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第35章齿轮转动
等到太阳升起的时候，灶门炭治郎灰头土脸地回到了出发地。
只有五个人？
对比起之前参加选拔的人数之多，现场的人数就显得格外惨淡。连朝阳明媚的光辉都温暖不了细想之下泛起的冷意。
包括炭治郎在内在场的五人，从七天的最终选拔中活下来，从二十多个人中脱颖而出，或多或少有些不同与常人的地方。
先不提有个鬼妹妹的炭治郎。
最开始他所关注的带着黑色狐狸面具的人不出意外地同样通过了选拔。和另一个一言不发、头上别着蝴蝶发夹的粉衣少女一起，在五人之中宛如两只白羽的鹤亭亭地立在三只灰扑扑的小鸡之间。
身上别说伤口了，一点多余的灰尘都没有。
在炭治郎左前方的有着一头黄色短发的人则面色不稳，瞳孔收缩，满脸惊惧地念念有词。
“会死，会死会死”
听上去是个十分消极的人，和他金灿灿的发色有点不搭。
这样看下来居然是右后方一脸凶神恶煞的少年最为正常，除了脸凶恶了些，如同鸡冠似的发型奇怪了些，看起来最接近普通人。
“欢迎回来。”
产屋敷家的两个孩子齐声道。
“恭喜各位。”这是白发的孩子，雏衣。
“能平安归来就再好不过了。”这是黑发的孩子，辉利哉。
“请放心，除了在场的各位以外，其余参与最终选拔的人员还活着。”
“每个人进入藤袭山后，都会有鎹鸦跟随。只要有任何意外就会通知场外的剑士及时进行营救。”
“当然，这一部分的人并不算通过了最终选拔。”
雪鸟漠然地听着两个孩子传达着有关他们这些新入队的剑士的安排，毕竟作为音柱的弟子，他已经对这套安排耳熟能详了。
直到白发的孩子拍了拍手，黑色的鎹鸦大叫着落在它们的主人手臂上。等待许久（也可以说迫不及待）的石榴也像颗粉色的小炮弹一样冲入雪鸟的怀中。
这时他才露出些许浅淡的笑意。
离开父亲足足七天的小棉袄努力地把自己的绒毛毛往雪鸟脖子上蹭，生怕这几天没她在的老父亲冻着了似的。
现在的她已经不是当初那个一不小心就会夭折的贫弱幼崽了，虽然至今为止依旧没比雪鸟的巴掌大多少，但至少从一只小小的鸟团子升级成了一只更加蓬松圆润的鸟球球。茸茸的一颗蹲在肩膀上，敦实而温暖，在这逐渐寒冷的深秋令人心慰。
而她最爱的老父亲的直观感受就是——手感比以前更好了。
“别开玩笑了！现在就给我刀！”
喧闹声让雪鸟从小棉袄石榴暖呼呼的触感中回过神来。
神色凶恶的黑发少年一把抓住了产屋敷雏衣的脑袋，面目狰狞地质问着，“鬼杀队的那个‘变色之刀’！”
大约九、十岁的女孩，紫色的圈圈眼连放大收缩都没有，平静的神情好像被揪住头发威胁的人不是自己一样。
产屋敷家的幼崽。
“放开这孩子！不然我就要折断你的手了！”
头上的绷带还渗着血的少年有着令雪鸟感到莫名亲近的赫灼的头发和双眼。他从刚刚的震惊中反应过来，立马上前抓住凶恶少年的手腕，厉声呵斥道。
雪鸟见状，放开抵在刀镡上的大拇指。
“有胆子就试试看啊？！”
于是伴随着不知所措的黄发小子以及仿佛袖手旁观的雪鸟和栗花落香奈乎为背景，这一场闹剧以灶门炭治郎折断了凶恶少年的手腕结束。
雪鸟在其他人都去挑选玉钢时走到产屋敷雏衣身前。他征询了一下石榴的意见，在她欢快的啾啾声中从怀里拿出一把木梳递给这只幼崽。木梳肉眼可见地干净光滑一看就是被用心保存的，是平日里为石榴梳毛的专用小梳子。
刚刚还被粗暴对待却依旧不动声色的产屋敷雏衣此时确确实实地愣了一下。
她是知道雪鸟的，天资非凡的音柱弟子、天才霞柱双胞胎共同的友人、整整三年不原意（不是）加入鬼杀队的桀骜不驯的剑士。无论哪一个身份都代表了他的不同寻常，更何况雏衣还在四年前的产屋敷宅邸，有关上弦二的柱合会议上真真正正地见过他一面。
