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第21章
二十一、流量战
众人显然已经习惯她这样了，有人拿来纸笔，多余其他人都开始往外走，要给她留下安静的创作环境，殷璜抱着琴走回录音室，意思很明白，她打算重新弹一次给卜琳听。
她很在乎这首歌，在乎曲子，也在乎填词。
有这半天磨合，沈靓已经很明白殷璜的一些执着，她要这么做，反驳没有用，怎么助她才是关键。
摆手让其他人都跟张峰铁去吃东西，他自己避开处于创作中的卜琳，坐在设备前，准备录音。
天时地利人和，大约就是这样，卜琳觉得才思泉涌，根据第一遍的记忆，她已经唰唰的写下百十字，曲子的感触降回后，她才做了个放的手势。沈靓和殷璜交换了个眼神，点下录音和外放键，鬼使神差的，他也按下录影键。殷璜酝酿了一口气，开始弹奏。
这一次的感触来得更直接。
一曲完毕，卜琳摆手让放音的先走，她根本不知道刚刚发生了什么。
沈靓和殷璜交换了个无奈又包容的笑，一起离开录音室，把这一方空间留给卜琳。
“你的母亲很爱你的父亲。”沈靓道，这是他从曲子里听到的唯一的感情，心满意足的没有遗憾的全心全意的爱。
“是的。”
“你的父亲呢？也很爱你的母亲吧？”
“他只有我母亲，也只爱她。”殷璜笑了笑，看沈靓时多了几分不曾有过的暖意，道：“你可听到别的？”
“……”噗通，噗通，噗通……
这剧烈的心跳声，是他现在唯一能听到的。
“什，什么？”
“十全十美的残酷。”殷璜压低声音，意义不明道。
“你说了什么？”
“没有。”殷璜回头，弯着嘴角一笑，道：“你快点，我饿了。”
“殷璜——”张峰铁拿着手机过来，看二人走过来，他晃了晃，示意她电话响了。
“？”奇怪，自从卜琳来她身边，就没有什么人直接找她了，全都从卜琳手上转了。
“谢谢。”殷璜接过手机，发现并不是电话，而是一条短消息。
“看楠哥嗨聊。”
这熟悉的画风，这熟悉的语言习惯，以及这熟悉的清高的讨好感。殷璜往上一瞄，果然又是柳芳。
“有电视吗？”殷璜问沈靓，“放楠哥嗨聊。”
“怎么了？”沈靓问了一声，没等回答，先去客厅投放电视。见他们去客厅，众人把吃食喝的全都搬过去，跟着一起看电视。
《楠哥嗨聊》是综艺一哥楚楠的另一档当家节目，深度讨论艺人人生的那种，以谈话让观众们更了解艺人为主的录播节目。
他们打开的时候，今天的节目已经开始了好一会儿，沈靓直接点了个重播，从头开始看。
节目的开头就是预告，很绚丽的介绍说今天要来的嘉宾是风头正热的新女团成员。楚楠看起来十分期待，他太期待了，还有些难以掩盖的兴奋，以至于所有看过那期《周六有大咖》的人都以为是殷璜来了，所以弹幕上也一直在刷殷璜。
真是人在家中坐，锅从天上来。
“关了弹幕。”沈靓怕她看着不舒服，忙道。
“不必。”殷璜冷笑道：“我总得看看我的粉丝们是怎么为我冲锋陷阵的，否则我会忘记自己必须强大的理由。”
“？”沈靓意外道：“什么理由。”
“我总得足够强大了，他们才能理直气壮的跟上门碰瓷儿的讲理。”
“……”真是个意外的回答，所有人都在心里想，不过这话不敢说出口。嗯……不管怎么说，她努力强大，这很好。对于他们而言，没有比这更好的。
殷璜已经三天没出现了，昨天夜里也只是发了个广告，宣发的广告画面里，说实话，殷璜的画面很少，绝对不能满足“蝗虫”们对她的思念。从别处看到《楠哥嗨聊》的预告后，所有人都默认来的人是殷璜。文案加楚楠那副夸女儿的样子，除了殷璜没别人了。
然而，从后台走出来的人，是明玉。
所有人的懵了，包括楚楠。
但是不包括现场观众。
虽然经过剪辑，可细心的人不难看出，楚楠隐忍的怒火。
他被骗了。
不止他们，连他都以为来跟自己聊的是殷璜。
弹幕打起来，是必然。
但是因为《楠哥嗨聊》是录播节目，所以楚楠挨的骂也不少。
“不知道？怎么可能？不知道就不会播了！”
“没想到，楚楠也有这一天！”
“……”殷璜看了几句后，对张峰铁说：“去指个路，别骂楠哥。人家一把年纪又是恩人。就算他知道又如何？恩人蹭一下，我当报恩了。就算不是恩人咱也该敬老。明白？”
“明白。”张峰铁拿出手机。他现在已经是粉丝群的大粉了，id蝗虫研究协会会长。他是真心实意的在粉，打从一开始就只喜欢她。只是这喜欢随着一步步靠近她，变成了高不可攀的认命。自从做了助理，他便拉着殷璜的几组不同的大粉站姐们组了一个群，就是为了防止眼下这种情况：防止“蝗虫”们被别人利用，伤乐别人还害了殷璜。这种得不偿失的事，殷璜坚决不允许。
不一会儿网上就换了话锋，聪明的人都知道这是公关团队来了，有人在带节奏。也都知道余下的不是粉丝大战，也不是艺人之争，而是水军之战，是资本之战，是投资商和相关平台坐收渔翁之利，躺着数钱的时候了。
这，就是流量战。
