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第22章
二十二、斤斤计较
回去的路上，殷璜又跟卜琳说了《楠哥嗨聊》的事，把卜琳又气了一通，气得她不顾时间，直接给楚楠打了个电话过去，表明自己是殷璜的助理，她所有的工作都从她手上过，约她也得通过她，元明华根本没有这权利！而后又把这德高望重的一哥好好安慰了一番，合作是迟早的事，只是眼下，肯定不行了。
楚楠的所作所为已经触碰了资本的底线，短时间内多多少少会有些影响，不取消栏目将是最好的结果。
但，这显然很难。
睡觉前看到有星象学家推衍说楚楠犯太岁遇猛虎，字里行间透着这个煞气十足的猛虎就是殷璜的言外之意，看得卜琳都气笑了！
凌晨三点，卜琳收到元明华发的接下来一周的工作安排。
“幼稚！”卜琳嗤笑着定了个五点的闹钟，更幼稚的特意挑那个点给元明华回了个“收到谢谢”，而后躺下，睡回笼觉。
新的一天如约而至，至于前一天的不快，当然会被聪明人当做不存在。女团成员在集合的地方相遇，谁也没有提《楠哥嗨聊》的事。只是白兰更嚣张了。
殷璜才不理她，只让张峰铁留意一下。她现在已经很明白白兰是明玉的爪牙，徐菲并没有站边，看起来更像是等着散团好赶紧退出娱乐圈。柳芳倒是示好好好几次了，只是……殷璜决定还是再观察观察。
能让白兰那么得意，不是想到什么办法坑她，就是得到了什么了不得的资源。她不介意她们挖坑，也不羡慕她们的资源，可她不喜欢无法掌控。
就是不喜欢“意外惊喜”。
跑了三天通告，五人收到录歌的消息，大家难得同气连枝，都松了一口气。每次跑通告都得唱别人的歌，压力很大的。明明是个女团，却必须分开个人唱个人的，这也很奇怪。短时间内还能说是没有作品，可一直这样就是歧视观众了。更何况就算没有作品，她们应该排练改编，而不是像比赛时那样自己唱自己的。不过这些事嘛，知道的明哲保身不想多事，不知道的谁知道他们到底知道些什么呢？
她们录这歌肯定不可能去沈靓的工作室，元明华预约了个两个小时录音棚，让大家自己提前熟悉歌曲，到时候去了直接录。卜琳跟殷璜转告这件事事，两人均无语凝噎。
想法很大胆，现实很残酷。
到了录音那天，明玉缺席了。确定明玉不来后，白兰以有事为由立刻消失。
元明华：……
元明华真不想干这经纪人了！
余下三人面面相觑。
“明姐，预约的录音室能退吗？”殷璜问。
“谁给你退？别那么单纯了！”元明华没好气道，正气头上呢！
“那就录吧。”殷璜不再理她，对徐菲和柳芳说。
“录什么录？人都不齐，怎么分歌词啊？”元明华恼道，一腔怒火全冲着接烂摊子的殷璜冲来。反正今天小布不在，殷璜也不像是个会背后告黑状的小人。
“我们各唱各的，一人唱一遍，她们挑好了，把干音剪进去合轨不就行了——”
“剪剪剪，你这都是哪儿学来的混账本事，谁录歌是剪剪剪的！”
“……”殷璜不说话，似笑非笑的看着她。
录音棚的工作人员像看傻瓜一样看元明华。真是心里没数啊！这年头有几个团团子唱歌不需要靠他们这些幕后工作者？剪已经是基本操作了！以为他们买好设备搭个棚子就能敢按小时收费吗？把谁当蠢货呢！
“录不录，不录就走！”坐在设备前的那位冷声道，总共只约了两个小时，这一眨眼就过去半小时！要不是收了钱，就这素质，他才懒得伺候呢！
“录，有劳！”殷璜给出肯定答案，别人录不录，她不管，反正她录，她今天这两小时就是干这事儿来的。
“我也录。”柳芳举手，她难得有机会来录音棚，反正已经交了钱，不用白不用，要是有机会，她还想多录几首。
“那我也录。”徐菲也表态，站到殷璜这边。
元明华气得甩袖子，却又无可奈何，其实她心里很明白，这是最好的解决办法，既不浪费这一次的预约，也能有效解决后续问题。只是这个办法是殷璜提出的，那她就不开心。
“正好余下五分之三。”殷璜看一眼时间，道：“明姐给她们两个约时间的时候，记得别从我这儿扣钱了。”意思是下次录音她一定不会来，也不会均摊被浪费的公费。
就是这么斤斤计较。
众人：“……”
柳芳忍着没笑出声，徐菲错愕的看殷璜又看几乎跳脚的元明华，乖乖的没有出声，一旁的工作人员也看着殷璜，傻眼了，待元明华甩门而去，录音棚里发出爆笑声，“这丫头，真是太对我胃口了！”
“咳咳！”张峰铁忙上前一步，挡住对方打算落在殷璜肩膀上的手，以不得罪人也绝不容许质疑的口吻道：“快开工吧！”他就是干这个的，他的本职工作就是为殷璜挡这些没有自知之明的，不该靠近的人和手。
第一首团歌，如发布会上说的，由沈靓团队打造，殷璜原本以为沈靓团队会一手包揽包括编曲制作在内的所有事，来了才发现，这里的工作人员一个都不认识，心中正疑惑呢！再不喜欢也是自己生的孩子，怎么舍得就这么扔掉呢？
“走了？”熟悉的声音响起。
