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第74章
第七十四章命运
书工将此事告诉申正,申正的神情顿住,她不是一开始就选择了柏成山的儿子柏子慕么?为什么现在竟不喜欢起来了?
申正不由发怒,作为申府的千金不是她想要什么就要什么,如此任性!
申正踏进清溪院,申轻淼正在院中浇花,两人的视线碰撞在一起,申轻淼平静地看过去,没有异常,申正却回避了眼神。
说实话,在申正心里对申轻淼还是有所愧疚的。
但申正一向要面子,作为父亲的他不会就此服软,给申轻淼好面子。
申正的脸色很臭,他就站在原地,横眉怒目地对申轻淼说:“淼儿,柏子慕是你选的夫婿,你昨日这般对他是为何?你已经到了及笄之年,再如此任性像一个申府的千金吗?”
申轻淼想了一晚,次日被申正这么一说,她被激起来,脸上马上冷凝,冷若冰霜地道:“是不是只要我嫁出去,你就会放了小礼?”
申正怔住,怎么牵扯到月涧礼的事?
“如果不是,我不会嫁!”申轻淼转身,丝毫不理申正径直回了房间。
申正后知后觉气得甩袖离开清溪院。
想借自己同意嫁出去要他放月涧礼出镇妖塔,没门!
今日司津承过来申府,听到申正在为该怎样把申轻淼嫁出去一事烦恼,他坐在申正旁边,拿起桌子上的茶,揭开盖子吹了吹,悠闲地喝了一口,“我说,申正兄,女儿不想嫁,你就别逼你女儿嫁出去了。”
“你就只有一个女儿,还舍得把她嫁出去,我想不明白你。”司津承边说完,边喝一口茶。
申正看着他,问:“你家的司妙华对我家的淼儿有什么想法?”
司津承差点把口中的茶水喷出来,“别了,他一早就说不喜欢轻淼这丫头,不会娶她。”
申正愤而拍椅子上的扶手,“她不嫁出去,难道她一个姑娘家以后岁数大了厚脸皮在家待着?”
司津承安抚他,“你应该问问你女儿喜欢谁?”
申正横眉竖眼,“她先前喜欢那个柏子慕,给她找来了她不喜欢了,简直任性至极。”
“或许给他们时间再相处相处。”司津承提议道。
“唉……只能这样。”申正长叹口气。
……
在闺房,麦冬站在申轻淼身后给她披上披风,系上带子,“小姐,东西麦冬都备好了,马车在府外等着。”
“院外情况怎么样?”自从申正来过一次清溪院,申轻淼便担忧申正又会在清溪院摆了阵法。
麦冬扬起一张笑脸道:“小姐,一切正常。”
“嗯。”
申轻淼走出房间,麦冬提着用布盖好的一篮子东西跟在其身后。
她要去善林寺,还要去洗岘山。
申轻淼一路通畅地走出申府,当她看到府外在等着她的马夫和马车,她竟有些热泪盈眶,好像许久未出府了,明明之前跟月涧礼出府放过纸鸢。
走到马车前,吹过一阵秋末里有些凉寒的风,申轻淼猛咳了几声,双手拢紧披风。
麦冬担忧地瞧了她几眼,申轻淼道:“我没事。”
“申轻淼小姐,您要去哪?”一个申轻淼暂时不想听到的声音突然响起。
柏子慕走过来,看到申轻淼和麦冬两主仆的打扮,还有麦冬手上提的布篮子。
申轻淼并不想看到他,自从知道他是奉申正之意过来申府,她便对他的印象极差,声音很冷地道:“柏公子,我要去哪不需要告诉你。”
她提起裙摆直接踏上车凳撩开帘子进马车,帘子放下阻隔了柏子慕的视线。
麦冬对柏子慕行礼后也上了马车。
柏子慕看着马车远去,方才和煦温润的神情冷却下来,如果不是为了柏家……衣袖下的手握紧拳头。
他转道上了一辆早等在另一边的马车,对马夫说:“跟着前面那辆马车。”
申轻淼的马车到了善林寺,两主仆下了马车提步走上台阶,台阶上是巍峨耸立的善林寺。
柏子慕的马车在落后她们的马车十几步的地方停下,他撩着衣摆下马车,站在马车旁看着申轻淼一步步坚定地踏上善林寺的背影。
突然间对申轻淼这个女子起了兴趣,她说已心有所属,另有喜欢的人。柏子慕摸着下巴,她喜欢的是谁?
申轻淼进了善林寺,看到寺淼里供奉的佛祖、菩萨,还有各路的神仙,她跪在蒲团上。
麦冬从布篮子里取出供品摆在申轻淼前面的木桌上,并取了香递给申轻淼。
申轻淼往油灯里点燃香,然后双手举着香,闭目跪拜。
“佛祖,菩萨,神仙,请你们保佑小礼,小礼身世悲惨,他不能再死在镇妖塔,请佛祖、菩萨、神仙们保佑一下他,让他平平安安地归来。”
申轻淼在心里道,再默念几遍,她神情虔诚,仿佛是多年来虔诚的信徒。
良久,燃烧得高高的香灰将要掉落,麦冬提醒,申轻淼才睁开眼,把香插在香炉上。
申轻淼从蒲团上站起来,最后再看了几眼慈眉善目的佛祖、菩萨他们,“麦冬,我们走吧。”
麦冬收拾东西进布篮子,提着布篮子跟着申轻淼离开。
申轻淼走出善林寺,她见到台阶下停马车的空旷地方,柏子慕正对着她笑,目光朗朗,率意坦荡。
申轻淼蹙眉。
她还是没有理会柏子慕,在柏子慕的目光下面无表情地提裙下台阶,走到自己马车前便上了马车,半分目光都没给柏子慕。
坐在马车里的申轻淼蹙起的眉头一直没放下,麦冬看了一样车窗外,跟申轻淼说柏公子跟过来了。
她们等下要去洗岘山,这个柏子慕就像申正派在她身边监视她一般,她不想柏子慕跟着她们上洗岘山。
马车行到半途,申轻淼叫马夫停下来,她走出马车,站在马车前目光定定地望着柏子慕的马车向她行来。
柏子慕赶紧让马车停下,也从马车里出来。
申轻淼道:“柏公子,你一直跟着我们是何意?”