从资本的角度而言，沈靓觉得董天方没有错。但眼下的发展势头，明显不对，事情再一次脱缰，根本没有按照他们的剧本来。
他开始怀疑董天方的投资头脑，打算以后不跟他的码，也不跟他玩了。
楚楠的专业素养不用怀疑，多年的摸爬滚打也让他很快压住怒火，继续节目录制，只是他先前所有的准备都是针对殷璜的，换成明玉后，显然不合适。他再厉害，也架不住带着情绪消极怠工。所以根本没有更换问题。
“为什么会那样演绎《童话》呢？我真的太意外了！”这一句，细心的观众已经发现，虽然声音出的是第一次，确定是楚楠的声音，但是总感觉哪里不太对劲，字幕打得也是《第一次》，但楚楠的嘴型怎么看都是童话两个字而非三个字。
更重要的是明玉显然尴尬得顿住，险些破功变脸的那种失控。
“走了走了，没什么好看的了。”
“同情楠哥，我就问问有谁还不知道，要约我方殷璜得找花花工作室，而不是天汇娱乐！”
“哈哈哈哈，给楠哥贡献播放量，算是给先前不知道的时候就骂你赔罪了！”
“我就看看楠哥吃了多少亏受了多少委屈！”
“呜呜呜呜呜，董天方再也不是我老公了！脑子不太好的样子！我怕小孩生出来笨，不要他了！”
“坑妹头号选手，董天方。”
“董天方实力改编献唱《牵挂你的人》：……体贴你的人，关心你的人，是我是我还是我，哦，也许前世欠我的情太多太多，才会这样坑你不带商量……”
……
于是，这一场《楠哥嗨聊》变成了董天方的大型塌房的现场。
董天方：？？？？
投资商：……
平台：。。。
这三方都被骂得怀疑人生。明玉和楚楠反而成了被同情的受害者，而真正的受害者殷璜早就功成身退，没有再被人提起了。
“你们干嘛？”殷璜捏着一块凉披萨，啊呜一口咬下一半，看着面前这些共事了一下午都不敢看她，现在突然都盯着她的人们。
“我绝对不会跟你对着干的。”沈靓拍了拍胸脯，保证道。
“神经病啊！”殷璜好笑道，本该如此，不是吗？
“团曲定了吗？”殷璜问。
沈靓非常识时务的把手稿拿给她看。
“把这几句改难一点。”殷璜指着高潮部分，道。
“这……再高你就唱不了了。”
殷璜意味深长的看他一眼，没说话。
沈靓忽然明白了什么，在这里的这一句如果不难的话根本轮不到她，与其便宜别人不如……
更何况他一直没有交，就是因为眼下这首歌没有任何亮点，不配称为沈靓的作品。至于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事，当然是因为他低估了殷璜的实力和董天方的愚蠢。
“行。这事儿我来办。”沈靓乐呵呵道。他这副乖乖听话的模样，又惹来众人侧目，却没有人说什么。
嗯，这算什么呢？！
卜琳拿着填好确定的歌词出来时，食物和咖啡都没有了，殷璜看了看歌词，很满意，转手给沈靓，他没有任何意见，他对卜琳的歌词十分信任。
殷璜下意识摇了一下头，这懒爷们儿！
她问卜琳：“你哥呢？”
“？”
“让你哥填一个。”殷璜道，她这些日子研究过沈靓的歌，从演唱技巧到作词作曲编曲，这也是她知道是沈靓教自己唱歌时并没有抗拒的原因，她知道他的水平。同样她也知道他的词作风格及水平，即便她还么有见过那个人。
“你什么都不要告诉他，只给他曲子，看他能不能填个适合他独唱的，男生视角。”说后面这个他时，殷璜指着沈靓。
“！”
“我觉得现在这个很适合合唱，”殷璜继续道：“可他不可能每次唱的时候带着我，或者放录音带吧？更何况总有人讨厌我，万一我带给他的不是流量，而是塌房呢？”刚学的新词，她这就用上了。
“所以说，这是给靓哥做的歌？”
“原本是让他独唱的。”殷璜道：“你的词很好，我特别喜欢。但双视角更适合合唱。”
“……”卜琳笑了，有被安慰到！
“那我跟他说。”卜琳道：“我哥有工作，最近在法国。”
“也发给花齐一下。”
“让她填词？”
“傻！”殷璜笑着推了推卜琳，道：“你填词的时候在想什么？你不觉得你填的词很适合我那个角色吗？把曲子给她是想看看她会不会有其它碰撞，如果她不喜欢这曲子，那无论是角色歌还是片尾曲，我们都不争取了。”
“只发曲子是不想她被你影响。”卜琳了解了。
“嗯。”殷璜笑眯眯的点头，虽然她相信花齐的专业能力，可她也很有自信，她可不想花齐因为她把一首不够尽善尽美的歌推上去。
卜琳的填词很好，很适合合唱，但是她已经被影响了，这首合唱无论做角色歌还是片尾曲，都更像是在说先王和男主的爱情，那就绝对不合适。越是好听，越是不合适。
如果花齐能给出一个先王视角，那还是有机会的。
“那事儿呢？”
“瞧我！”卜琳敲了敲脑壳儿，忙忘记了吧！她做了个你知我知的表情，道：“搞定，已经把他送到孙导那儿了。”
打趣的看着她，道：“你可真是在意啊！”
殷璜不置可否，总归张名扬进剧组被别人□□去了，她又无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