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特调机关
那天从嘉影村回来，我们八个人围在一起讨论下一步的计划。
率先发言的是小冬，她冷静地分析无名林地中规律死人的情况：“从现有的情报可知，过去三年至今，一共有15个人在林地中死亡。嘉影村里从村长往下大多村民并不认为这是异常，起初我们猜测可能当地有信奉山神索要活祭之类的说法，但并没有得到证实。村民们对待同乡的死亡颇为淡漠，大多避而不谈，还有人暗示我们不要对此感兴趣。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怪异氛围。”
佐伊接话说：“之前的14个不清楚，今天见到的这个，确实可以有多种解释。谋杀的可能性存在，意外也不能排除。最大的疑点是，死者似乎并没有独自进入林地的正当理由。他是农户，平日不需要进林地。”
我插嘴问了一句：“村子里有平时就会经常进林子的人吗？”
小冬回答说：“有的，而且不少。三年之前，村民一致认为林子里最大的危险是遇到蛇。另外有情报展示过去的死者中有人死在目击古堡之后，但我们尚未发现二者间存在必然联系。”
佐伊说：“不管这里是不是有咱们要找的东西。这个林地有问题是确定了。”
众人一致点头，表示认同她的说法。
“那下面该怎么办？”身为队长的浩哥说道。
浩哥昨晚看起来伤的很严重，现在已经大体恢复了。也不知道是他的恢复能力强，还是佐伊压根就没下重手。浩哥问出这句话之后，目光自然而然投向了小冬。
昨天刚见面时还没有察觉，到了这会儿，我也看明白他们的分工逻辑了。
这个团队名义上的队长是浩哥，但实际做决策的几乎都是作为副队长的小冬。另外四个人除了小文偶尔会加入讨论说上几句，剑海、阿巧和小童三人基本都是服从命令。
小冬虽然年纪轻轻，只是个十九岁的女孩子，但她很有主见，专业知识和决断力都比其他人要强。相当于是团队中的智囊。其他人各司其职，都很愿意遵从小冬的安排。
当浩哥问起该怎么办时，在座包括佐伊都跟着看向了小冬。
小冬却是有意无意地看了看我。或许是觉得我会有话说，但我并没有。
稍作思索后，小冬说道：“对了，还有一件事，先向大家说明一下。就是关于昨天的浓雾，村子里的人都表示没见过浓雾撞坏汽车。有不少人还对我们的描述表示出质疑。再加上浓雾出现的时间也不符合村民总结的一贯规律。或许可以认为，昨天在林地里发生了某些过去从未发生过的事，至少是最近这几十年里没有发生过。”
“但程哥发现的尸体大概率前天就死了。此前我向佐伊姐确认过，咱们原本的目标，要寻找的古代物品和雾气之间也不存在已知联系。为了避过像昨天那种突然出现的浓雾，我的想法是暂时先等一等，等到正常的符合规律的雾气出现，咱们再进林地调查。”小冬提出自己的思路，同时目光在众人身上扫过，最终落在我和佐伊身上。
在座除了我和佐伊之外，其他人并不知道要找的东西是预言石碑，佐伊对他们只说是古代物品，团队中都有配发一套类别丰富的古代物品名录，石碑只是其中一个普通的品类。
其实这会儿我的想法和小冬正相反，我比较倾向于赶在正常的雾气出现前进林地查看，而且是越快越好，现在立刻就去才好。
在出现异常之前，他们已经进入林地查看过数次，都没有收获。现在出现了异常状况，这时进入说不定能发现某些地方出现的变化。
但我也理解小冬的思路，假如昨天出现的异常不会在短时间内消失，那么符合规律的时间显然发生意外的可能性更低。
当我准备说出自己的想法时，另外一层顾虑突然浮现在脑海。小冬她们毕竟是专业团队，万一因为我在这指手划脚，团队陷入危险了该怎么办？我有能力在意外状况中带领大家打破危险吗？我不确定，或者说，我不认为自己有这个能力。
一旦有了这种想法，做决定的时候难免犹豫起来。
其实坦白了讲，我主要还是害怕自己也得跟着步入危险。假如此时我不在现场，而是坐在津海市的办公室里，我可能会毫不犹豫地说出自己的想法，甚至命令他们按照我的想法行动。可现在我就在这里，和大家在一起，我便开始犹豫了。
