喜欢她这个样子,抬手拨开她额头上稍微凌乱的发,点点头。

    柳恩煦的小下巴又往上蹭了两寸,撒娇道:“可我还没洗。”

    窦褚原本阴郁的表情,立刻被她逗笑了。

    他把手放在她腰间,噙着一抹暖阳般的笑,柔声问:“要我给你洗?”

    柳恩煦像只爬树的小熊,又往上蹭了几寸,直到下巴搭到他肩膀,在他耳边绵绵地道:“要。”

    窦褚笑意更盛,双臂一绷,将她紧紧揽在怀里,朝湢室走去。

    刚才出去迎她的片刻功夫,小丫头就已经进来放了水。

    他伸手探了探里面的温度,这会水温刚刚好。

    他把柳恩煦小心放下。

    可柳恩煦一副受尽委屈的表情噘着嘴看着他。

    窦褚笑着弯下腰,双手撑着膝盖与她平视,又问:“衣服,也我来?”

    柳恩煦点点头,同时横展开手臂。

    窦褚实在是拿她没办法,才像剥洋葱一样,一层层地剥落那几层单薄的面料,直到剩下最后一块柔软的嫩芯。

    柳恩煦扶着他走近了那谭舒适的温水里。

    她抬头看着面色和缓的窦褚,心里却有着说不出来的复杂情绪。

    直到窦褚洗完她的发,将发丝绾在她头顶,她才忍不住心里沉重的委屈,开口问:“你会走吗?”

    窦褚的手一顿,曜石般的双目移向柳恩煦。

    他没说话,而是取了些薄荷香的澡豆擦拭她如脂玉般的雪肤。

    这是他见过最美的皮囊。

    柳恩煦一眨不眨地看着他,等待回应。

    可他迟迟不做声,让柳恩煦原本期待的心一点点又跌回了深谷。

    直到脸上凝结的水珠和汗液混合,滴在了那双温热的手上。

    柳恩煦才看他捏着湿润细布的手紧了紧,生硬地说了句:“不会。”

    柳恩煦笑了。

    哪怕这只是句谎言,在这一刻也足以慰藉她心里的创伤。

    她扶着窦褚缓缓起身,感受着他用棉巾一点点沾干身上的水痕。

    最后把她当做宝贝一样卷在了一张薄毯里。

    柳恩煦脚底踩着杌子,纤细的手臂勾住他的脖子,任由那张薄毯滑落。

    她微垫脚尖,将脸迎上去,直到她刚刚被热水蒸腾过的唇贴在他有些冰凉的脸颊上,紧跟着轻浅地吻到他嘴边。

    那一刻,她就像扩散在清潭中的墨液,逐渐地占据着她想要的一切。

    唇舌交缠,柳恩煦那双贴在他身上不安分的小手,被猛地攥进灼人的手掌。

    随后她手上似是被栓了什么东西,两只手动惮不得。

    她睁开眼,脱离他近在咫尺的脸,才看见她在自己两腕栓了条抽不出手的锁链。

    柳恩煦讷讷地看着他,却见他目光潋滟,勾起一抹邪魅的笑。

    他舌尖抵着柳恩煦滚烫的耳廓,轻吻:“若是把你锁在身边,你就没这种担心了。”

