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第14章强出头暗箭难防
晋钟说着瞟了铁飞雄一眼。
“鲁阁主中的毒，乃是广西桐花山仙歌洞的独门奇毒，叫做‘千里丝’。”
铁飞雄脸色一变，喝道：“阁主，你胡说什么！鲁阁主哪里中了那种毒……”
晋钟擦去嘴角血迹，大声道：“前辈，你可以开棺验尸，再来判断我的话是真是假！”
铁飞雄怒道：“晋钟，你想叛出本阁，投靠这老魔婆了是不是！”
晋钟没理睬他，径自向老魔婆道：“我还要告诉前辈，铁飞雄对你给鲁阁主的凤凰雪珠可谓垂涎三尺……”
铁飞雄大怒：“晋钟，你休要血口喷人！”
晋钟阴笑道：“铁飞雄，你自己清楚，我说的是实话还是鬼话。”
铁飞雄气得脸色铁青，额上青筋根根凸起。
晋钟嘿嘿一笑，又道：“前辈，我知道的就是这些了，希望对前辈有用，我已被你打成重伤，须得赶快疗伤，不可再耽搁，先告辞了！”
一语未落，他的人影已飘飞而前，突然没入远处一片树林，转瞬不见了踪影。
石林阁众人虽然一向没把晋钟放在眼里，但此时大敌在前，他堂堂阁主说走就走，这般不负责任，众人还是忍不住纷纷喝骂。
铁飞雄本来想去拦他，但自忖身法不如他快，拦也拦不住，气得在心里直骂娘。
老魔婆往晋钟消失的方向瞧了几眼，怪声道：“嘿，祖奶奶倒没看出来，这刀疤丑汉竟是个高手！”
转目瞪着铁飞雄，嘿嘿冷笑：“铁狗熊，广西仙歌洞专擅用毒，听说你老婆就是韦洞主的亲妹子？”
铁飞雄心里怒极，但不敢惹怒这位人人唯恐避之不及的魔婆，只得强忍怒气道：“江湖上都知，我那老妻八年前就去世了，你若怀疑是她给鲁阁主下毒，那也太可笑了。”
老魔婆嘿嘿道：“你的老婆死了，但你还有一个如花似玉的女儿呀，你那短命老婆的毒功，难道没传给她么。”
手臂一转，指着人群中一名绯衣少女，喝道：“你，滚出来！”
铁如玉被老魔婆一指一喝，吓得双腿颤抖，不由自主地走了出来，颤声道：“不、不关我的事……”
老魔婆笑哈哈道：“祖奶奶还没说是你干的呢，你慌什么。”
突然笑容顿敛，板着脸道：“快说，是不是你们父女为了贪占祖奶奶的神珠，便给我表弟下毒，害他性命？”
铁如玉吓得脸色煞白：“不不，不是，不是！”
老魔婆怒道：“不说实话，祖奶奶把你的脸蛋划上几十道口子！”
水初见老魔婆把铁如玉吓得花容失色，心想：“这老太婆真凶，玉姐姐是好人，怎能这样吓她。”
就听铁飞雄道：“老魔婆，你这样恐吓后辈，也太不要脸了！”
老魔婆笑哈哈道：“那祖奶奶剥光你宝贝女儿的衣裳，搜一搜有没有凤凰雪珠，看看是谁不要脸。”
说话间手臂一探，老鹰捉小鸡一样将铁如玉捉了过去。
铁如玉登时浑身酸麻，吓得厉声尖叫，大呼救命。
铁飞雄虽然全神戒备，还是阻拦不及，眼见女儿落到对方手里，惊怒交加：“快放手，快放开她！”
老魔婆嘿嘿道：“把祖奶奶的珠子还回来，便放你女儿。”
铁飞雄怒道：“我已说了很多遍，那珠子已被裴胜抢走了！你一味胡搅蛮缠，又有何用！”
老魔婆怪声道：“据我所知，鲁贤弟死在前，裴胜抢珠子在后，不是你先把珠子占了去，鬼也不信！还赖裴胜那死鬼！”