往好听了说，我这叫君子不立危墙之下。往难听了说，就是……我干嘛要给自己往难听了说？
佐伊见我没有要发言的意思。她接着说道：“我赞同小冬的意见。现在咱们弹药物资都很充足，没必要孤注一掷。假如发生在这里的异常事件都源于某个物件，那这种东西的效果要么是只在满足特定条件后触发，要么是长期有效但展现出效果需要一定的累积，可能是累积时间，或者是累积别的什么。那咱们多等一段时间应该可以收集到更多情报，有利于构建作战计划。程哥你怎么看？”
“如果真像我之前假设的，是非常严苛的针对特定时间特定条件才起作用的构造，可能昨天咱们在浓雾里的时候才是最好的搜索时间，但那时又不具备搜索条件。情报还太少，我赞同你们的意见，先等一等吧。不过，准备得坐在前面，下次再遇到昨天那种浓雾，得有应对手段才行。”我说。
佐伊点了点头，说：“嗯，这方面我去安排。浩哥小冬你们还是先收集情报。另外，林地也不能完全放过，大家分组每天都去转一转，慢慢深入，仔细一点。我感觉那村子里打听不到更多东西了，想要有突破，还是得靠咱们自己。”
小冬补充了一句：“林地太大了，如果能让其他小队协助行动就好了。”
佐伊表示她会安排。
这之后过了四天，林地里的薄雾如期而至。村子里有经验的人说，看雾气的浓密程度，这次大概能持续七到十天。
这些天我当然也没闲着，关于当地的情报越来越多，我也知晓了不少风土人情。
那片林地因为常年被雾气笼罩的缘故，特别适合菌类生长。当地的野生菌质量好，产量多，到了采摘旺季，嘉影村有一多半的村民都会参与其中。
林地里有一种不太常见的红桐木，上漆后可以保存相当长时间，还能散发出一种有助于睡眠的芳香气体，非常适合做成手工艺品。村中因而诞生出一批手工木雕艺人，最厉害的两位木雕大师甚至曾参加过国际展览，在喜好此类艺术品的小圈子里颇有名望。
村子里至今仍保留着很多古老的习俗，比如要在新生儿手指上扎出一滴血，让血随河流冲走，借此达到祛除疫病的效果。还有一种现在只有少数老人还相信的关于影子的传说，大意是影子会在人虚弱或者死亡时脱离身体，这种脱离往往从左脚开始，所以那些老人坚信只要左脚仍与影子相连，自己就能健康地活着。
有一位八十多岁的老奶奶，非常热情地向我讲述以前林地里有很多鸟类，那时在田里干活一抬头就能看到大片大片的鸟群在头顶飞过。那种景象已经有三十多年看不到了。究竟是什么原因，她说不清楚。她大概对所谓的考古专业有什么误解，一个劲地对我说，希望我们能帮她把鸟群找回来。
类似这些情报，都是搜索小队不太关心的，更不会专门将这些写进报告里。如果不是我亲自来到这，根本无法得知这些有趣的信息。
浩哥他们在这些天里多次进入林地，尤其是薄雾出现后，进出林地更加频繁，每次尝试更多深入，做好标记再回来，尽可能仔细的探索每一处细节。如此循环。
我曾想跟着一起去看看，但佐伊不同意。她并不说担心我的安全，而是说我会耽误其他人的工作效率。考虑到佐伊直来直去的性格，这大概是她的真心话。这理由实在让我没法反驳。
这些天里，我还看了好几次浩哥与佐伊的对练。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恐怕很难相信浩哥那堪比铁柱一样的胳膊会被佐伊的小手抓住动弹不得，尽管佐伊的小手连浩哥胳膊的一半都抓不住。佐伊那纤细白嫩的胳膊能稳稳地接住浩哥硕大的拳头，两人的对练过程会发出那种沉重的撞击声，拳脚间的对碰犹如两台行驶中的小汽车全力撞击一样。
有一次，我见到佐伊轻盈地攀上浩哥的身体，两条腿拴住他的脖子然后将他整个人甩至腾空，再狠狠地砸向地面。要知道佐伊的体重连浩哥的一半都不到，也没有显而易见的结实肌肉，她的力量之强实在是不可思议。
趁着有时间，我向佐伊讨教如何射击。团队中配备的枪械都很容易上手，无论是手枪还是步枪，后坐力都很轻，操作也简单。
我跟着练习了几天持枪和射击的动作，自我感觉进步很大。只要给我时间慢慢瞄准，命中固定靶还是很简单的。至于几天下来，一次靶心都没打中过这种事。我只能说万事开头难。
