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第36章紫藤花之家
二十几天后,雪鸟迎来了一位锻刀人。
这是一位身形在这个时代当得上一句高大的男人,斗笠的边缘缀着一串叮叮作响的风铃,相当的风雅。
“我叫钢铁冢,打造并带来了七花雪鸟的刀。”
“我就是七花雪鸟。”
在宅邸大门迎接对方的雪鸟并未对锻刀人的逾期说些什么,面前之人所说身材高大,但在他看来有些虚弱,说不定就是因此他的刀才迟了近十多天呢?
结果,上一秒看上去宛如山林隐士一样的男人却在得知雪鸟姓名的那一刻突然暴起,剧烈的动作掀翻了斗笠,露出那张奇怪的火男面具来。
“告诉我!你对作为材料的那把刀干了什么?!”
以他那抓狂的姿势,虚弱但暴涨的狂热气势,连一般的小妖怪都比不上他此刻更像妖魔。
如果真的让他得逞的话,怕不是要听到两下瓜裂的清脆响声。
于是两张面具一上一下地相靠,雪鸟在他扑过来的瞬间以强大的实力从容把他压制在地面上,然后淡定地说:“个人机密,无可奉告。”
“可恶!可恶!快点告诉我!”
“个人机密,无可奉告。”
“可恶!”
其实是这样的,按照道理来说,一位锻刀人一次只会为一位剑士锻刀。但当雪鸟的玉钢和刀一起送去锻刀村时,锻刀人们还为他奇特的要求好奇地围观了一下。
作为锻造出无数日轮刀,拥有丰富经验的老练锻刀人,有几个一下子就看出了雪鸟送来的日轮刀的不同。对锻刀十分痴迷的钢铁冢萤自然在内,并以对新材料的研究欲和狂热的气势抢下了为雪鸟打造新刀的锻刀人的位子,即使他已经被安排了为灶门炭治郎锻刀。
这就是他为什么延期以及一上来就暴起的理由。尤其是在他为雪鸟打造新的日轮刀时越发察觉了这把刀的不同。
在闻讯赶来的三位师娘的注目下,雪鸟“请”(被迫)冷静下来的钢铁冢先生进屋喝茶。
在发现自己的武力值完全不及雪鸟这个剑士,并且他的嘴巴像个蚌壳什么东西都翘不出来的时候,钢铁冢先生非常“识时务”地拿出了自己打造的日轮刀,连之前对灶门炭治郎的一通说辞都舍去了。
这世间只有日轮刀的颜色才能带给他一丝温暖。
“快快!快让我看看你这把刀是什么颜色的!”
这可是新的呼吸法!钢铁冢手舞足蹈。
在其他四人的围观下,雪鸟渐渐拔出了这把日轮刀。
大概是结合了约两块玉钢的分量,它比一般的日轮打刀稍长些,薄却锋利,仿佛一折就断实则坚硬无比。寂冷森然的摸样,应是继承了它前身斩鬼的血气,一看就是抹脖子的利器。
雪鸟的食指轻轻弹动它薄如蝉翼的刀锋,银灰色的河流带着星星点点闪烁的沙砾随着日轮刀清越的刀鸣渐渐蜿蜒而上,即使有亮白的光照在上面也不会被反射得空白一片,仿佛这片河流将光吸收了似的。
“哦—灰色吗?这么漂亮的银灰倒是少见。”钢铁冢先生沉稳地说道,让人完全看不出他之前暴走抓狂的样子。
“真的很漂亮呢。”三位师娘对着他日轮刀新奇的颜色赞同道。
雪鸟对此无感,他早在使用自己呼吸法的适合就已经见过这条蜿蜒的河流了。
没过多久。
“雪,雪!有任务,东北方向有新任务!”
石榴扑闪着小翅膀从庭院里飞来,啾啾叫着提醒老父亲出门赚钱养家。
于是雪鸟第一次穿着鬼杀队的队服上路了,也不知道是哪一个倒霉鬼成为他的开刀石。要知道他的空之呼吸虽然看上去轻飘飘的绮丽无声,实际上除了二之型的茧以外都暴烈的很,体验过的鬼绝不会想体验第二次的那种。(虽然基本上都下地狱也体会不到了)
“请跟我来,猎鬼人先生。”老婆婆将独自一人前来的剑士领进门。
“谢谢。”清雅冷然的声音礼貌地回复道。
紫藤花之家又是热闹的一天。
“祢豆子酱~”
我妻善逸今天依旧荡漾地追在炭治郎的妹妹灶门祢豆子身后。
“善逸!这么多天了适可而止吧!”