    柳恩煦也不知道那句话有什么魔力,竟能让她忘乎所以。

    她伸直手臂,将窦褚完全环进自己的小领地。

    即便她是锁,也该把他锁在这里,不留余地。

    她只记得手上的锁链乱撞,叮叮咣咣的声音在湢室里消散不尽。

    热气的氤氲蒸腾,随着每一次呼吸刺激着那颗燥热到强烈跳动的心。

    这一刻她就像置身于仲夏的河畔,周身温热,处处都是湿泽。

    柳恩煦肆意地发泄着心中的愤懑。

    她从未想过,这样的方式能让自己得到最大程度的释放和满足。

    窦褚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处在了被动的位置。

    他只觉得这个软糯糯的小姑娘,今天似是有着用不完的蛮力,就像一只注入了神力的凶兽,足以将他打垮,制服。

    他没见过她如此纵情欢乐。

    更没想过自己会被他那两只葱白般的手臂锁的如此牢固。

    夜帐外,红烛上的火苗燃地旺盛,随着一股股翻天覆地的气流涌出,摇晃不停。

    蜡珠似滴滴汗液,接二连三地垂滴。

    直到火烛燃尽,留下一缕青烟,把夜帐内唯一一点光亮都抢了去。

    良久,屋内归于平静。

    柳恩煦的脸埋在窦褚炙热的胸口,闭着眼睛一言不发。

    即便此时,她依旧不敢去想刚才柳博昱说的话,只能靠在这个宽阔的胸膛上逃避现实。

    窦褚枕着一只手臂,另一只手摩挲着小姑娘逐渐发凉的脊背。

    他垂着眼,看着她郁郁寡欢,安静地靠在自己心口。

    直到她呼吸逐渐沉稳,他才悄悄从她身下撤回手臂,起身给她盖上了棉毯。

    他披了件外褂,走到大殿另一侧,打开窗户看向外面挂得正高的弯月。

    冷风倒灌,他忍不住扭动了几下脖子,揉了揉被月光照地凄白的手腕。

    ——

    柳恩煦觉得自己睡了饱满的一觉。

    眼睛还没睁开,先弯唇伸了个满足的懒腰,手还没伸回来,就被人轻柔地攥在了掌心。

    柳恩煦突然睁眼,发现窦褚竟然穿戴整齐在一边侧卧着。

    他依旧温润儒雅,关怀道:“睡好了吗?”

    柳恩煦看着他反应了半天,才突然想起来昨晚的纵情,羞涩地把被子完全蒙在了脸上。

    窦褚轻轻扯了两下,可小姑娘攥得太紧,也没勉强,起身走出夜帐。

    柳恩煦听着他脚步声渐远,这才偷偷探出头来,伸出一只小白胳臂,在外面找衣衫。

    “王妃醒啦?”

    秀月正端着水盆走近,就看到小王妃的滑稽样。

    随后往夜帐里放置了叠得整齐的衣服,才去沾湿细帕,准备给柳恩煦梳洗。

    柳恩煦直到穿戴整齐,才偷偷摸摸从床上下来。

    刚一起身,就觉得腰部以下酸疼的厉害,只好忍着疼,一瘸一拐地坐到了妆奁旁。

    窦褚在屋里,秀月也不好多说什么,给柳恩煦梳洗过后,就乖巧地退了出去。

    柳恩煦这才硬着头皮,一瘸一拐地扶着家具,往窦褚那边挪步子。

    可窦褚坐在外堂的坐塌上,一动不动地欣赏着她此时的丑态。

    柳恩煦见他脸上挂满了看热闹的笑意,这才嗔怪道:“殿下怎么不心疼人呢…”

    窦褚笑意更盛,拿起小几旁的茶杯抿了口,打趣道:“王妃不得了。”

    柳恩煦当然知道他说的是什么意思,赶紧低下头,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避一避。

    可窦褚却没打算停口,继续埋汰道:“房梁都快拆了。”

    柳恩煦这才像只河豚,气鼓鼓地瞪了他一眼,坐在离自己最近的圈椅上,反问:“殿下今日怎么没出门?”

    刚问完,就见昨日跟自己去京兆尹府的彭毅从外面跑进来,匆匆忙忙地禀报:“刚才关大人来禀报,柳博昱昨晚被人砍了手脚,问王妃还留不留?”

    柳恩煦刚拿起的杯子盖滑落到桌上。

    人彘吗?

    那不是…最恶毒的报应?

    作者有话要说:  关喜年擦了擦额上的冷汗,差点领了盒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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