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第24章
肖檐说交给他处理，可地下城蚊子这么多，又那么无孔不入，这能怎么处理？
可应吟就是莫名信任肖檐说出口的话，只不过，肖檐话的前半句，应吟并不赞同就是了。
“肖檐，我替换你守会儿夜，你进去睡一下吧。”应吟道，“你都快熬成红眼病了！”
不知是不是太久没睡的缘故，肖檐眼底血丝浓重。
应吟本来想，反正她这会儿刚醒也睡不着了，可以帮肖檐替换着守夜，这样肖檐就可以进去休息一会儿。
谁知肖檐想都不想就拒绝：“这是我的职责。”
应吟听了撇撇嘴，转身就往回走。
一边走，还一边小声嘟囔：“我知道我业务能力不好，但这也太直接了吧，白天还收了我的糖，晚上就翻脸不认人了！”
在一个机甲作战系的顶级机甲师面前说“悄悄话”，应吟的每一个字都清晰落在肖檐的耳朵里。
肖檐无奈扶额：“怎么不等进去了再说我坏话？”
“我才没说你坏话。”肖檐一搭腔，应吟立刻转回头。
肖檐站在原地，看着应吟不说话，但那眼神里明明白白写着：你看我像聋子吗？
二人僵持了会儿，应吟一跺脚，急了：“肖檐你怎么不反驳啊！”
“反驳什么？”肖檐反问。
深夜里，大概是因为熬夜的原因，肖檐的嗓音有些哑，但伴着地下城微凉的夜风却又透出一点别样温柔。
应吟瞪圆了眼：“你真认为我是废物呀！”
“我什么时候说你是废物了？”
肖檐唇角牵起一点柔软的弧度，用他那线条优越的下颌，向厂房方向抬了抬，示意应吟：“进去吧，外面蚊虫更多。”
“那你被咬了吗？”应吟出来转了一圈，被夜风一吹，精神头正好，好奇地问。
“嗯。”
出乎意料的，肖檐居然点了头。
应吟赶紧往回走了几步，靠近肖檐，关心地问：“哪里哪里？严不严重？需要药吗？”
肖檐没回答应吟他被咬了哪里，但应吟的后两个问题，肖檐倒是一一回应了：“不严重，药你自己留着。”
应吟盯着肖檐敞开了一颗纽扣的军装外套看了好一会儿，然后隔空指着肖檐的脖颈靠近锁骨的位置，傻傻地问：“是那里吗？那个红点？”
肖檐下意识顺着应吟所指的方向低头，意识到对方在指哪里的时候，肖檐哑然失笑：“应吟你……”
“我什么？”
女alpha面上的神情，纯洁且无辜。
似是短促的笑了声，肖檐摇摇头，最后只说：“实在睡不着，就自己在院子里转几圈，后面那间厂房里还有能量水，渴了自己拿。”
“哦。”应吟乖乖点头。
守夜也等于执勤，应吟没好意思说让肖檐陪自己去，她的确是渴了，但这间地上城的废弃食品加工厂其实挺渗人的。
空气里永远弥漫着一股子腐朽生肉的味道不说，关键是她傍晚的时候，还在前坪看到了人体的一堆组成零件散落在地。
也就是那些黑黢黢的断裂的骨头和牙齿。
听出应吟这声“哦”的犹犹豫豫，肖檐目送应吟向那间存放了能量水的厂房走了段路，收回目光的同时，抵着雨棚支撑杆的那只手缓缓收回。
再慢慢靠着雨棚，一点一点重新坐下。
几分钟后，肖檐听到一声极细微的惊呼。
惊呼的发出者不知为什么，在一个短促的音节过后，就骤然没了声响。
肖檐立即起身，飞快朝应吟所在厂房的方向跑了过去。
“应吟？”
肖檐到达厂房门口，却见厂房内，女alpha穿着白色的医生袍正背对着门蹲在地上。
应吟闻声转过上半身，肖檐瞳孔一缩。
女alpha的手上握着把带血的手术剪，而她的脚下躺着一条长条形弯弯曲曲的冰冷生物。
——是蛇。
“有被它碰到吗？”
肖檐蹙眉走过来，第一时间先是查看地上已经了无生机了的那条蛇的品种。
检查牙齿有无带毒。
接着，目光在应吟没有任何异样，甚至还带了点无辜的脸上停顿了下，默了默才问：“你不怕蛇？”
应吟这副神色，被蛇咬到的可能性很小。
女alpha凝血有问题，如果被攻击到，不该是这个反应。
果然，应吟摇摇头，对于肖檐的问题，一个一个认真作答道：“它没有碰到我，我好像不太怕它。”
其实应吟以前没见过真的蛇，她在今天之前甚至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怕不怕这滑腻腻的冷血玩意儿。
但这并不妨碍她在发现这条蛇后，随手拿起剪刀，手起刀落直指蛇的七寸。
应吟在自己从前的世界，杀鸡杀鸭杀鱼她不会，剖兔子、剐青蛙、注射小老鼠倒是一把好手。
同样的，死在她手上的这些小动物也不计其数。
应吟过去既晕血又晕针，剥个青蛙皮能反复“去世”一百次，那么她就得在第一百零一次才能完成她该学、该做、该观察的实验。
由于晕针，一个兔子的耳缘静脉麻药注射，应吟也能弄兔子一耳朵血。
兔子疼，麻药没完全注射进去，她还能一骨碌滚到地上，“恶人先告状”地抢先晕上一晕。
就更别提，给小东西们开膛破肚失败的那些手术经验了。
曾经为了学好医学，为了争一口气，应吟“杀生无数”，手上“沾满鲜血”。而最后也没能学出个什么名堂来，反倒是自己人先没了。
应吟拎着那把本来用来开罐头、剪各种物资包装外壳的手术剪，迟疑了下问：“这个洗干净还能用吗？蛇有没有毒？”
肖檐摇头：“没毒，能用。”
见应吟确实不是硬撑，而是当真对蛇无感，肖檐提在胸口的那口气松了。
他有些意外于小女alpha看起来连蚊虫都难以应付，却能在面对一条可能有毒、行动灵活的蛇时，一击毙命。
意外，却也庆幸。
女alpha的内里也许与他对她的最初印象是存在出入的，温室里的花朵却并没有他想象中的那样脆弱，这显然不是一件坏事。
应吟拿着那把被她弄脏了的手术剪去洗干净，肖檐就陪着她在水井边站了会儿。
没错，在联盟科技文明如此超现代化的大背景下，地下城这地方在一些生活设施上却始终保持着“原汁、原味、原始”。
应吟洗完剪刀，还想再好好洗一次手，于是一旁的肖檐顺手接过那把剪刀。
剪刀传递的过程，二人指尖相接，在碰触的刹那，应吟一惊。
“你身上怎么还这么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