柏子慕淡淡扯开一抹笑,“申轻淼小姐,您没有告诉柏某去哪,柏某只好跟着你去了。”
申轻淼便道:“柏公子,我昨日说得很明白,你是聪明人,不用我再提醒。”
柏子慕眼眸转了一瞬,“申轻淼小姐不妨告知一下柏某您喜欢的人是谁,好让柏某死心。”
申轻淼沉思片刻,很快回答:“月涧礼。”
柏子慕知道了,申正到时候也会知道,又如何?有时候连死都不怕,怎会怕这些?
柏子慕听后瞳孔收缩,月涧礼不就是月氏一族的人?
月涧礼被画魇灯上身并被关在镇妖塔的消息并没有传出太远,柏子慕只知道月府被灭和稻花村都是画魇灯所为,月氏一族只留下月涧礼一人,被申正收养在申府。
只是他在申府为何没有看见月涧礼?
柏子慕听了心里不是滋味,人家月涧礼在申府近水楼台先得月,他还巴巴地跑来申府,实在是自不量力。
柏子慕不是什么难缠的人,他是有涵养的公子,懂进退,便道:“月公子一定是一表人才博得申轻淼小姐的芳心,柏某在这里衷心祝愿申轻淼小姐与月公子修成正果。”
表面上的话还是要说的。
申轻淼对柏子慕有些改观,看柏子慕都顺眼了许多。
“谢柏公子之言。”申轻淼道,“我还有事,就此与柏公子别过。”
柏子慕听出言外之意,“好。”
申轻淼仍站在马车旁没有上马车,柏子慕只好自己先上马车离开。申轻淼便看着柏子慕上马车,看着他的马车离开视野。
“终于走了。”
还好不是难缠的家伙。
申轻淼坐进马车里,吩咐马夫往洗岘山的方向去。
……
“什么人?”
在镇妖塔四周巡逻的人员发现有人上洗岘山。
申轻淼和麦冬刚爬到洗岘山的山顶,从一旁的草丛气喘吁吁地出来,她虚笑着对巡逻的人员说:“我叫申轻淼,是申府的人,想来看看镇妖塔。”
“镇妖塔不是你能来,你快些回去。”巡逻的人员不太认识申轻淼,但看得出申轻淼不是降妖师,他们不会让普通人上到山顶,以免发生意外。
巡逻的人员驱赶着申轻淼和麦冬,申轻淼只得远远望着高耸入云的镇妖塔,被驱赶着下山。
申轻淼垂下眼眸,随手摘下路边的狗尾草,暗骂自己怎么如此没用。
两人下来洗岘山,她们的马车旁还有一辆马车,而柏子慕就站在马车旁。
他居然没走,还跟着她?
申轻淼本来心情就不好,现在更加不好。
柏子慕先她一步开口:“申轻淼小姐,原来您是去洗岘山,是因为月公子吗?”
看来他知道了,申轻淼道:“是,怎么了?”
柏子慕道:“听说被关进镇妖塔的妖怪无一不是被炼化,就算有幸能出来,负责镇妖塔的人能允许他出来?”
申轻淼眸光一凝,柏子慕很聪明,他竟然猜出来月涧礼到时候会出来。
“你不告诉申伯父,申伯父如何知道月公子到时候要出来,万一他不允许月公子出来,而你白白等待,空等一场?”
柏子慕想的她竟没有想到,竟忽略如此重要的一点。
当时的她整个人都陷入月涧礼主动要进镇妖塔的悲伤中,她和月涧礼居然都没有想到他们在不告诉申正的情况下,怎么出镇妖塔?在镇妖塔里的月涧礼能联系上申正或者其他人吗?
她突然惶恐,好像命运的齿轮在月涧礼进镇妖塔那刻已经不朝他们所想的路径转动,慢慢的,命运的齿轮开始变得不可控起来。
申轻淼的神情逐渐凝重起来,看在柏子慕眼里,他猜对了,所以他回来了。
在柏子慕上马车与申轻淼告别之后,柏子慕回了申府,向书工打探到月涧礼的信息,再结合申轻淼对他的态度,以及申正等人的信息。
在明白的一瞬间柏子慕又上马车,循着申轻淼马车行驶的痕迹来到洗岘山的上山入口,果真见申轻淼的马车在此处,他便静等申轻淼下来。
如果申轻淼是从小就学习降妖知识,那么她就会知道镇妖塔不是平常想见就见,就算是降妖师也不行。
就算见着镇妖塔也没用,她见不到里面想见的人。
申轻淼目前的见识仍局限于闺中女子,她想要突破有点难,所以常受制于家庭、父亲、爱人,以及所处环境。