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谣言四起
二人吃完之后，又不慌不忙地去逛了逛商铺，听了场戏曲，直到月上枝头，才回到沈府。
刚一下轿
陆阳就迎了过来
沈灵甫只是跟他对视了一眼，不等他说话，便让他去书房等着。
徐梦妍见状道：“老爷先去忙吧，我自己回去就好。”
沈灵甫扶着她的手，看着她下了轿子之后，才微微一笑，道：“不妨事，先送你回房。”
“那送我去厨房吧，我给老爷弄点晚膳。”
“也好。”
“公子，袖红楼的背景有些复杂，与京城之中的各大势力都有一腿，而且这个老鸨是董佃夫那边的人，晴儿姑娘是昨夜才到的京城，我已经遣人去通知湖广的人查消息，应该是五天之内就能有具体的消息。”
一见到沈灵甫推开主书房的门，陆阳就迎了上去。
北直隶距离武昌府约莫有一千二百公里，这个调查速度已经是极快，沈灵甫自然不想再挑什么毛病，毕竟日行千里夜八百，这只不过是小说杜撰
这个时代的信息传递太慢，一天之内能够让驿站的马跑一百八十里已经算得上是富贵人家，莫说达到什么五百里这种战时级别，若是想要达到八百里的速度，那怕是只有当今陛下才有这个权力调动
看样子提高信息传递速度的计划，真得要快些提上日程了啊
沈灵甫心里感叹了声，走到椅子上坐下。
“晴儿来京之后，都去过哪里，做过什么，可有异常的情况？”
“那倒是没有发现，从昨夜到现在，她都没有出过袖红楼也没有做出什么指使，除了遣人把拜帖送来我们府里。”
“袖红楼有没有什么异样，还有她身边的那个女婢紫衣。”
“袖红楼平日里明面上进出的都是一些京城中的富商居多，实际上，不少朝中权贵都会来此寻欢作乐，只不过他们通常是从侧门的暗格上去，那里有八间屋子，称为红八阁，只要在其中就可以点任何服务，包括找来一些未出阁的女子，而且阁中隔音也是极好”
“”
沈灵甫边翻看着陆阳准备好的档案
边听着他的报告
袖红楼作为京城的第一大春楼，势力错综复杂，玩法多样，这倒是可以预料的到，那些所谓的正人君子，在朝堂之中如何标榜自己，不过是为了名声所表演罢了，只要是进了这红八阁，能有几人不动心
至于老鸨是董佃夫的人，也不是什么稀奇之事，只不过晴儿既然从湖广的醉仙楼来到此处，还依旧是第一花魁，这就有些不同寻常了，所谓的第一花魁，美貌的确是首选，然而却未必是需要美貌第一
像晴儿这般聪慧又颇有势力的女子，既然来京城第一大春楼当任第一花魁，又怎么可能不清楚沈灵甫与董佃夫之间的过节
再者说
沈灵甫于朝堂之中也得罪了不少人。
即便晴儿有什么事情想要找她，也不应该如此明目张胆才对，袖红楼可是董佃夫的场子，这般做派无疑是打了董佃夫的脸，难不成她还有什么依仗
一想到这
沈灵甫便提起茶壶，给自己倒了一杯热茶，在这茶雾缭绕之间，他仿佛看到了那一条隐藏在暗处的线索
晴儿既然敢大张旗鼓地给沈灵甫递拜帖，那么至少就证明了，她不担心这个消息会被别人知晓
再结合她所送的那礼物来看
她要么就是董佃夫的人，她此番做派就是受到董佃夫的指使，只不过这个可能性不高，以董佃夫的身份地位，没必要明里打压沈灵甫，而又暗里地修复二人之间的关系
既然晴儿大概率不是董佃夫的人，她又敢做出这个举动，想必身后之人定然不惧怕董佃夫，那么至少也是朝廷二品大员或者是某位手眼通天的人物
可若真是这样，那么又何必来找沈灵甫呢？
沈灵甫有什么地方值得令她交易的点，难不成是这个避暑宫殿
“一会儿，你亲自去递信，最好是能见到真人。”
沈灵甫抽出信笺，飞快写出几行字，便递给陆阳，又接着道：“我倒是想看看，我们如约而至之后，晴儿会弄出什么有趣的阵仗。”
“公子，要不我多带些人过去吧？”
陆阳脸露担忧之色。
“也对。”
沈灵甫突然灵光一闪，接着道：“你领着几位地网的高手，给他们置办身好的行头，然后再去商行取出两百张，面额为一千两的银票。”
陆阳不解地问：“公子，咱们这是要去干嘛啊？”
沈灵甫轻抿了口茶，语气颇为淡然地道：“当然是去喝酒听曲，不然我们还会去找歌妓聊朝堂之事不成？”
陆阳猛地一拍手掌，憨笑道：“懂了，懂了，我这就去办！”
他跑到半路就顿了顿脚步，回身道：“差点就忘记了，公子，现在京城里几乎都在传你贪污了工部一万两银子，只查到了有董佃夫的人在推波助澜，但是我觉得，一夜之间就能够让这则谣言人尽皆知，他没有这个能力吧？”
沈灵甫把玩着茶杯，没有作声，这个连陆阳都能想明白的道理，他又如何不知。
只不过
这种问题不能细思
一个董佃夫都已经颇为难缠，若是再树立一些敌人，那怕是想自掘坟墓
话虽这么说，沈灵甫还是觉得有些梗咽，官场上的人，实在是太过于无情，痛打落水狗的事情竟然这般平常可见
当然还有一种可能性，沈灵甫压在心里不愿意去想，他现在所拥有地一切，基本上都是建立在得到坐在奉天殿的那位支持
“立即让阿淼处理，传两个消息，其一是户部尚书董佃夫收了我二十万两银子，才帮我疏通关系中了贡士，其二是礼部右侍郎张同德因嫉妒我的文章写得好，故意评为不入流，险些与贡士失之交臂，好在吏部尚书苏君贤秉公处理，才得以让我的文章通过中了贡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