殷璜回头，看到熟悉的人从录音棚旁边的休息室走出来。
徐菲惊呼了一声，捂住嘴。
柳芳也诧异的看着徐徐走来的沈靓，后者打着呵欠，显然一夜未眠，他让身边的人交换位置，换自己带来的人上去调整设备，见殷璜看着自己，他主动道：“熟人。”
何止熟人，国内这种半大不小的，介于专业与非专业之间，拥有专业的设备和工作人员，也接非专业的活儿的小作坊级录音室，基本都和他有点关系，还算不上行业垄断，但也差不多了。
见她还看着自己，他炸道：“我的歌！”他的孩子干嘛给别人磋磨揉捏？不许她们去他的工作室，是他的脾气，照顾好自己的孩子那是德行。自己辛辛苦苦生的女儿，怎么能胡乱交给别人糟蹋。
他才不呢！
他已经后悔死接董天方这活儿了！
“我可什么都没说。”殷璜无所谓的撇撇嘴，更显得沈靓炸毛得没道理了。
《四季春》采用了青春偶像常用的明快风格，相较《春芽芽》，这一首更幼，更弱智，不是，是更制式。从第一个音符开始，就能脑补出一组穿着水手服的小女生不合时宜的搔首弄姿，嘴里还要唱着世界真美好，大家都爱我，这种不知道在骗谁的，却一定会烂大街的口水歌。若不是殷璜要求把高潮部分加难度，沈靓一点都不想承认这是他生的娃娃。
殷璜早已熟悉歌曲，见那二人都在迟疑，她率先进棚，带上耳机，打了个可以开始的手势。
在场的人都早已知道这首歌是怎样的无聊，所以没有人怀抱希望，只想着早点完事儿早点收工，一会儿去哪儿喝一杯。殷璜却唱得很认真，很阳光，没有半分做作的意味，就像她真的就是个阳光下成长的青春少女，所有人都爱她爱护她一样，她的歌声带着天真的美好，可爱的单纯，极具感染力。虽然那张脸过于妖娆，可配上这样的唱腔和表现方式，忽然让人心生希望，这就像漂亮的女生，一样是女生，而不是被犯罪的理由一样。
看着她唱歌，所有人都不约而同的微笑了，明确的感受到她传递来的满溢的幸福感。
高潮那句超过了她的音域范围，赶在破音前，她巧妙的用技巧圆滑的掩盖过去，那是沈靓前几天才教过的技巧。她不好意思的笑了一下，飞快的冲棚外正盯着自己的人吐了下舌头，继续沉浸在自己营造的氛围里，演唱完这一首《四季春》。
“果然上不去。”这是殷璜走出来后说的第一句话。
“掩盖得很好。”沈靓道，声音带着他自己都没注意到的温柔。别人都像看怪物一样看他。谁不知道沈靓那傲娇的烂脾气，成天用一副别人欠他几个亿的不开心样儿掩盖自己社恐的事实。
原来他也能如此温柔。
“特别好。”张峰铁上前，不动声色的隔开沈靓，以及他身旁的工作人员，不防备才怪，几个人都眼睛冒着狼一样的绿光！
殷璜笑笑，接过张峰铁递来的水杯，冲柳芳和徐菲二人示意。
徐菲有点不敢上，看看沈靓，她又退了一步。柳芳咬着牙，拍拍胸口上前。不是她虚，而是跟在殷璜后面唱歌，就是压力大，若是现场的话压力更大，实力也会被她影响。
沈靓大辣辣的坐下，拍身边的椅子示意殷璜也坐，殷璜走过去先在他大张的腿上踢了一脚。
“……”沈靓拧着嘴角把超出界线的大长腿收回，坐得端正起来。
“怎样？”柳芳唱了几句，见沈靓和殷璜交谈，她停了下来，询问的看他们，“沈老师，我——”
“音色很漂亮，技巧也在线，比我想象中好。”沈靓一听就知道殷璜留着的高潮部分是要给这个女孩儿的，他耐心道：“但你没找准自己的位置。在这个团里的位置。”
“？”
“她太在意外界了。”一位工作人员说：“可惜了这么好的声音条件。”
“换下一个，我先听听。”沈靓道。
被点了名，徐菲上前，这一次有工作人员提醒她唱完一整首歌再停下，如果怕被影响，可以拉上帘子。徐菲看了看殷璜，把帘子拉上。她不想重蹈柳芳的覆辙。
“你怎么说？”见帘子合上，沈靓看殷璜，让她先说。
“我可以说吗？”殷璜问柳芳。柳芳是专业的科班出身，让她个半吊子来评价，其实不太好。
“当然。”柳芳点头。
“首先要放松，别看我，也别看他！”殷璜说着笑了，道：“至于团的位置，虽然咱们团一盘散沙，可它存在，存在就是道理，哪怕没有团粉。那么你给自己的定位是什么呢？”
“……”
“如果你们是一个篮球队，”见柳芳不说话，沈靓引导道：“你打哪个位置？你适合打哪个位置？你想打哪个位置，能打哪个位置？”
“别跟女孩子说篮球！”张峰铁插了一句嘴，几个工作人员都笑了，这是实话，女孩子可能连一个篮球队几个人都不知道。
“这种话得我这个纯旁观者来说。”张峰铁凑过去，照旧蹲在殷璜身边，道：“一个班的女孩子，那绝对百花齐放的，有成绩特别好的，有天天穿公主裙的，有长得特别好的，也有帮别人背书包的——”
“啪！”这人天天干什么呢！殷璜抬手在张峰铁头上抽了一下，不痛不痒，但不让他继续说。张峰铁摸着被拍的地方，笑嘻嘻的站起来，退出讨论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