炭治郎今天依旧阻止着同伴骚扰他的妹妹,然后被想讨好大舅哥的善逸一起追赶。
是的,自从善逸发现可爱的鬼少女是炭治郎的妹妹之后,以上的场景在他们养伤的紫藤花之家已经发生过很多次了。
大概不久之后就会有用脑袋撞人的嘴平伊之助选手加入进来替换灶门祢豆子选手。
然而,一缕略微熟悉的仿佛寺庙里燃尽的香灰般的气味从远处往炭治郎他们的方向靠近。
这是炭治郎的鼻子嗅到了这冷淡而温柔的味道。
而祢豆子则更为直接,她一把拉开了障子门扑进了外面那个人的怀里。
门外。
雪鸟正跟着老婆婆走向准备给他的房间。
他刚刚做完上一个任务,连日的奔波虽然不会让这具被妖力淬炼的身体多么疲倦,但难免风尘仆仆。
像雪鸟这样的高级成员可是非常不容易的,往往上一个任务结束,就要马上进行下一个任务。这次来到这个紫藤花之家也是为了明天的任务好做一个休整和过渡。
忽然,一道身影随着旁边唰得一下拉开的障子门扑进了他的怀里。
那原本仿佛被门所阻隔的亲近感扑面而来。
雪鸟顿了一下,收回了握在刀柄上的手,任由那只少女摸样的鬼牢牢地扒拉住自己的腰,顺便抬手摸了摸肩头有些受惊的石榴。
雪鸟当然知道灶门炭治郎在这个紫藤花之家,当然也知道他附近的这只鬼,虽然感知告诉他双方都没有受伤的样子,但谁知道真正的情况是什么样的?不可不防。
于是,雪鸟自进门之后一直提着刀,随时准备斩杀恶鬼。
自然,这种想法在少女扑进他的怀里之后就烟消云散了。
雪鸟微微低头观察着这只少女摸样的鬼,她比他低一个脑袋左右,身上的力量不同于其他食人鬼污浊的猩红,是如火焰般漂亮纯净的红色。
而且,好像很喜欢他?
雪鸟被祢豆子散发的小花花弹了下面具。
“啊——!祢豆子酱!”我妻善逸从拉开的门中看见拥抱(错误)着的两人,眼珠子都快要瞪出来了,一脸崩坏,“这个家伙是谁啊?!为什么抱着祢豆子酱!”
“啊,雪鸟!”灶门炭治郎同样从拉开的障子门中探出脑袋,一脸高兴地对着自从最终选拔后就没有见面的朋友打招呼,“好久不见!”
“啊哈哈哈哈,山之主!”虽然没见过雪鸟,但此刻他毫不掩饰的气息让一旁的嘴平伊之助立马回想起了藤袭山上错过的对手。理所当然的,他兴冲冲地向雪鸟冲来。
“猪突猛进!”
好热闹啊,雪鸟被围在三人中心,身后挂了一个大型挂件,面无表情地想。
祢豆子早在我妻善逸出声时就把自己换了个位子,从雪鸟的怀里转移到了他的背后,不过双手还是扒拉着他的腰,躲在他的身后探头观望。
面对咆哮着向他冲来的野猪,即使身后负担了一个人的重量,雪鸟依旧不动声色。
然后在嘴平伊之助逼近的一瞬间出手!两只手快若残影,脚下纹丝不动。一眨眼的功夫,一只被打包好的猪猪就完成了。
只见他肌肉发达的四肢被雪鸟用不知从什么地方掏出来的细线以一种特殊的方法绑在了一起,即便是使用他自身强劲的力道或柔软的体质,一时间都很难挣脱开来,只差一根扁担就可以挑着走了。
毕竟雪鸟以前在山林里生活的时候也不是没遇见过野猪。。
好快!
一旁观看同伴肉包子打狗的我妻善逸不由得双手捂嘴,震惊地发出‘好快’的声音,对方的速度连他这个雷呼一门的人都觉得迅速,看不清是如何行动的。
而且,我妻善逸颤颤巍巍地抖了抖,面色惊恐地想,刚刚结束的那一瞬间那家伙好像想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
只不过想起曾经的烤猪肉罢了,嘶溜。
“好久不见。”
雪鸟把背后的“挂件”摘下来,交还给一看就知道和她有血缘关系的灶门炭治郎的手上,再淡然地向他打招呼。
“这是我的妹妹灶门祢豆子,”灶门炭治郎笑着接过豆豆眼的妹妹,摸了摸她的头对雪鸟介绍道,“虽然是鬼,不过祢豆子不吃人。”
“嗯,看出来了。”
对此,我们得说空间感知真好使。
“啊,雪鸟是刚赶过来的吧,一定很累了吧。是我们打扰你了,还是早点去休息吧。”细心的灶门炭治郎发现了友人衣摆上的灰迹,他发挥出长男温柔的笑容如此说。
喂!炭治郎!你的眼睛没问题吗?!这个一秒把伊之助绑起来的人看上去哪里累了?!!我妻善逸在心里吐槽。
还有,你们把伊之助忘了吗?!他小心翼翼地瞥了一眼在走廊上把自己扭成蛆尝试着挣脱束缚的嘴平伊之助想到。
“也不是很累。”雪鸟直白地说,不过他的确需要奔波后的休整,“那么等会见。”
“好啊,等会见。”炭治郎笑容灿烂地目送对方走向不远处的房间,心里打算着为雪鸟介绍另外两位小伙伴。