不过到了佐伊嘴里，她对我的评价就是一句简单粗暴的，毫无天赋。
倒是和善的阿巧很有耐心地主动帮我纠正僵硬不协调的肢体动作，还鼓励我说只要勤加练习一定会有进步。
随着相处的时间增加，我和大家也多了不少聊天的话题。他们很少有机会长期在城市里生活，习惯和思维与我这种都市上班族差异很大。不过大家都是好奇心重的年轻人，我也能不时占据话题的中心，让他们聚精会神地听我讲些轶事。
时间很快进入了九月，上旬的一天。那天应该薄雾出现后的第五天，也就是我来到这边的第十一天。
村子里出现了一个全身黑色西装戴深色墨镜的外国人。他很显然不是本地居民，似乎也没打算隐匿行踪，刚一出现就得到了极大关注。
村子里有一家可以提供临时住宿的茶馆，其实就是把平时用作棋牌室的房间收拾出来给客人。那个男人就在茶馆里落脚，并按照定价的双倍一次性支付了两个月的住宿费。
这件事不到五分钟就在全村传开了。也就十五分钟，我们便知道了这件事。
黑衣男人出现时，剑海刚好在村子里，两人在村中的土路上打了个照面。
剑海说觉得那个男人很危险，如果一对一，自己大概不是他的对手。因为剑海的话，浩哥似乎很有跑去单挑的冲动。
那天晚上我把佐伊单独叫出来，和她讨论我的想法。
佐伊说：“很奇怪，这村子就连嘉影镇那边的游客都很少会过来，这还不到一个月，就来了两拨常驻的外来人。说不定那家伙和咱们目的相同。”
“如果和咱们的目的相同，那他的情报来源是什么？刚好在这个时间和咱们盯上相同的目标，很可能不是巧合。”我想说的是会不会有内部人员泄露了消息。
佐伊理解我的意思，沉吟着说道：“应该不会吧。对外宣称的就是调查特异事件，即便在咱们内部，知道真正意图的也没几个人。难道就因为咱俩来了这边，才会被人盯上？”
“有可能，咱俩一起行动还是太显眼了。对方毫不掩饰自己的行踪，或许就是希望咱们主动上门。有没有可能是冲着集团来的？”我说。预言石碑的事只在与永生者有关的少数人中流传，但这次调查特异事件，我是用了云天集团的名头。
佐伊说：“咱们大张旗鼓地搞特异事件调查，说不定会触动一些人的利益。你是这个意思吗？”
我点了点头，说：“对。我竟然没有事先关注集团的竞争对手，大意了。”
“这恐怕得问问佑奈了。我不太了解这些。”佐伊神情一凛，悄声说道：“要不，我直接去把他做掉？”
我被佐伊跳脱的思维吓了一跳，急忙说道：“那怎么行，还没搞清楚对方的身份呢。”
佐伊不以为然地说：“你不是担心会影响咱们的计划嘛，隐患直接排除掉不就好了。”
“他这么高调，说不定会有陷阱。明天咱们一起去看看吧，权当打个招呼，探探虚实。”我说。
“好。”佐伊果断应承：“要是有什么不对劲，我就找个机会弄死他了事。”
虽然我并不认同这种武断的做法，但也不得不说，有佐伊在身边着实令人安心。
一夜无话，第二天一早我与佐伊、浩哥、小冬四个人一起前往嘉影村，准备去会一会那个未知的不速之客。
我们已经在这村子里进进出出半个多月了，几乎和所有村民都有过一些接触。这村子鲜有外人来访，村民们虽说也算友善，但对外来者或多或少有些抵触。
我们过来没一会儿，就有人主动来告诉我们黑衣人的状况。
一位阿姨急切地告诉我们：“那个人看起来很危险啊，一大早就在村子里到处转悠，见人也不说话。”
还有一个小男孩紧张兮兮地对我们说：“怪人在村东头，你们快去看看吧。”
比起我们，装扮与行为更加异常的黑衣人自然成了村民们优先排斥的对象。
没一会儿，我们就在村庄东侧找到了那个人。寸头，黑色的墨镜遮掩着一张冰冷的脸。我们见到他时，他正拿着一个像是智能手机的装置扫描一处空房子的后院墙。
他不慌不忙的转过身来，对我们的到来毫不意外。
对方的注意力起初几乎全部都集中在佐伊身上，看起来面对佐伊他也不是很从容。
“几位，你们这是什么意思？”黑衣人开口说道，他的声音很低沉，而且中文不是很流利。
“我们想问你几个问题。”佐伊冷冷地说：“你是谁？你来这儿做什么？谁派你来的？”