她大袖一拂，一阵疾风无由刮起，只听铁如玉尖叫一声，身上衣衫突然间如遭电撕火焚，片刻化为齑粉，浑身雪白的肌肤登时暴露无遗。
众人齐声惊呼，铁如玉又惊又怕，厉声尖叫，铁飞雄急忙把外衣脱下，抢上去要给女儿披上。
但老魔婆手腕一抖，一股劲力宛如障壁挡在前面，铁飞雄便迈足不得。
老魔婆哈哈大笑：“不给你们点颜色看看，还当祖奶奶好欺负，由着你们扯鬼话欺骗祖奶奶呢。”
铁如玉羞愤欲死，含泪道：“爹，你杀了我吧！”
铁飞雄咬牙道：“女儿，你这是替大伙人受罪，没人敢瞧不起你。”
铁如玉哭叫：“可是，可是……女儿不想活啦……”
水初虽然年纪小，见了赤身露体的铁如玉那痛苦的神色，也明白她正遭受巨大的屈辱，忍不住跳出洞口，高声叫道：“老魔婆，你快放了玉姐姐！”
这童音清脆稚嫩，在场的人都是一讶，目光齐刷刷地向水初瞧来。
水初说完了话，心头又害怕，本想赶快逃跑，一看老魔婆没有放下铁如玉的意思，又鼓起勇气叫道：“老魔婆，你快放了玉姐姐！”
老魔婆瞥了水初一眼，嘿笑道：“这小屁孩是什么来头，也敢管祖奶奶？”
铁如玉忽道：“老魔婆，你的凤凰雪珠被裴胜抢走后，他就交给了这个小孩，你去问她要！”
水初一听这话，吓得脚一软，更感到了被出卖的愤怒，暗想：“玉姐姐明明知道我没有那个珠子，为什么还要这样说，这不是害我吗？”
铁飞雄瞅瞅水初，又瞅瞅女儿，沉声道：“裴胜的确把凤凰雪珠给了这小孩，你不妨去问她要。”
老魔婆嘿嘿道：“我会信？”
铁飞雄道：“你去问问便知。”
老魔婆沉吟了片刻，忽然看向水初：“小鬼，你有凤凰雪珠？”
水初忙道：“我没有！”
老魔婆喝道：“说实话！”
她满面凶恶，水初又怕又怒，叫道：“没有就是没有！你凶我，我也没有！”
老魔婆眼珠一转，指着铁如玉道：“你要是想让我放了你的玉姐姐，就乖乖把珠子还给我，否则，我就在你玉姐姐的脸上和身子上划上几百道口子。”
水初心想铁如玉适才出卖了自己，算哪门子姐姐，自己干嘛要管她的死活？哼道：“那你就划呗！”
老魔婆一怔，随即哈哈大笑：“这娃子不错！不过，你要是不说，我划花了铁如玉的脸，还要划花你的脸！”
划自己的脸可不行，水初吓得小脸煞白，决定先过眼前这一关，其他的事以后再说，
当下撒谎道：“那个血珠我是没有，但我知晓它的下落，裴伯伯的确告诉了我的。只要你不划我的脸，我就带你去拿珠子。”
一听这话，铁飞雄不禁心想：“裴胜果然把凤凰雪珠的下落告诉了这小孩，无论如何，我也不能让到手的宝贝飞了。”
老魔婆见水初说得有板有眼，料想这十来岁的孩童，如何能编造得出凤凰雪珠的谎言，能这样说，必然是真的知晓。
她哈哈一笑，猛地将铁如玉掷到地上。
立即有一名青年男子从人群里抢出，把自己的外衣罩在铁如玉身上。
铁如玉哭道：“沈师弟，我没脸活啦。”
那男子安慰道：“有我沈坚在，没有人敢笑话你，我会保护你的！”
老魔婆本来已转过身向水初走去，听了二人对话，突然脸现怒色，回身一脚，将沈坚狠狠踢了出去。
“无耻懦夫，冒充什么英雄好汉，刚才怎么不见你出来保护她！”
众人见这老太婆性子乖戾，言行异常，都是又怒又怕。