喂!你们真的把伊之助放在那里不管了吗?!我妻善逸在背景里吐槽。
晚饭的时候。
大概是围观了下午的热闹场景吧,紫藤花之家的老婆婆很明显地将雪鸟和炭治郎他们归为了一队人,连晚饭都准备在一个隔间里。
换上了舒适和服的雪鸟带着石榴入座,刚好补全了三人空出来的一角。
“请用膳吧。”
说完这句话的老婆婆像来时一样静悄悄地走了。
无论多久我都不会适应这位妖怪老婆婆的,善逸在心里抖了抖鸡皮疙瘩想。
“撒,在吃饭前大家先互相介绍一下吧。”炭治郎开心地拍了拍手。
“本大爷是嘴平伊之助,是山里的大王!放马过来吧,山之主!”为了吃饭摘下野猪头的伊之助有着一张和他粗犷的声音不相匹配的宛如女孩子一样秀美的脸。他张嘴裂笑,冲雪鸟挑衅道。
善逸相信如果不是要吃饭了,伊之助肯定会像下午那样冲上去的。
“我是我妻善逸,请多指教。”
如同炭治郎的鼻子,伊之助的感知,善逸拥有可以听见别人心音的听力。
左边的人,和温柔至极的炭治郎以及野兽般狂放的伊之助不同。他的心音给人一种平静淡泊的感觉,像飞鸟掠过水面一样,偶尔才会点起涟漪。
但非常自由。
虽然没有下午那么害怕了,可是善逸还是有些局促。雪鸟略微蜷曲的富有光泽的长发、规整的不露一丝皮肤的衣襟、即便放松也依旧挺直的背脊,端正的仪态让善逸想起了曾经在大城市瞥见过的那些大户人家。
尤其是在旁边这个用手抓饭的人的对比之下,善逸嫌弃地瞥了一眼右边的伊之助。
“我是七花雪鸟。”雪鸟说着,把肩头的石榴捧在手心,“这是七花石榴。”
哪有人给鸟冠上自己的姓氏的,善逸担负起了吐槽役的责任。
原本还以为来了个了不得的人,但没想到也是一个奇怪的家伙。心中的隔阂因为这一下子消失了。
像是看(?)出了善逸内心的想法,雪鸟想了想还是说了一下。
“石榴是我的女儿。”所以和我姓。
“没错!石榴是父亲的女儿啾!”石榴认同地扑了扑小翅膀。
“是的,善逸。女儿和父亲姓不是理所当然的吗。”炭治郎认同地点了点头,“就像祢豆子跟爸爸一起姓灶门一样。”
更加奇怪了啊!为什么一个人会有一个鸟类的女儿啊?!还是少女心满点的粉色!善逸的表情逐渐进化成槽多无口。
“呜啊!好痛!好痛!”
善逸的头皮忽然痛了起来,是啾太郎在啄他的头发,他伸手想把这只小小的麻雀抓下来,“突然地为什么啊!”
“啾啾啾!”
啾太郎生气地落在能听懂它话的炭治郎手中,发出一连串啾啾声。
“嗯,嗯嗯。”炭治郎认真地侧耳倾听,然后对善逸说,“不许这么说它的朋友,啾太郎是这么说的。”
“欸——!那个是你朋友吗?!”善逸扭过头仔细地打量雪鸟手中的石榴。
宝石一样红红的眼睛灵动富有光泽,桃子色的羽毛由粉向下渐变过白,肉眼可见地蓬松柔软。毛茸茸的一团乖巧地蹲坐在雪鸟白皙修长的手掌中,嫩黄的喙活泼地叫着雪鸟的名字
这么一看从鸟类的角度来讲不是超可爱的女孩子吗?!
“别骗人了!为什么你一只麻雀会有这么可爱的女孩子做朋友啊?!”善逸腾的一下站了起来,差点把面前的饭菜打翻了。
他一手指着啾太郎,眼睛里血丝暴起一脸抓狂地说:“接下来就会变成那个!那个对吧?!一直卿卿我我然后共筑爱巢对吧!!!噫啊啊啊啊——!好羡慕!好羡慕!为什么一只麻雀都比我先结婚啊—”
高音飙到一半停了下来,善逸顶着一坨冒烟的肿块眼睛翻白地倒下了。
炭治郎把他的脑袋捶到消音,然后赶忙转头对气息逐渐危险的雪鸟安抚道:“雪鸟,善逸他不是有意的,对了!吃饭先吃饭!你们看伊之助都已经吃起来了。
?
无辜被call的伊之助。
不怎么会转移话题呢,炭治郎。
雪鸟早在善逸的肮脏高音出口时就用手指捂住了石榴的耳朵,还用妖力下了一个小型的隔音结界。把懵懵懂懂转着小脑袋的石榴安托地放置在一边后,他预备起身,准备让这个黄头发的小子知道什么是该说的,什么是不该说的。
石榴到现在也只是四岁的小宝宝而已啊!
不过听到炭治郎的劝阻后,对友人非常宽容的他看在石榴还什么都没听懂的份上,还是收敛起了让人感到非常不妙的气息。
逃过一劫了呢,善逸。
四人好吃好睡,除了对雪鸟不摘面具如何吃饭感到困惑,以及伊之助想要挑衅雪鸟想偷吃结果被用筷子打了手以外,他们相处得非常愉快。
可喜可贺,可喜可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