黑衣人似乎有些退缩。只要佐伊有意而为，光是靠气势就能压制住普通人。幸运的是她从未对我产生过敌意，我没有感受过她的威慑。
“你们不是这村子的人吧，我来做什么和你们有关吗？”黑衣人嘴硬道。其实在他老老实实回答佐伊问题的那一刻，他就已经输了。
“这么说，你的目的和这座村子有关？”我插了一句。
黑衣人瞟了我一眼，他像是才看到我一样，脸上露出几分困惑的表情。他将手上的装置放到外套口袋里，抬手摘下了墨镜。
的确是西方人，大概四十五岁左右，看向我的眼神里带着疑惑。
“你是，程绎？”黑衣人说出我的名字时，由于发音的问题，我还没有立刻反应过来。他见我没说话，又补充了一句：“我们以前见过的啊，我应该没弄错你的名字才对。程绎。”
佐伊偏过头来看我，我向她摇了摇头，表示我不认识这个人。
于是佐伊威胁式的踏前一步，挡在我面前，厉声喝道：“再给你一次机会，大叔。回答我的问题。”
黑衣人摊开手，示意我们冷静。嘴上喃喃地说道：“程绎，我听说你加入云天集团了。这位有气势的小姐是你的保镖吗？咱们有话好说，程绎你知道我的身份。”
切，什么鬼。我完全不知道他在说什么。两年以前的事我已经不记得了，前段时间我看过佑奈整理的关于我的调查报告，里面就有好多我已经忘记的事。但我应该没有几次和外国人打交道的经历才对。
看对方信誓旦旦的样子不像是说谎。再说，这种立刻就会被戳穿的谎言也太不专业了。
于是我阻止了佐伊进一步的动作，直白地说道：“不好意思，我不认识你。我失过忆，和我关系不近的人都忘记了。”
“什么？你失忆了？”黑衣人似乎非常震惊，错愕地说：“相关者的重大变故，监视人怎么没汇报。是异能失控了吗？”
“哈，你到底在说什么啊？胡言乱语呢吗？”佐伊准备上前制服对方。
黑衣人自认不是对手，慌乱地大喊道：“程绎，你签过协力合约，有义务报备被监督者的异常。”随后他又向逼近的佐伊说道：“我来这是为了确认异常波动的线索，和你们无关。”
我好像知道他是谁了。若雪告诉我过那件事。
但我出言阻止时已经晚了，佐伊只用了两招就把他按倒在地。小冬上前搜走了他的配枪和此前使用的装置。
佐伊按住黑衣人，居高临下地说：“这样舒服了。你还有什么想说的，咱们继续聊吧。”
“我没想和你们打，我都不知道你们在这。该说的我都说了，我没有敌意，快放开我。”黑衣人用力挣扎，但在佐伊手里根本无济于事。
这时我才来得及说：“或许真是误会。但能不能请你先行离开，等我们完事之后，想怎么调查都随便你。”
“你们在这干什么？”他问。
“保密。大学时的事，在我失忆后，我妻子有告诉过我。但我无法确定你就是那时的人。姑且相信你，放你平安离开。还不满意吗？”我说。
“你可是签过合约的……”
“我忘了。”我打断了他，接着说道：“我有严重的违约行为吗？如果有的话，我可能得弥补一下了。”
黑衣人长出了口气，说：“没有。”
“很好，那说说你知道的事吧。关于这里的。”
我正说着，佐伊提醒我，周围已经有村民靠近过来了。于是我转而说道：“咱们去车里聊吧。”
佐伊让浩哥去把车开过来，她按着黑衣人朝远离村庄的方向离开。小冬则跑过去安抚村民。我不知道她是怎样解释的，不过看起来村民们都被她说服了，没有人出面妨碍我们。
越野车开了过来，佐伊将黑衣人推进了后座，自己也跟着坐了进去。我则坐到副驾驶，然后让浩哥继续向南开，避开村庄附近的农田，绕回营地去。
黑衣人倒也干脆，上车后直接全盘托出：“我就不自我介绍了，反正你知道我是什么人就行了。我们的监测系统在十天前接收到一次奇怪的能量波动，波动幅度并不强烈，但这种波动此前有出现过，每次持续的时间都很短，这是我们第一次捕捉到大致的方位。无法确定来源，也不清楚危险程度的信号。按照惯例我得来做一次例行检查。我昨天才来到这，还没找到信号源，就遇上了你们。程绎你现在很厉害嘛，在哪找了个这么厉害的女保镖？还挺漂亮。要不是探测仪没有反应，我都要怀疑你是异能者了。”最后一句他是对佐伊说的。
“她不是我的下属，我们是同伴。你别搞错了。”我接着说：“你刚说的异常波动是什么？”