水初见她笔直向自己走来，吓得转身就跑。
老魔婆笑哈哈道：“乖娃，你跑什么，祖奶奶不会害你！”
水初听她声音就在自己脑后，吓得喊破了音：“救命，救命……啊，放开我——”
终是被人拎着后颈提了起来。
老魔婆将水初抱在怀里，笑道：“乖娃别怕，这些人都自身难保，你要他们救什么。你带祖奶奶去拿了凤凰雪珠，祖奶奶就带你去一个好地方。”
水初慌道：“我不去！我不跟你去！”
老魔婆把脸一拉，喝道：“你敢不去？”
水初吓得心胆俱裂，但她性子倔强，对方越强势，她越不屈服，叫道：“我就不去！”
举起双手对老魔婆又抓又打，拼命挣扎。
老魔婆怒道：“臭丫头，爪子还挺利！”
一巴掌拍在水初背上，水初浑身一麻，动不得了。
铁飞雄这时喝道：“老魔婆，快放了那孩子！”
老魔婆怪笑道：“怎地，你的宝贝女儿没有被祖奶奶划花脸蛋和身子，你不甘心是不是？”
铁飞雄沉着脸道：“你辱我女儿事小，擅闯本阁事大，若让你这么走了，咱石林阁今后没脸在江湖上混。诸位长老，结飞石阵！今日务必要擒下这老妖怪，为武林除害！”
十来条人影应声从人群里蹿出，都向老魔婆飞奔过来。
铁飞雄一马当先，迅速在老魔婆丈余外占定了一个据点。
其余人纷纷展开身法，与铁飞雄一道，脚步错纷变幻，片刻就在老魔婆丈余左近结成一个圆阵。
老魔婆道：“嘿嘿，石林阁十大长老结成狗屁阵来对付祖奶奶，倒挺有趣！”
铁飞雄扫了水初一眼，朗声道：“老魔婆，咱们正邪相交，不伤无辜。你把那女孩儿放到一边去，再和我们动手，就当积点阴德罢。”
老魔婆嘿嘿道：“放了这娃娃，你们把她藏起来，叫祖奶奶到哪里去找凤凰雪珠？”
说话间，铁飞雄已领着九大长老一起攻了过来。
老魔婆一手抱着水初，一手御敌，时而还要放声大笑，显然轻松得很。
嘈杂声响了一阵，不久就静下来，石林阁一众摆阵的老者东歪西斜，或躺或趴，惨声嚎叫，兵器撒了一地。
老魔婆指着众长老哈哈大笑：“小子们，祖奶奶的功夫如何？来来来，一并受死！”
她笑赫赫地看着铁飞雄，大袖一挥。
铁飞雄面如死灰，闭上眼睛等着受死，就在他满心绝望之时，一阵清越的吟诗声远远飘了过来：
“漫道芳草映天红，一枝独秀在远峰。
看尽沧桑人间世，笑对青山抱晚松。”
吟诗声未落，就见一名身穿深灰长衫的魁梧男子，闪电般落在老魔婆与众长老之间。
老魔婆那一袖之力，被来人扬起一臂拦住，竟是再也前进不得。
老魔婆喝道：“好小子！一并受死！”
那人向老魔婆拱手作揖，恭敬地道：“白前辈，请您手下留情。”
老魔婆怒道：“少攀交情！谁是你前辈了！”
她眼力了得，一看便知来人武功深不可测，但并不认得他，这几句诗号也是头一次听到。
不过她本来就是武林公敌，江湖中几乎人人都可能是她的仇敌，所以她向来懒得追究对手是何底细。
那男子微微一笑，缓缓道：“荦山好风景，夜雪落成冰！”
“你、你说什么？”老魔婆倏地瞪大了眼睛。
如今武林中人只知她是老魔婆，鲜有人记得她姓白，名落冰，更无人知晓“夜雪落成冰。”
那男子温言道：“白前辈，那人让我向您问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