彼时，不能很好地收敛气息的雪鸟，以其干净利索、绝不关心其他的行事给尚且稚嫩、拥有神官血脉的雏衣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完全看不出他会长成这样拥有着细腻温柔的人。
“谢谢。”
产屋敷雏衣笑着收下了雪鸟的好意，她几下将头发梳好，再把梳子还给了他。
“请从这边选择玉钢。”
黑发的产屋敷辉利哉看着两人说完了，再次笑着提醒到。
雪鸟对他们点一点头，收好梳子后，无视其他人好奇的小眼神来到放着玉钢的桌台前。
不比其他对挑选玉钢感到迷茫困难的人，雪鸟一眼就“看”出了这些玉钢内略微不同的力量流。他随手拿了一块看着比较顺眼的小型玉钢，然后抽出挂在腰间的日轮刀，把它和玉钢一起递给产屋敷辉利哉。
“这把刀已经伴随了我很久，请用它和这块玉钢打造出一把新的刀吧。”雪鸟手中的日轮刀虽然是宇髓天元随手给他的制式日轮刀，但经过多年妖力有意无意的融合冶炼，比一般玉钢更适合作为雪鸟新刀的材料。
“我了解了。”鬼杀队会为奋战在杀鬼前线的剑士们处理一切后顾之忧，只要合理的要求都会尽量满足，更何况只是重铸一把刀。
产屋敷辉利哉答应了下来。
除了早已认识雪鸟的栗花落香奈乎以外，其他的三人对着雪鸟的一通操作只觉得不明觉厉。
接下来总算是没出什么问题，大家纷纷选好了自己的玉钢，再测量尺寸，发下队服，刻上等级做完这些之后就可以各自离去了。
基本上没有人想和其他好不容易一起通过选拔的同期剑士做过多的交流。
还有余力的栗花落香奈乎和黑发的凶恶少年快步走了，黄头发的小子捧着队服又陷入到自我的臆想当中，而令雪鸟感到莫名亲近的红发少年则拽着放置队服的背包，颤颤巍巍地努力向前走去。
雪鸟看了看他健康的肤色因为受伤和疲惫而显得格外不协调的苍白，再看了看担忧地围绕在他身边，不知为何也令他感到熟悉的好大一家子人，想了想还是从怀里掏出师娘们特意准备的伤药递给了红发少年。
雪鸟并不是如何好接近的人，看他这十六年来，只有萤花和时透兄弟三个友人就知道了。
但无论是宇髓天元的指导，雪鸟作为杀鬼剑士的经历，还是以巴卫为主的妖怪们都非常看中自己本身的直觉。尤其对于拥有一半不科学的非人类血脉的雪鸟来说，某种时刻是宛如预兆一样的东西。
所以雪鸟按照自己的直觉，放任自己去亲近灶门炭治郎。
“欸？这个是给我的吗？”
灶门炭治郎面对雪鸟的好意有些惊讶，他指了指自己问道。
“嗯，”雪鸟点了点头，为了防止炭治郎误解，他还特地解释了一下伤药的作用，“这是特质的伤药，能让伤口好得更快些。”
“啊！非常感谢！”
他果然是一个非常温柔的人。
其实旁观了递梳子的炭治郎如此想到，他露出一个大大的笑脸，就连脸上的血污和灰迹都无法掩盖那份热度。不过很可惜的是，他赶着回狭雾山看望他的妹妹祢豆子，还要把自己通过最终选拔的好消息告诉鳞泷老师，实在不便和新交的朋友多聊。
对，友善的长男已经把对方当成自己的新朋友了。
接过伤药，双方又交换了姓名后，雪鸟站在原地看炭治郎跑远。然后看着他突然转身冲他的方向灿烂地笑着挥了挥手，狠狠地鞠了一躬，结果被队服的重量带得一个趔趄，差点用自己的脸亲吻大地母亲。
雪鸟抬手接过和朋友告别回来的石榴，用一种难得出现在他身上的、混杂着淡淡担忧而无奈的目光注视着对方重新稳住身体再次远去，心想——
这个孩子，是不是太过老实（憨憨）了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