“还不知道。”
“总有猜测吧？”
“推测是超自然物品。此前发生的波动虽然都很短暂，但间隔比较稳定。去年发生了4次，前年也是。再之前不清楚。今年这是第三次，不出意外到11月份应该还有一次。如果是异能者通常不会这样。”
我与佐伊对视一眼。他说的不就是林地里死人的频率吗？看来还真是有关系。
我们的谈话又持续了一会儿，对方没能再给出更多有价值的信息。他所谓的探测仪被小冬拿去做了检查，实际上就是探测能量波动的装置。超过一定功率范围的能量生成或湮灭可以被探测到，似乎还能探测一段时间内的能量痕迹。小冬的设备里也有类似的功能，只是精度不及他这个。
黑衣人想知道我们到此的意图，我用考古研究的名义解释了过去。看样子他将信将疑，但也接受了我的说法。
最后我们以避免他妨碍我们为由让他先行离开，并告诉他按计划我们最多在这待到十月底，如果到时候他还有兴趣，可以之后再来。届时我们也可以分享一些必要的情报。
他思量再三，最后还是答应我们的要求离开了。
“就把他放走了？他不会带更多人来找咱们麻烦吧？”看着黑衣人开车远去，佐伊问道。
“要是他在这出了意外，反而更容易招来其他人不是嘛。”我说。
佐伊想了想，说：“说得也是，所以他到底是什么人？”
“他们是个国际组织，全称好像是叫国际特异事件调查委员会，简称iseo或者特调机关。组织成员遍布世界各地，调查异常的能量波动，据说他们有六个近地空间站，时刻监控着整个地球。为了防止有疯狂的人类或者其他什么玩意暴走失控给地球带来危害。”
“哈？这都什么跟什么啊。我怎么不知道还有这个组织。那你又是怎么和他们扯上关系的？”佐伊追问道。
“你竟然不知道？我还以为他们是半公开活动的呢。网上就能看到有关的消息，只是分辨不清真伪。”我没有直说自己和他们的关系。
佐伊摇了摇头，说：“确实不知道。之后我问下佑奈好了。所以他们和你有什么关系？”她没有放弃追问。
我有点犹豫，主要是我对他们的了解也不多。不知道该怎么说给佐伊听。
“他们有一个部门会登记世界各地的异能者和潜在异能者，你知道异能者吗？”我说。
“嗯，知道。自然形成的基因突变，偶尔会出现有特殊能力的人，那些人统称异能者。不过我听说超过99的异能者都和普通人没有太大区别。很多都是类似皮肤不怕烫，脖子能转超过180度之类的。难道你是说……”
“对，我就认识一个异能者。在大学的时候，算是各种巧合吧，我有参与过一次他们的行动。不过我现在已经忘记当时的事了，只是从我妻子口中知道有过这么一个事。”
“你说的那个人，还活着吗？”佐伊用小心的口吻试探道。虽然我没有刻意隐瞒，但她好像没理解我的话外之意。关注的重点不太对。
“嗯，活得好好的。”我说。
“然后呢？”她继续追问。
我不太想明说那件事，毕竟牵扯到对我最重要的人。
见我犹豫着没说话，佐伊露出一副被打败了的表情说道：“不想告诉我是吧。那行吧，你果然不是普通人，我就知道。之前佑奈的调查里说你本人没有值得特别关注的地方，我就很纳闷，老板不可能花费力气找个普通人来嘛。”
说着，佐伊展现出释然的神情。“每个人都有秘密嘛，我懂。等你哪天想告诉我了再说好了。毕竟我和你是同伴，对吧？”
我知道她指的是在车上我反驳黑衣人说佐伊是我的保镖时说的话。我郑重地点头，再次确认道：“当然了，我们是同伴。”
佐伊会心一笑。
我接着说：“还是先把精力集中在这边吧。看起来咱们可能走运了，搞不好这趟真的能有收获呢。”
当晚临睡之前。佐伊告诉我说，她拜托佑奈去查了一下，所谓的特调机关只不过是登记在西欧的一个民间非盈利组织，规模似乎不小，光是名义上的会员就超过千人。但似乎更像是那种小团体的兴趣社区。她非常确定卫星轨道上不存在可以实时监控地球的空间站，更不可能有六个。
不过至少小冬检测过的那个小型探测仪科技水平不一般，佑奈计划有机会再仔细查一查这个组织的底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